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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笑意的笑容,“本宮若沒記錯,徐大人你雖為中書舍人理應(yīng)日日留守翰林奉召擬旨,但因著徐老大人病弱時常告假,怎得連侍疾二字都不記得了?”素來以“孝順”二字為招牌的中書舍人臉皮一紅,吶吶應(yīng)了一聲:“臣無知?!?/br>“中書舍人行代君擬旨之職,徐大人既然不知如何撰旨,還是先回翰林院再好好念幾本書吧?!毖υ茍D的視線移向衛(wèi)令,聲音極輕,“衛(wèi)大人,吏部為您所掌,本宮如此行事并無什么不妥吧?”衛(wèi)令自然含笑稱是,點頭應(yīng)下,助她點了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更何況這中書舍人本就是閆申一系。完全沒被問到的閆申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筆直地立在那里,恭謹而自矜,就像前中書舍人跟他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一般。將眾人神情全都收入眼中的薛云圖輕笑一聲,轉(zhuǎn)身重新坐回主位。宮裝長而款的袖擺帶著小女孩兒發(fā)泄火氣的嬌蠻險險滑過站在前排的大臣們的鼻尖。最后乖順地垂墜在地面上。“另外——”薛云圖拖長了語調(diào),待眾人都屏息靜聽時才繼續(xù)道,“如今父皇無暇他顧,遼東王兄進京讀書一事不如暫緩,以免慢待王兄引得皇叔不滿。遼東王兄進京讀書一事便先暫緩,待父皇痊愈之后再做打算?!?/br>“慢待”二字念得格外有聲有色,意味深長。主理奏章承報的閆申跨前一步走出人群,垂首稟告道:“稟公主,今日早上才接到遼東驛報,遼東那邊說,世子接旨當(dāng)日便已出發(fā)了。”已經(jīng)出發(fā)了?何時世子出行已經(jīng)如此隨意了?“王兄倒是急性子?!毖υ茍D哼笑了一聲,細長的手指在紅檀的扶手上敲打著,一下下細碎的響聲像是敲打在眾人心頭一般,“這事父皇尚且不知?”閆申的神色到底難看了三分,卻又不得不答:“遼東驛報是今日待承的第二封奏章?!?/br>所以說,便是壓在彈劾閆申縱容子孫的折子下面,以至于明德帝還未及看便被氣得吐血暈厥了。也不知是巧還是不巧。薛云圖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的怒氣與暴戾全都壓下。已經(jīng)在路上的世子,自然不能讓人家灰溜溜的打道回府。薛云圖的目光緊緊釘在閆申那張皺的連表情都看不清爽的老臉上,試圖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是否有何內(nèi)情??上o功而返——老頭不動如山,畢恭畢敬,完完全全地秉公回報。“那便罷了?!毖υ茍D收回了目光,狀似無意一般招來趙德水吩咐道,“遼東王兄千里奔波而來,遼東王府經(jīng)久未修,便將馥香水榭旁的東平殿收拾出來與王兄住下。那里景色宜人且十分清凈,離馬場也不遠,王兄跑馬休閑也是方便——東平二字不好,本宮便做主改成安至殿吧?!?/br>趙德水自然給極了公主面子,正正經(jīng)經(jīng)半跪于地領(lǐng)了差事,聲音高亢宏亮:“奴才遵旨!”眾大臣甫一聽到宮室名稱之后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但看公主記得避諱也就不好再多勸諫些什么。藩王將成年的兒子住在皇宮中雖然不成規(guī)矩,但馥香水榭已在皇宮角落,說是對世子的恩寵也無不可。只有一直面無表情的閆申嘴唇闔動了一下,不過同樣沒有多話。薛云圖突然想起,閆申曾有一個侄女被封做遼東王側(cè)妃,只是隨著遼東王落番沒幾年便病逝了。若沒記錯,前世閆家在皇兄在位時便已敗落下來,后來薛安篡位也并沒有欺負閆氏一族。她面上神情不變,只將這千絲萬縷聯(lián)系記在心底。此時的薛云圖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將薛密隔絕在朝臣之外,安排妥當(dāng)之后她便將這件事暫時置之腦后。在皇兄回宮之前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來安排,實在沒有一絲時間可以懈怠。安至,既來之則安之;既安之,便也不要再想起什么歪心思了。以馥香水榭之偏僻,薛安便是想私會朝臣難度要比在宮外的遼東王府中大上許多。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十分地順利。大事有了決策之后,其他前朝的瑣碎小事自有內(nèi)閣首輔親貴大臣們自己商議解決。此時金烏已墜,想來今日前朝重臣定無人可以安眠,今夜京都中耗費的燭火想來會不計其數(shù)。后宮中又未嘗不是如此呢?國事了了,卻還有家事要處理。終于送走滿殿棟梁的薛云圖癱坐在交椅之上。她揮揮手召來一邊候著的趙苔地,低聲吩咐道:“去請淑妃、德妃娘娘及后宮其他貴人主子過來。圣上臥床,咱們得安排一下侍疾的規(guī)矩。”趙苔地躬身應(yīng)諾,又小聲問道:“可要請賢妃娘娘來?”薛云圖斜睨了他一眼,嘴角輕挑露出一絲不帶分毫感情的笑容:“賢妃娘娘乃是宮妃中品級最高的,你說請是不請?”“奴才……”頭一遭沒有干爹在身邊指點的小太監(jiān)唯唯不敢多言。“自然是要請來的?!毖υ茍D收斂了全部表情,“賢妃畢竟是皇弟的母妃。只是你記住,是請賢妃侍疾而不是解了禁令?!?/br>小太監(jiān)不自覺打了個哆嗦,躬身退了下去。她斜斜歪著,遣退了所有侍從獨自一人坐在那里,以手遮在眼前。四周寂靜一片,將自己陷在黑暗之中的薛云圖只覺得如墜深淵。直到此時她才有時間來消化她的父皇命將不久這件事。千防萬防,卻沒防到父皇龍體不安。薛云圖將自己陷于黑暗的內(nèi)殿之中,點點滴滴回憶涌上心頭。「朕的阿婉……」「阿婉……」不知過了多久,太監(jiān)宮女特有的輕巧腳步聲才打亂了公主的憂思。“趙德水……”薛云圖放下了手,似被陽光所蟄一般瞇了瞇眼睛,“他們都出宮了么?”趙德水行了個禮,輕聲道:“是,老大人們都去前朝理政了。”薛云圖默默應(yīng)了一聲,低下頭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父皇還好么?”“圣上已安歇了,沒再咳醒?!壁w德水面含擔(dān)憂向前一步,“公主,您不若去歇息歇息吧……已過了一夜了?!?/br>竟已過了一夜了么?這世間過的真快。薛云圖站起身來,因著眼前的暈眩而踉蹌了一下。她揮開急急過來攙扶自己的趙德水,因著坐了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身體很有些站不穩(wěn)當(dāng)。她一步步走向外面,墜尾的裙擺在玄石鋪就的滴水磚石上鋪出一道朱紅色的劃痕。薛云圖伸出雙手,親自推開了面前厚重的大門。晨光透過大敞的門扉灑進昏暗的室內(nèi)。原來天光已然大亮。--整個大黎除了當(dāng)朝天子之外再沒有人敢去鬧嘉和長公主與傅相的洞房,而早就被meimei妹夫聯(lián)手威脅過的天子也只得乖乖吃了酒席回宮。所以當(dāng)微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