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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沒抓到,總拖下去不是法子。聽著這話,沈聰抬腿給刀疤一腳,“老子耽誤過賭場的活兒是不是?”刀疤忙拱手賠罪,“說錯了說錯,小嫂子,你在家好好管著聰子,許多人都怕他呢?!?/br>聽著這話,邱艷噗嗤聲,她心里也怕沈聰,如何管?何況,她又不是悍婦……頭上蓋著喜帕,沈聰看不見她神色,摟著她肩頭,微微用力,“阿諾在家做了桌好吃的等著呢?!鄙蚵敵捎H,沒有請任何人,他不太喜歡熱鬧,加之,請客,大家來院子鬧,人走了,收拾爛攤子的還是他和沈蕓諾,吃力不討好,不若安安靜靜的,一家人好好吃頓飯,慶祝下就成了。經(jīng)過兩人插科打諢,邱艷心情好了不少,又聽刀疤扯著嗓子,嘴里大聲哼著小曲,聲音粗噶,撕破了喉嚨,漸漸,跟著笑了起來,一輛牛車,兩個趕車的粗壯漢子,以及一身紅色嫁衣的婦人和旁邊眉清目朗的漢子,一路惹來不少人駐足觀望。牛車進(jìn)了杏山村,駛不到沈聰家門口,四人只得下車,秋收后,杏樹下坐滿了人,見是他們,皆裝作不知情的別開臉或低下頭做其他,沈老頭也在,對沈聰,他是恨不得吃他的rou喝他的血,羅氏在床上養(yǎng)了一個多月才好,而且,他夢見過,羅氏肚子里的是個男孩,他的親兒子,就這么被沈聰踢沒了,他如何不恨。看他成親,沈老頭詛咒他斷子絕孫,生生世世都沒有好報(bào)。他的目光太過怨毒,沈聰悠悠看了過去,刀疤注意到,也看過去,立即,眼神一凜,橫著眉抬腳往杏樹下走了步,嚇得沈老頭縮了縮脖子,立即背過身去。刀疤冷哼聲,若非沈聰心里念著沈蕓諾,上回的事兒就夠那屋子人死百回了,收回腳,吩咐駱駝抬箱子,沈老頭總會有遭殃的那日,他等著看。邱艷和沈聰站在原地,很快,又來了幾人,手腳麻利的搬著東西往前邊走,末了,沈聰才牽起她的手,低聲道,“走吧?!?/br>☆、第06章-07-24邱艷紅著臉,跟著往前,秋風(fēng)拂過喜帕,隱隱露出她的臉龐,她拿手捂著頭頂,生怕喜帕隨風(fēng)起,嚴(yán)氏千叮嚀萬囑咐,喜帕要進(jìn)屋后再說,留給沈聰摘,莊戶人家不懂規(guī)矩,成親的禮數(shù)她也不不懂,柳芽成親,額頭蓋著的喜帕傍晚才摘,村里其他人,有的成親只帶了自己衣衫,大大的包袱而已,她琢磨著沈聰話里的意思,吃午飯,喜帕就該摘了。想著事兒,不知不覺到了家,阿諾奔出來,抓著她的手,聲音里竟是期待,“艷jiejie,你來了?”站在邱艷另一側(cè)扶著她進(jìn)了沈聰?shù)奈葑?,墻邊一張炕,旁邊一張衣柜,正中是小四方桌,屋里再無其他,邱艷以為自己低著頭,看得不甚清楚,聽完沈蕓諾的介紹,邱艷微微抬起頭,不太相信。沈聰在門外和刀疤他們說完話折身回屋,看邱艷坐在炕上,雙手撐在兩側(cè),腿在空中晃著,蓋頭擋住了她的臉,沈聰看不清她的神色,想來該是有些期待和局促的,聽到他腳步聲,沈蕓諾轉(zhuǎn)過頭,笑靨如花道,“哥哥,你陪艷jiejie說話,我去灶房看看熬的湯怎么樣,艷jiejie怕沒吃早飯,我把餃子端過來?!?/br>沈聰微微點(diǎn)頭,見沈蕓諾走了,才收回目光,盯著炕邊上身形僵直的邱艷,她身段不錯,嫁衣恰到好處的襯托出她的優(yōu)勢,若非和他站一塊,顯不出矮來,看得出邱老爹卻是疼她,出嫁的物件準(zhǔn)備得十分用心,他坐在炕邊,垂首,盯著她不安交疊不安的雙手,語氣平靜如水,“艷兒,把蓋頭掀開吧,待會吃點(diǎn)東西。”