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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是這么來去匆匆,不知什么時候,他才可以時時刻刻清醒著。黎非嘆了口氣,繼續(xù)努力往懷中摸索,指尖快要摸到妖朱果了,但那果子甚滑,極難取出,她急得滿頭汗。后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來了?!黎非如蒙大赦般努力仰高腦袋,卻是胡嘉平與黑紗女二人,他倆見著滿地暈死的人,臉色都變了,再見到被金狻猊壓著的黎非,胡嘉平臉一下就綠了。“小丫頭!”他聲音微微顫抖,“你怎么樣?你別動!我馬上救你!”黎非道:“我沒什么……先生,這金狻猊好厲害,你們打不過它的!先救其他人吧!”“阿慕,你將其他人先挪遠些?!焙纹叫÷暦愿?,眼睛緊緊盯著那只打盹的金狻猊,似乎因為壓著黎非,它對突然闖入的兩個陌生人也懶得管了,“怪不得下來前左丘先生給了我一枚符紙,原來是要用在這里?!?/br>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張通體漆黑的符紙,其上咒文如血,密密麻麻,與尋常咒符大為不同。第三十九章回到書院符紙剛一取出,金狻猊立即有了反應(yīng),它警惕地盯著那張符紙,喉間隱隱有不悅的低吼。黎非急道:“你別惹它了!它剛才一吼大家都差點沒命!”黑紗女將眾人挪到門口處,這才折返,輕聲道:“金狻猊會狻猊吼,防不勝防,尋常仙人都無法抵抗,平少,你莫要莽撞。”胡嘉平恍若未聞,他將那張符紙輕輕拋出,奇怪的是,所有咒符在禁地內(nèi)都無法作用,這張符紙卻輕飄飄地自己飛起來了,慢悠悠地朝金狻猊飄去。金狻猊如臨大敵,它猛然起身,張開血盆大口,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吼聲炸開,好在它這一起身黎非得到了空隙逃開,她又一次差點被炸聾耳朵,急忙死死捂住頭臉。誰知這陣恐怖的吼聲卻好似突然撞上了一面墻,竟沒能對胡嘉平他們生效,那張符紙將狻猊吼盡數(shù)吸納過去,還在慢悠悠地朝它身上飄來。金狻猊目中流露出一絲恐懼,朝后退了數(shù)步,胡嘉平眼明手快,撈起黎非就跑,這舉動登時將它真正激怒了,當下再也不管符紙,狂吼著朝他追來。它體型巨大,跑幾步便追上了胡嘉平,當頭一爪拍下。胡嘉平動作比猴子還靈活,就地打個滾躲開,一面狂奔一面叫道:“阿慕!”黑紗女身體忽然化作一股黑煙,待煙霧瞬間散去,半空卻多了一柄通體漆黑的細劍,胡嘉平縱身而起,凌空抓起那柄黑劍,寒光乍現(xiàn),長劍出鞘,劍身竟與劍鞘一樣是通體漆黑的,然而這柄劍卻并不完整,劍尖部分斷開了——原來當日他們說的礪鋒便是這柄劍吧?所謂折斷礪鋒,原來是劍被折斷了。附著器靈的寶劍縱然被折斷,也與尋常武器截然不同,礪鋒剛一出鞘,便是龍鳴幽幽,周圍濃密粘稠的妖氣與瘴氣也被一劍劈開。胡嘉平躲過金狻猊的第二爪,出手如電,一劍削在它腿上,霎時間,血花四濺,礪鋒竟能將金狻猊厚實的皮毛一劍切開。金狻猊痛吼一聲,它來來回回只會兩招,狻猊吼與狻猊抓,兩招都沒什么用,反而被人傷了皮rou,眼下終于有些怕了,低吼著朝后縮去,金色的眼瞳卻依依不舍地盯著黎非,甚是可憐。