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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密還記得,在母后薨逝后,他們父子兄妹三人也曾如此相依為命一般的依偎在一起,沒有什么天家威嚴(yán),只有骨rou相親。---“阿婉,你醒了?!币灰刮疵叩难γ苎壑胁紳M了血絲,他靜靜看向自己的meimei,吃力的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從噩夢中驚醒的薛云圖怔怔看著他,一雙杏眼呆滯的沒有絲毫光彩:“皇兄,父皇呢?”她回過頭,面無表情的落下淚來,心中已是空茫茫的一片。“阿婉,你且哭出聲來吧?!?/br>明德帝的身體仍溫?zé)嶂?,像是并不曾離開一般。他在睡夢中溘然長逝,一生所向已有了最好的接班人,身邊亦有最為寵愛的子女陪伴,再無遺憾。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薛云圖在兄長的帶領(lǐng)下恭恭敬敬的向著龍榻上的明德帝行了三跪九叩大禮,他們挽著手肩并肩打開了寢宮的大門,沉默的看向門外跪著的朝廷棟梁文武百官們。天極殿太監(jiān)總管趙德水尖細(xì)的嗓音刺破了這滿是悲哀的寧靜。“皇上龍御歸天啦!——”哭聲與太監(jiān)層層疊疊的傳訊聲是這宮中唯二的聲響。天還未明時,皇宮內(nèi)外都已掛上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白帛,明德帝的喪程亦在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在一聲又一聲的鐘鳴聲中,大夏朝迎來了它新的主。而剛剛被鐘聲從沉睡中驚醒的黎民百姓們還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換了新的帝王,亦不知道一場奪位的風(fēng)波就這么無聲無息的被化解開來。他們感懷著曾經(jīng)的君王,又煩惱著近日的嫁娶與今日的午食。真正傷心的已已藏起了自己的悲傷,而那些啼哭不止恨不得以身相隨的人心中也各打著算盤。---世人向來事死如事生,帝王的葬禮自然是世間最為盛大的。不過一個時辰,整個京城中的粗麻白布已賣的干干凈凈,所有的人家門前都已掛上了白幡。帝王薨逝,萬物皆悲,天下子民均需戴孝服喪。而遠(yuǎn)在封地的諸侯王們在接到消息之后也都攜家?guī)Э诩彼賳⒊躺暇?。就算趕不及去先帝面前哭靈,也要在新帝登基前趕到京城。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不顧舊情,而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許是因為對明德帝的病情早有預(yù)料,又或許是因著其他原因,各地藩王來京的速度極快,在明德帝停靈的第十天就已紛紛快馬趕到了京都,一個個灰頭土臉眼眶紅腫·,往日的富貴驕矜不見分毫。此時的薛云圖已收去了早前的茫然無措,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一般跟在新帝的身邊幫他料理著許多忙亂下估計不到的事情。她冷靜而謹(jǐn)慎,除了微紅的眼眶和面無表情的臉龐沒有絲毫的異樣,謹(jǐn)而有禮的完成著公主的職責(zé)幫襯著自己的兄長。這樣的態(tài)度和毫無錯漏的處事手段讓本因她最后不顧禮教窩在明德帝病榻上的行為而心生不滿的固執(zhí)老臣們也軟了心腸——拋去君臣尊卑不談,當(dāng)時的嘉和公主不過是個即將失去慈父的小女孩兒,甚至比家中的孫女還要小上許多,又如何忍心苛責(zé)?