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名士風(fēng)流,完全不像幼時少受調(diào)教的模樣。衛(wèi)瑜愣怔無話,片刻后才在傅硯之的目光下端起酒杯輕嗅了一下,接著由衷贊嘆道:“沒想到長路漫漫,傅兄竟還能藏著好酒?!?/br>那酒金黃澄澈宛如上好的蜂蜜般,其實不過是傅硯之路上搜集的美酒中最差的一味。“既是長路漫漫,自然要找些旁的樂趣打消這閑暇時光?!备党幹畔率诌叺男⌒【茐?,嘴角不自覺掛上了絲笑意。他舉起白瓷小杯謙讓道,“多飲無益,衛(wèi)兄不要嫌我小氣,請?!?/br>衛(wèi)瑜看著只覺喉頭哽住,有種說不明的酸澀氤氳在胸中。許是因著心中不快,他放下酒杯的動作略大了些,竟將杯中殘酒濺了出來,星星點點的澄黃酒水沾染了腰間配著的香囊。衛(wèi)瑜一驚,很是手忙腳亂的擦拭起來,白凈的臉龐不知是因著慌張還是酒意染上了些微紅暈。傅硯之看在眼中眸色微沉,便也放下酒盞從懷中掏出一方素帕遞給衛(wèi)瑜,只是不小心從懷中將別的東西也帶了出來。因著東西極小,所以落地的聲音就算在安靜的夜晚也并不很大。只是傅硯之遞帕子的動作卻是一僵,硬生生將帕子戳進(jìn)衛(wèi)瑜懷中之后便著急忙慌的便從石凳上起身半跪下去撿起了那東西。輕輕拍打著上面浮灰的緊張樣子比起衛(wèi)瑜方才的慌亂更勝一籌。擦拭著香囊的衛(wèi)瑜很有些驚訝的看著面無表情卻十分鄭重其事的同僚。他借著月光看了看對方手中粗糙的荷包,方才被對方壓迫的感覺也緩解了不少,開口時聲音中帶著些自己都沒察覺的玩笑意味:“傅兄如此緊張,可是未來嫂夫人送的?”傅家六公子未曾婚配是眾所皆知的事情,衛(wèi)二爺家教極好,雖是打趣卻也沒拿對方心上人的手藝來說事。傅硯之微微垂下頭,從衛(wèi)瑜腰間到自己手上來回徘徊的目光完全湮沒在昏暗的月色中。他聽著對方口中“嫂夫人”三字心中滿是混淆了甜蜜的酸痛不堪,捏著荷包的手也不覺緊了又緊。他雖未答話,但通紅的耳朵尖卻在月光下暴漏了他的情緒。“可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毙l(wèi)瑜又笑了兩聲才終于放過對方,倒覺得一貫生疏的距離像是拉近了許多,“傅兄,喝酒?!?/br>傅硯之捏著荷包的手緊了緊,卻仍小心保持著力道沒有捏出哪怕一絲褶皺。他低垂的目光掃過衛(wèi)瑜從收到后便一直掛著的香囊,就算明知那不是公主親手縫制的也忍不住……忍不住什么呢?傅硯之不動聲色地深吸了口氣,將所有心事都埋進(jìn)了心底:“此行如此順利,想來可以提前祝賀衛(wèi)兄更進(jìn)一步了?!?/br>作為準(zhǔn)駙馬的衛(wèi)瑜明顯把這個“更進(jìn)一步”的意思想偏了。許是因著月色太晦暗,又或是因著自覺與傅硯之親密許多,也可能是因著酒不醉人人自醉,衛(wèi)瑜竟將往日里不敢表露的情緒都帶出了些許。平日里溫文爾雅名滿京都的衛(wèi)二爺眉頭微鎖,目光飄得極遠(yuǎn)極遠(yuǎn):“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身為臣子總是身不由己?!?/br>傅硯之抓著酒壇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節(jié)因著用力過度而泛著青白。誰都沒想到,這小小兩壺酒竟醉了兩個人。第二日一早,收到京中快馬傳書的太子在趙苔地的引路下來到了傅硯之所居的小院。碎裂在地上的酒壇酒盞與東倒西歪睡在寒風(fēng)中的兩人毫無遮掩的展露在了儲君的面前。滿心焦慮的太子用空著的手揉了揉抽痛的眉心,忍無可忍之下低喝道:“使人來,潑醒。”不過不等小太監(jiān)貼上來說好話就又改了主意,“罷了,還是浸湯泉吧。