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0
前紀(jì)桐周還死死抱著自己的事情,她猛地睜開眼,低頭一看,果然紀(jì)桐周暈死在自己身上,他白色的弟子服沾滿鮮血,無數(shù)道深長的傷痕刻滿他的后背與胳膊——是被方才那些靈氣所傷?黎非抬手便駕了一道治療網(wǎng)在他身上,然后毫不留情把他推開,身下凹凸不平,有什么東西硬梆梆地硌著她,用手摸摸,冰冷的,卻又是光滑的。她抓起毅力放在眼前,卻見銀光璀璨,居然是一錠偌大的銀錠!這是什么地方?!她滿心疑惑地慢慢起身,只見天色其色如血,而四周無邊無際,無數(shù)小山連綿不絕,寶光洋溢,晃得人眼花繚亂,這些小山竟全是用金元寶或銀錠堆成的,甚至還有無數(shù)寶石珍珠,更有無數(shù)她見也沒見過的奇珍異寶。黎非情不自禁張大嘴,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值錢的東西!手指忍不住發(fā)抖,她慢慢摩挲著銀錠,放在受傷怕摔壞了似的,捏捏,再咬咬——是真的銀子!不是幻覺!怎么辦,要不要偷偷帶走一錠?!黎非捧著那枚銀錠舍不得丟,心里也不知掙扎了多少次,最后還是依依不舍地把它丟了下去。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里諸般景象十分荒誕,絕非現(xiàn)實,叫她想起在東海試煉地遭遇的那種兇獸蜃,這次她必須時刻警惕,不可以再被迷惑。第一百二十一章醉生夢死三紀(jì)桐周躺在她腳邊,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微弱,黎非坐在他身邊細細查看了一番傷勢,一些淺顯的傷口已經(jīng)痊愈,剩下的傷口深而且長,愈合得十分慢。她當(dāng)即使出玉雪術(shù),緩緩將靈氣送進他傷口內(nèi),這位王爺?shù)捏w內(nèi)比雷修遠要好多了,沒見任何陳年舊傷,血脈健壯,骨骼如玉,不愧是金尊玉貴的王爺。玉雪術(shù)將那些深長的傷口迅速愈合,黎非聽的紀(jì)桐周的呼吸聲不再忽快忽慢,這才撤法坐在一旁等待身體慢慢吸取靈氣。不知過了多久,忽聽遠方傳來一陣陣響徹天地的炸雷般的動靜,黎非頓時警覺,放出隱匿法將兩人的身形靈氣藏好,悄悄探頭出去,卻見遠處不知何時四面各多了一扇橫插天地間的龐大無比的石門,隨著炸雷般的聲響,四扇石門緩緩開啟,霎時間自尚未完全開啟的門縫內(nèi)潮水般涌入無數(shù)的人影,粗粗一看竟全都在飛,都是修行者?!黎非心中驚疑,動也不敢動,屏住呼吸,跟見那些修行者密密麻麻地沖進來,竟不知有幾千幾萬人,有的在歡呼,有的在尖叫,有的在怒吼,一時間人聲鼎沸,喧囂無限,個個都奔向那些黃金山寶石山,沒人都帶了許多袋子,大把大把地將寶物們朝袋中塞。來的人越來越多,小山高的黃金寶石山幾乎以眼可見的速度被一座座清空,隨著寶物越來越少,爭執(zhí)聲也越來越大,個個都覺得別人拿得比自己多,或是別人搶了自己的那份,有那些性格激烈的,一言不合直接斗氣法來。黎非越看越心驚,那些斗法的人,什么修為的都有,她能看清他們身上的服飾,全是各大仙家門派的弟子們,甚至還有長老,難道他們都是被饕餮吞食的嗎?眼前的無數(shù)寶石黃金山都已被搶空,黎非驚恐地發(fā)覺許多人往自己所在的白銀山而來,她朝后縮了一下,抓住紀(jì)桐周的后領(lǐng)口便要悄無聲息地逃跑,冷不防他突然抬手拽住她的胳膊,狠狠地將她拉下來,緊跟著又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要動。”他緊緊從背后箍著她,聲音低若蚊吶,“這里不會有人看上白銀?!?/br>他醒了?!