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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氣,久留恐生不虞?!奔o桐周決定不跟他們計較過往恩怨,雷修遠說得對,眼下怎么出去才是最緊要的,他們三個人就算不情愿也是被綁在一處了,不是鬧別扭的時候,“現在天亮著,洞里的妖怪沒回來,等天黑了它要是回來,怎么辦?”“這股妖氣的味道很是久遠了?!崩仔捱h在洞壁上輕輕摩挲,“方才我在禁地中醒來,只覺朝這個方向的視線與妖氣最少,想來應當是個安全所在。然而洞口落葉枯枝紛雜,洞內灰塵寸厚,看起來應當許久沒東西進來過了,留在此處應當不會有什么危險?!?/br>紀桐周見他思路清晰,言語淡定,心里竟隱隱升起一股佩服的感覺,只不過一瞬間又被他壓下去。山洞內光線暈暗,三個小孩各自找了個角落坐著,洞里安靜無比,只有紀桐周與雷修遠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黎非朝雷修遠望過去,他額上滿是汗水,臉色也不太好看,似乎很吃力的樣子,不由問道:“你的風寒是不是還沒好?”雷修遠微微苦笑:“你不覺得難受么?這里瘴氣濃得嚇人。”黎非默然搖頭,她朝他那邊挪了挪,挨著他坐下,問:“現在覺得好點沒?”雷修遠神情愕然:“壓力突然輕了……你身上帶了辟邪法寶?”她還是搖頭,并不說話,其實就和他有許多秘密一樣,她自己也有無數秘密不能說出來的。洞中無聲無光,不知過了多久,紀桐周只覺渾身發(fā)燙,昏昏沉沉快要睡去,他方才將早上吃的全吐了,這會兒又渴又餓,不光是嗓子發(fā)干,他渾身上下都有種快要干裂的疼痛。姜黎非給他的辟邪香珠雖然可以阻絕瘴氣,卻無法為他引靈氣入體,骨折的地方還在劇痛,他自小何曾吃過這種苦,先前是咬牙硬忍,此時暈睡中,情不自禁便低低呻吟出聲了。恍惚中,感覺有人把自己的腦袋輕輕捧起來,然后冰冷的水灌入口中,他精神一振,如遇甘霖般一氣喝了許多,頭頂有個人在說:“別喝太多,只有一皮囊。”紀桐周撐開guntang發(fā)脹的雙眼,入目只見一張女孩子的臉,不知是光線還是什么別的原因,那張臉肌膚粉嫩白皙,雙目幽深,雖談不上漂亮,但也有幾分清秀,他只覺眼熟,好容易眨眨眼睛,眼前迷霧散去,那張臉竟是姜黎非的。他一口水頓時嗆在喉嚨里,咳得差點暈過去,黎非趕緊把皮囊收起,就這么點水,被他糟蹋光了可怎么辦!“你……你……”紀桐周一面咳一面想說話,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姜黎非不是個叫花子么?黑皮瘦小,粗手粗腳,七八分像個男人,他肯定是出現幻覺了吧?!“你什么你。”黎非皺眉,“有精神說話不如快點睡,等你養(yǎng)足了精神要走呢!你想在這里待多久?。 ?/br>紀桐周又是大怒,姜黎非就是今天突然變成個仙女,在他心里也還是那個討厭的沒上沒下的叫花子!他翻個身閉上眼,再度沉沉睡去,眼前不知道怎么又浮現出她的臉,原來,她果然是個女的。不知為啥,想到她是個女的,他渾身都不對勁了,好像之前跟她打架啊吵架啊都沒勁的很,他堂堂越國英王爺,居然跟個女的過不去,這不是自損身份么!轉念再一想,她是個女的,不就意味著自己連個女的都比不上么!紀桐周就這么在糾結郁悶中慢慢睡著了,黎非偏頭聽著他漸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確定他是睡著了,這才走到雷修遠身邊,將水囊丟給他。“這里是書院,平日不缺吃的,也不會有人害你,你身上還隨時裝著水囊吃食,我該說你有先見之明,還是該感謝這種巧合?”黎非冷冷看著他。雷修遠收好水囊,瞥了一眼熟睡的紀桐周,低聲道:“你是想等他睡著了才找我盤問?”怪不得方才紀桐周醒著的時候,她一句話也沒說。“我猜你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崩璺亲谒磉叄⒅?,“現在能說了嗎?我相信你說的有人要殺你滅口,這次沒殺掉,肯定還有下次,下下次,你什么都不說,最后只能帶著秘密死掉,甘心嗎?”雷修遠摸了摸胸口,沉吟良久,才道:“此地瘴氣濃厚,幾乎沒有靈氣,天音言靈的效用也幾乎等于無。確實,在這里,很適合說出一切,天時地利人和?!?/br>“你說,我洗耳恭聽?!?/br>雷修遠卻神情柔倦,似是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我問你,你知道一切又如何,沖過去找他算賬?還是從此后對他藏著戒備企圖日后報復?你能保證見到他平靜如初?有時候,螻蟻般的人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br>這句話似乎日炎也說過,知道太多容易短命,每個人都是這樣,擺出“這個你不用知道”的態(tài)度,師父也是,日炎也是,雷修遠也是。黎非慢慢道:“你說過,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有權知道一切。至于知道后會不會后悔,會做怎樣的決定,那是我的事。我不想被蒙在鼓里,假裝不知道一切過下去?!?/br>雷修遠朝她笑了笑:“說話還是這么冠冕堂皇?!?/br>“別廢話了,要害你的人是誰?他似乎不光想殺你,唱月的劍也被動了手腳,他想殺你們兩個?”“她的天生能力本就容易惹事,偷聽到太多不該知道的東西,遲早惹來殺身之禍?!?/br>偷聽?是說唱月聽覺特別靈敏嗎?黎非不由陷入沉思,她也是最近剛知道百里唱月這個天生的特殊能力,她似乎可以很輕易地聽見別人的心跳聲,一定距離內,無論對方說話有多小聲,哪怕近乎耳語,她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雷修遠的裝模作樣被那么快揭穿,也正是因為她靈敏的聽覺發(fā)現了破綻。“……她聽見了你的事,難道是你動的手腳?”雷修遠譏誚一笑:“我若是有切斷石劍靈氣脈絡的本領,何至于此?!?/br>“那,到底是誰?”雷修遠默然良久,忽然開口:“在我被百里唱月發(fā)現繼而選擇放棄后,我便隱隱有種預感,他必會殺我滅口,所以我做了許多準備,包括水囊與吃食。我只是想不到,他會這樣直接來到書院,直接對我與百里唱月下手……興許是做得太過明顯,反倒叫人不好抓他把柄?!?/br>來書院?黎非大吃一驚,差點蹦起來:“你是說——震云子?!”雷修遠淡道:“你可以再叫大些聲,把這個蠢王爺叫醒,他那位皇族中的血親前輩正是星正館的人?!?/br>黎非立即閉嘴,晃了半天手,最終還是頹然垂下:“他讓你跟蹤我?害我?為什么?我與他之前只有一面之緣!何來仇怨!”雷修遠道:“你知道么,不是說成了仙人便萬事無憂了,仙人也有強弱高下,只要踏上修行的路,便永無停止之日,不進則退,退到無可退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