刀疤他們回了,家里沒有外人,犯不著如大戶人家小姐般守著規(guī)矩。邱艷心口一顫,幾不可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視線中,看到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進(jìn)來,隨后,視野漸漸開闊,她抬起頭,看清了他,沉著的眼底漾著她不解的情緒,臉上的表情有些許凝滯,哪怕一瞬,她也捕捉到了,紅唇微啟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沈聰面上恢復(fù)了鎮(zhèn)定,略微扯了扯嘴角,含笑道,“沒什么,爹為你考慮得十分周全。”邱艷以為他說的是嫁妝,想到往后邱老爹孤苦無依,喉嚨酸澀道,“我爹含辛茹苦拉扯我長大,沒有比他對我更好的人了?!彼贿^是個女兒,邱老爹從未嫌棄過,至少,沈蕓諾小時候經(jīng)歷過的虐待從未在她身上發(fā)生過。越想越遠(yuǎn),淚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這時,沈聰從外邊端著餃子進(jìn)屋,站在門口,啊的叫出了聲,沈聰失笑,“別驚詫,是你艷jiejie?!睂⑾才翑R在炕上,上前接過沈蕓諾手里的碗筷,嘴角抿著笑,瞧在邱艷眼中,隱隱覺得不對,又說不上來,朝沈蕓諾去招手道,“阿諾,過來坐會兒,待會我去灶房幫你?!?/br>沈蕓諾臉上的表情怔怔的,許久才回過神,“艷姐,出門前,誰給你畫的妝容?”一語驚醒夢中人,邱艷心念一轉(zhuǎn)好似全明白了,捂著臉,尖叫出聲,難怪沈聰揭開蓋頭會是那樣子的表情,聯(lián)想早上流淚時,低落在手上黑紅的淚,臉如著火似的guntang,踩下地,到處找鏡子。沈蕓諾神色一怔,指著自己屋子道,“艷jiejie去我屋子吧,你的嫁妝還在院子里,下午,我和哥哥幫你抬進(jìn)來?!鼻窭系o邱艷多少嫁妝,早前就和沈聰說過了,叫沈聰不用為邱艷特意準(zhǔn)備什么,他都備好了,不過,沈蕓諾和沈聰商量,給邱艷打造了個衣柜,剛打出來的衣柜味兒重,安置在拐角的小屋子里,還沒抬進(jìn)屋。邱艷奔去沈蕓諾屋子,看清鏡子里的人后,恨不得眼睛一閉就此暈過去,臉上的妝容散開,眼角豎著好幾條線,黑的,紅的,分外猙獰,眼圈猶如被墨水暈染過,層層黑色,深淺不一,嘴唇上的丹紅暈得周圍到處都是,看著鏡子里的人兒,怎一個丑字了得。沈聰端著碗,站在門口,看她坐在凳子上,撓頭拍臉,一臉懊惱,心里有趣,“氣什么,丑又不是老,那些年老色衰的婦人寧肯打扮得丑些也非精心裝扮后掩飾不住臉上的皺紋滄桑,你這般……挺好的。”邱艷更是無地自容,憶起他說的那句“爹為你考慮得十分周全”說得不是嫁妝,而是出門前給她蓋了蓋頭,否則,頂著張慘不忍睹的臉出門,十里八鄉(xiāng)都知道沈聰娶了個其貌不揚(yáng)甚至算得上丑陋的女子了。手搓著臉上的胭脂,又急又氣,恨不得刮層臉上的皮,虧得蓮花說她比柳芽出嫁好看,多少是安慰她吧。沈蕓諾端著木盆進(jìn)屋,里邊有條巾子,溫和道,“艷jiejie,你洗了吧,你和哥哥說話,我去灶房看看熬的湯怎么樣了?!苯袢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