日炎說,因為它背上封印的九尾狐的妖氣溢出,導致這只狻猊暴躁難安,所以它才會想將黎非留下,這樣說來,它確實也怪可憐的。黎非原本打算摸一顆妖朱果給它,誰知手一滑,懷里果子滴溜溜有大半都滾在了地上,十幾枚果子滾到金狻猊腳下,它低頭聞了聞,又是一聲低吼,也不知是喜是怒,但追逐不舍的腳步卻漸漸緩了。礪鋒又化作黑煙,片刻間,黑紗女再次出現(xiàn),兩人一鼓作氣離開了封印妖物的禁地,一出石門,胡嘉平才真正松了口氣。“這石門怎么關(guān)?”他問。黑紗女跳進岔道盡頭的坑里,不知她做了什么,石門再度無聲無息地被合閉,她的身影也被一個小小石臺托上來。原來那個洞里有一座石臺,一旦觸動機關(guān)就會陷落,再觸動機關(guān),才會升起。胡嘉平查看了一下眾人的傷勢,唯獨紀桐周傷得最重,前有瘴氣感染,后有狻猊吼所傷,這可憐的少年面色慘白,呼吸已是氣若游絲。胡嘉平立即取出一粒丹藥塞他嘴里,搖頭嘆道:“你們往哪兒跑都行,怎么偏偏闖進封印禁地了?”黎非此番連連遭遇變故,如今驟然逃出生天,頓時覺得渾身從頭到腳都酸軟下來,她累得一個字也不想說,坐在一旁昏昏沉沉,竟似要睡去。黑紗女將阿蕉背起,又把黎非輕輕抱在懷中,低聲道:“有什么事上去說,此地不宜久留?!?/br>胡嘉平乍見她背上那個紫衣美人,倒笑了:“哦,這個是假林悠吧?嘖嘖,居然是個大美人!怪不得叫墨兄神魂顛倒的!”黑紗女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正色道:“你說得對,我們趕緊上去吧!”禁地不能御劍,他下來時早已在四面崖邊都掛好了繩索,在林中順著留下的記號一路尋去,很快便找到了垂下的繩索。朝上爬了許久,粘稠的瘴氣才漸漸變得稀薄,胡嘉平引靈氣入體,腳下頓時多了一朵小白云,一路風馳電掣般回到了書院。黎非醒來時,全身都暖洋洋地,骨頭仿佛都變得又輕又軟,她緩緩睜開眼,入目是陌生的屋頂,不是自己的千香之間。不遠處好像有人在輕聲說話,她意識朦朦朧朧地,只是聽不真切。偏過頭,她發(fā)覺自己是躺在一張小床上,這間屋子很大,放了許多張床,黎非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對面的百里唱月,她全身上下被一層冰藍色的治療網(wǎng)罩住,衣服上大團大團干涸的血跡,整個人還在昏睡不醒。唱月?黎非愣了一會兒,突然一個激靈,迷迷糊糊的瞌睡蟲頓時全驚醒了。她回到書院了?大家都沒事吧?她猛然坐起,卻見屋中其他床鋪上都有人,紀桐周和雷修遠都被冰藍色治療網(wǎng)籠罩,除了她誰也沒醒。小床靠窗,窗外的說話聲還在繼續(xù):“……書院并非自成一門的仙家門派,先生們也都是從其他門派中請來的精英弟子,阿蕉姑娘,林悠先生為你藏匿的事,即便是我,也沒有立場為你開脫。林悠先生是火蓮觀的人,此事傳出去,山海派之間又要生出罅隙。”阿蕉嬌媚又輕快的聲音響起:“我可沒害她,而且請她好吃好住了這幾個月,你們山派的人這么斤斤計較,真是小氣!”左丘先生溫言道:“姑娘此言差矣,無故出手將人藏匿,與挑釁何異?更何況姑娘是海派中人,身份特殊,做事前莫非不仔細想想么?”阿蕉急道:“那怎么辦?我給他們賠不是行不行?這事是我自己任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