如今皇太后忽聞噩耗病倒夕山尚未歸還,新帝未婚便連側(cè)妃都無,大行皇帝身邊除了已遭貶斥的賢妃再沒一個位份能撐得起場面的妃嬪,接見宗室親貴與安排命婦哭靈一事。帝王喪儀如何繁瑣,哪怕早先明德帝病重之時薛云圖已將后宮大理的井井有條,仍有無數(shù)人或是擔(dān)心或是懷著惡意的等著這個還未及笄的公主會出如何的差錯。可惜,這些人的期望都要落空了。“阿婉,你且歇歇。”通宵達(dá)旦的忙碌與喪父之痛相加,使得還未正式登基即位的薛密臉色差到了極致。若非有個得力的meimei相助,他恐怕更要憔悴三分。如今只能忙中抽空每日來看看meimei情況,心中擔(dān)憂愈盛。薛云圖用指尖挽著腦后垂落的發(fā)絲,斜倚在桌上很有些懶散模樣,嘴角卻掛著絲冷笑:“我不過是見些自家親戚,能有什么勞累?不過是讓那些想看我笑話的變成看自己笑話罷了?!?/br>那一個個心懷鬼胎的親眷,每一句話里都藏著心事,只是全被薛云圖直言擋了回去。“他們的閑話你不要多聽?!毖γ苡H自為meimei斟了杯茶,很是低聲下氣,“他們恨不得咱們兄妹離心好得私利,你可千萬別被他們氣著反當(dāng)了真。”薛云圖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一愣,胸中堵著的那口氣到底是散了。其實在她察覺不到的時候,還是被那些存心惡心人的話影響了——或者說,是從明德帝最后生起的那個主意被她特意避開時這影響就已存在了。薛云圖接過那杯茶,細(xì)細(xì)抿了一口。那茶苦盡回甘,正是她今世最愛的味道。“哥哥,怎不見你將韻拾帶來?”本想了滿肚子哄meimei的話都薛密突然便不想說話了,他狠狠磨著自己的牙,將世間所有兄長都會有的不甘都強(qiáng)咽了回去:“我想將他帶來后宮不難,但要將懷瑾單獨撇開卻是極難的了。阿婉,是你與懷瑾說明還是我來?”如今薛云圖與衛(wèi)瑜婚約尚未解除,確實沒有只帶著一個伴讀進(jìn)后宮卻不帶未來妹夫的道理。他雖偏心meimei,卻也不是對不愧對從小一起長大的衛(wèi)瑜的。哪怕是在答應(yīng)了meimei那個絕情的要求之后,他仍偽善的想要竭力避免這件事真正的發(fā)生。“皇兄,你該自稱‘朕’才是——哪怕登基大典還未舉行,您也已經(jīng)是這大夏的君王?!毖υ茍D并沒有立時回復(fù)薛密的話,亦沒在反是如飲酒般將杯中殘茶牛飲而盡。她拋下茶盞,沉聲道:“不瞞哥哥,當(dāng)日與你分別之后我碰上了衛(wèi)瑜,想來他已是知道了我的意思?!毖υ茍D語氣一轉(zhuǎn),方才的冷笑重新掛回了臉上,“想來遼東王叔與遼東王世子快要抵達(dá)京都了?!?/br>話中的意有所指呼之欲出。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的薛密面上不動聲色,心中的千回百轉(zhuǎn)卻無人得知。繼位大典雖還未舉辦,但新帝已不是曾經(jīng)溫和淳厚的太子了。兄妹二人正相對無言間,曾經(jīng)的天極殿太監(jiān)總管明德帝身邊最得用的趙德水躬身敲響了并未完全閉合的門扉:“稟主子、公主,遼東王攜世子親眷已達(dá)永順門。”薛密回過頭,正對上meimei沉沉涼涼的眸子,那眸子中的嘲諷呼之欲出,代替薛密將他所有不能有的形容都表達(dá)了出來。“遼東王叔與安王弟,來的可真是巧?!?/br>☆、第48章·襄王有心第48章封地最遠(yuǎn)的遼東王也在明德帝頭七之前披星戴月趕到了京都,若再有誰說皇家骨rou之情涼薄那可是站不住腳的了。聯(lián)系到未接旨意便提前赴京的遼東王世子,那些還未證實的事情已經(jīng)全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