黎非一絲一毫也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重了,許多修行者在這座白銀山前駐足片刻,果然看不上這些銀錠,旁邊還有無數(shù)寶物山與寶石山,人人都朝那邊飛去,又開始吵吵嚷嚷乒乒乓乓斗法爭奪那些寶物的歸屬權(quán)。突然,一個年輕弟子落在白銀山上,他身上的靈氣波動并不強烈,看起來似乎只是剛剛突破第一道瓶頸,顯然他不欲與那些厲害的修行者相爭,扯下腰上的袋子開始往里面塞白銀。黎非駭然發(fā)覺他看上去十分恐怖,可怕的不光他慘白如死人的臉色和骨瘦如柴的身體,而是他通紅的雙眼,里面充斥了瘋狂的欲望,簡直毫無人的神彩。他周身黑霧籠罩濃郁,猶如黑火般焚燒,黑霧中仿佛藏著無數(shù)囈語呻吟與尖叫,那人狀若瘋狂,一面裝銀子,一面揮舞著雙手,仿佛在于看不見的東西戰(zhàn)斗,一面還在低吼:“是我的!都是我的!”偶爾,他會停下所有的動作,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眼怔怔地看著遠方,不知在喃喃自語著什么,血紅的眼里偶有一絲掙扎,但也很快被瘋狂的欲望吞噬,繼續(xù)抓取白銀的動作。紀(jì)桐周箍著黎非無聲無息地滑下白銀山,御劍而起,隱匿法瞬間被破,然而寶庫里的人每一個抬頭,所有人都專注地在搶奪搜刮寶物,一路疾馳過來,這里每個人身上都是黑霧籠罩,骨瘦如柴,雙目中毫無人的理智,只有瘋狂的貪婪在閃爍。紀(jì)桐周的劍竄出寶庫大門,但見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原,遠方隱有樹影勾勒,整個天空是血一般紅的色澤,壓抑得叫人十分不舒服。黎非只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被紀(jì)桐周箍斷了,她奮力掙扎了數(shù)下,紀(jì)桐周松開捂住她嘴的手,她立即開口:“放開!”紀(jì)桐周低頭看著她的頭頂,方才突遇變故,她的發(fā)髻都亂了,凌亂地散開,垂在耳朵下。雪白的耳朵,雪白的脖子,一如幻象中那樣柔軟婀娜的身體,不同的是,這具身體再也沒有柔順地依附過自己。她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能讓他感覺到她在強烈排斥自己。他的傲氣不允許他低聲下氣地乞求她,脆弱卻又叫他不能放手,為什么會忽然上前抱住她?因為湊巧一起被饕餮吸上天?還是只因為他想要緊緊抱住她?這么長時間,他想過很多,后悔、煩悶總是占據(jù)了大部分,他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而終于有一個想而不得的東西,他又不知該怎么爭怎么要,從來都是旁人依附他討好他,他不懂要怎么迎合她,而像個小孩子一樣發(fā)脾氣折磨她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紀(jì)桐周終于還是慢慢放開了手,像是想要逃離什么似的,他轉(zhuǎn)過身疾飛上天,停在高處,背對著她,一言不發(fā)。黎非看著他的背影,本想說點什么,最后卻還是選擇了沉默。她得盡快找到雷修遠,這里應(yīng)該就是饕餮的肚子里了,方才那些修行者一定是很早之前便被饕餮吸入腹中的受害者,一個個黑霧繚繞,骨瘦如柴,被各種欲望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神志不清,成為饕餮果腹的工具。黎非喚來小白云,疾飛出去,沒一會兒,感覺紀(jì)桐周不遠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后,她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