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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先生含笑道:“能得到沈先生的青睞,亦是她的榮幸。”沈先生哈哈大笑,大掌在百里歌林身上重重一拍,拍得她半邊身子都垮了,他朗聲道:“你叫百里歌林?我很喜歡!今日起,你便是我東海萬仙會的弟子!”百里歌林清脆地答了個是,無視周圍一地聒噪。孩子們這時才能一擁而上,百里唱月上前便甩了她一巴掌,冷道:“這次你過分了!任性妄為也要有個度,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百里歌林摸摸被打的臉,苦笑一下,緊跟著卻又笑道:“姐,我就是覺得覺得他們都能騎著妖怪飛很有意思,我也想騎個妖怪飛飛看,沒想到真的能被收下,我現(xiàn)在跟做夢一樣!”百里唱月臉色鐵青,伸手還想打,黎非趕緊攔住她,可歌林的理由太孩子氣了,連她都聽不下去。“歌林,選門派可不是玩笑,你……你可是真的要去東海萬仙會了??!”黎非焦急地看著她,“要不我們都去問問左丘先生能不能反悔?”“弟子選拔何等重要大事,如何能兒戲!”葉燁眉頭緊皺,亦是強(qiáng)忍怒氣望著百里歌林,他沉聲道:“東海萬仙會距離中土極遠(yuǎn),你這一去,不知有多久不能相見,你不后悔?”百里歌林嘻嘻一笑,指著演武場角落里的巨大蜈蚣精:“你們看那個,我也想騎個蜈蚣精看看是什么感覺?!?/br>紀(jì)桐周對蜈蚣精有陰影,皺眉道:“有什么意思!長得惡心死了!”百里歌林笑道:“以后我騎蜈蚣精回來,你們不見我嗎?”紀(jì)桐周想象了一下那場面,臉色有些難看:“那你別把它牽到我面前!”百里歌林哈哈大笑。各大仙家的新弟子選拔,終于在淅瀝瀝的雨聲中結(jié)束了。十六名書院弟子最終都有了歸屬的門派,葉燁與百里唱月去了地藏門,雷修遠(yuǎn)與黎非去了無月廷,紀(jì)桐周拜入星正館。蘭雅郡主沒能被星正館選上,反倒被火蓮觀的龍幽元君看中,雖是百般不情愿,她卻也只能答應(yīng)下來。至于紀(jì)桐周那些狗腿子們,也沒一個能被星正館看上的,都去了別的門派,甚至還有個人去了龍名座。不過似乎因?yàn)榍皫兹赵诙送康凝e齬,龍名座五丈山長老宗權(quán)和震云子一樣,都推辭不來參加新弟子選拔。書院正殿內(nèi)此刻開了宴席,各路仙家齊聚一堂,歡聲笑語不斷。相比較仙人長老們的笑談,坐一桌上的弟子們似乎都有些傷感。宴席散后他們就要各自跟著新師父去門派了,此時才明白為何書院會提前給他們十五日的假,原來新弟子選拔后,竟是立即便要去新門派,根本不會給他們回家的時間。蘭雅郡主一直拽著紀(jì)桐周的袖子不放,這位小郡主對自己沒能被星正館看上的事始終耿耿于懷,哭得珠淚滿面,哽咽道:“王爺你千萬莫要忘了蘭雅,得了空一定要來看看蘭雅?!?/br>紀(jì)桐周最怕看到女孩子哭,她一哭他就一個腦袋三個大,當(dāng)即皺眉道:“進(jìn)了門派忙著修行哪里還能像在書院一樣隨便出來!再說,我又不認(rèn)識火蓮觀在哪里!”蘭雅郡主哀聲道:“那蘭雅愿去星正館看王爺!”紀(jì)桐周簡直無話可說,他向周圍其他人投去求助的目光,一直埋頭喝酒的葉燁面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郡主何必傷感,王爺早已和修遠(yuǎn)定下十年之約,十年后放手一戰(zhàn)論輸贏,十年后盡有相見的機(jī)會?!?/br>紀(jì)桐周大為愕然:“我什么時候跟他約戰(zhàn)……”冷不防雷修遠(yuǎn)忽然輕輕一笑,望著他道:“你要十年才能學(xué)成么?