記著,是扔進(jìn)去?!?/br>這兩人一個到底是自己未來的妹夫,一個是meimei親手救下的心腹,如今meimei安危不明這兩人再有個好歹到底不妥。太子再是惱火,他身邊的太監(jiān)卻也不敢真的對這兩位公子使什么太過分的手段,畢竟太子爺面前的紅人再是被嫌棄也不過是一時的。當(dāng)太子背過身時,傅硯之那雙狹長上挑的鳳眼很快的睜開又閉上。他昨夜聽了不少衛(wèi)二爺?shù)淖碓?,滿心的義憤若不藏上一藏只怕頃刻就會爆發(fā)出來。*“什么?公主病重?!”平生頭一遭幕天席地睡了整夜,好不容易因著熱湯恢復(fù)了稍許的衛(wèi)瑜臉上的血色再次消失無蹤,他握著公函的手都給不停,好不容易才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等候已久的傅硯之,“須八百里加急快報傳訊,那公主她——”衛(wèi)瑜接下來的話在看到太子奇差無比的臉色時猛地被自己咽了回去。緊抿著唇逐字逐句將公函上的內(nèi)容吃了個通透,傅硯之狠狠閉了閉眼將心中的不安全都壓了下去,他雙手捧起公函屈膝半跪在了太子面前:“殿下恕罪,這是臣為公主出的主意?!?/br>“什么?!”劈手奪過公函的薛密只覺得血?dú)馍嫌?,但?dāng)想起傅硯之為人時又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韻拾起來,你慢慢說?!?/br>傅硯之卻不起身,反而以額觸地行了個大禮。他直起身后一瞬不瞬的看向面前的太子,聲音沉靜沒有一絲感情:“還望殿下珍惜自己——臣出京時曾與公主千歲有約,若圣上龍體有損又無法傳出消息,便謊報公主病重好安排殿下……回京繼位?!?/br>“傅硯之!”薛密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便將手中的公函擲了出去。他完全沒有察覺自己指著對方的手正抖個不停,“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妄議國君!”傅硯之只覺得自己額角火辣辣的一片,他再次磕了個頭,申請十分地堅定:“還請殿下早做打算,啟程回京?!?/br>傅硯之回京,公主親自出城迎接太子一行,路上密謀并告知薛安提前來京一事☆、第34章·還未大婚第34章大悲大喜又大悲之后,終于冷靜下來的薛密此時已無力計較傅硯之的妄言。太子揮了揮衣袖將自己的令牌擲到了傅硯之膝邊,隨即癱坐在桌旁,說出口的話都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你去吩咐吧,孤想自己靜靜?!?/br>這便是將事情全權(quán)交給傅硯之的意思了。卻沒有交給與他更加親密的衛(wèi)瑜——傅硯之從一個將軍府小小棄子成為太子伴讀還不到一年時間!從方才聽到消息起就慘白著一張臉坐在那里的衛(wèi)瑜此時才像是活過來般猛地抬起了頭。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冷面坐在那里的太子,又將僵硬的視線挪向了身旁的傅硯之。“衛(wèi)兄這是怎么了?”傅硯之的話音平淡無波,但不知為何衛(wèi)瑜總覺得對方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帶著絲挑釁的笑意。衛(wèi)瑜只覺得嗓子干啞,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扯了扯嘴角,在發(fā)現(xiàn)太子的目光同時投來的時候不得不將剛剛的心事全都壓在心底,說出口的話卻是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