真弱?!?/br>紀(jì)桐周立即火了。他一直都在跟雷修遠(yuǎn)爭,從仙法爭到拳劍之法,他雖然一次都沒輸,但也一次都沒贏過,馬上便要各自去新門派,想想怎么都不服氣。葉燁雖然編了個約戰(zhàn)的借口來安慰蘭雅,但一下竟真的激起了他的戰(zhàn)意。“六年后書院演武場,不見不散!”他立即下了戰(zhàn)書,連地點(diǎn)都定好了。眾人一聽定在書院演武場,頓時忍俊不禁,百里歌林笑得把酒杯都撞翻了。葉燁笑道:“你以為六年后還是書院弟子么?換個地方吧!約戰(zhàn)不是都在群山之巔么?找個高點(diǎn)的山峰!”黎非道:“不如就約在陸公鎮(zhèn)吧?大家就是在那邊相識的,陸公鎮(zhèn)好像有座土山?!?/br>土山是怎么回事?!紀(jì)桐周正要反對,眾人都紛紛拍手叫好起來,葉燁終于抬手在百里歌林腦門兒上一敲:“你也要來!多遠(yuǎn)也得給我飛來!”百里歌林一直在笑,好像去了東海萬仙會真的得償所愿般,她整個人開心得不像話,旁人跟她說什么她都點(diǎn)頭叫好。他們每個人都閉口不提龍名座與震云子的事,仿佛他們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說了六年后聚會,可今后便是獨(dú)自一人面對各種強(qiáng)敵了,能否真正相見,一切都還未知?;蛟S正因這種對前路的惶恐,眾人反而聊得越發(fā)熱火朝天,一遍遍地做下六年后的約定,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增添希望和勇氣。黎非一個沒注意就喝多了,扶著墻出正殿,想回弟子房睡一會兒,走到門口冷風(fēng)冷雨一打,方想起弟子房早就落鎖,再也回不去了。她心里沒來由地一陣惆悵,靠在墻上凝望暗沉夜空,沒一會兒,忽聽一陣腳步聲,卻是胡嘉平拽著黑紗女出了正殿,估計這兩人也是分別在即,趁這會兒酒正酣出來說點(diǎn)話。因見黎非站那邊,胡嘉平“咦”了一聲:“你一個人杵這邊干嘛?”黎非不想打擾他倆,搖搖頭就準(zhǔn)備進(jìn)去,冷不防胡嘉平笑道:“小丫頭,現(xiàn)在成了我?guī)熋?,連聲師兄也不叫么?”黎非酒醉而迷糊的心驟然一個激靈,終于讓她想起這件頂頂重要的事了,她回身急道:“對了,我大師兄……”“嗯,這聲大師兄叫得好聽?!焙纹焦笮Γ嗳嗨念^發(fā),牽著黑紗女就要走。黎非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先生,我現(xiàn)在已是無月廷弟子,可以自己找大師兄了嗎?”胡嘉平輕輕一笑:“你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嗎?方才還叫過了?!?/br>黎非猛然一怔:“我、我不是開玩笑……這個大師兄不是那個師兄……”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清楚,喝多了,舌頭跟腦子都是一團(tuán)漿糊。“小棒槌啊?!焙纹胶鋈唤辛艘宦曀郧暗拿?,笑得漫不經(jīng)心,“師父一代成名仙人,豈會被人追殺至死,你與其cao心他,不如把自己拾掇好。師父叫我?guī)г捊o你:大人的事根本輪不到你管,不許再找他?!?/br>他說罷,牽著黑紗女疾馳而去,黎非哪里能追得上,她本來就醉酒,御劍都踉踉蹌蹌地,追到一座浮空島上,靈氣卻運(yùn)轉(zhuǎn)不定,從石劍上摔了下去,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