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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艷認真想了想,沒立即答應(yīng)。入了秋,漫山遍野金燦燦的,沈聰?shù)胗浿鴶嗄痰氖聝?,和邱艷去了青禾村,正是收割稻谷的時候,沈聰讓邱老爹別下田,在院子里守著就成,邱老爹幫著帶大丫,早日把奶斷了,長了第一顆牙,第二顆第三顆如雨后春筍似的冒了出來,沈聰瞧過邱艷,被大丫咬得腫起來了,長此以往不是法子。邱老爹原本不答應(yīng),得知是斷奶,倒是沒有拒絕,大丫有些認人了,晚上挨著邱老爹,哭得厲害,邱老爹不敢睡,燃著油燈,坐在小木床前守著大丫,半夜要給她弄吃食,起初大丫不肯吃,餓得很了,只得乖乖吃,沈聰在外邊聽得于心不忍,但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孩子大了,總要斷奶的,這時候斷奶,邱艷少遭些罪,他倒是能照顧大丫,邱艷不肯,說他白天忙地里的活兒,夜里照顧大丫身子吃不消。兩日下來,邱老爹和大丫都瘦了圈。第一天干活,刀疤韓城他們都來了,一行人都是爽利人,在田里手腳麻利得很,韓城挨著沈聰,邊割稻谷邊和沈聰說起場子的事兒來,“最近來了幫找茬了,場子里有弟兄受傷,那幫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抓到人,我問鎮(zhèn)上的叫花子打聽過,都說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鎮(zhèn)上沒有新搬來的人家,怕是出事了?!?/br>韓城心眼多,他說的出事是指有人想在賭場的地界上分一杯羹。刀疤聽著二人的對話不以為然,揮舞著手里的鐮刀道,“誰要是打場子的主意,咱絕不讓對方好過,城子你別多心,下次他們來,保管打得他們屁股尿流?!?/br>韓城皺了皺眉,“連人的影子都沒找到,怎么打?”想到這,刀疤也露出一抹凝重來,他在場子混了多久,覺得這次的事兒有點邪門,只不過他粗里粗氣慣了,沒有多想,平日有沈聰在,沈聰吩咐他,他照做就是了,沒想那么多。“不著急,讓賭場要賬的弟兄先回來,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再說?!鼻穫娜伺艿昧伺懿涣藦R,而上門生事的人則不同,拖得越久,受傷的弟兄越多,對賭場影響不好。賭場的人是他訓(xùn)練出來的,伸手如何他見識過,能傷到他們,對方都不是泛泛之輩。韓城點了點頭,看沈聰心里有數(shù),他才安了心,跟著刀疤兩眼一抹黑,不是法子。秋天雨水多,院子里曬著稻谷離不得人,明明天出著太陽就下起雨來,晚上吃飯時,邱老爹感慨不已,“這種天,怕是好些人家不能按時繳稅了?!?/br>邱老爹地里的稻谷全收回來了,他心里發(fā)愁,莊戶人家靠天吃飯,天不好,莊戶人家怎么活?“爹,您別想多了,我瞧著明日是個艷陽天,先曬些糧食出來,把稅繳了再說。”沈聰抱著大丫,一邊喂大丫吃粥,一邊望著外邊的天色,最近幾日,賭場不太平,有一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上門滋事,專挑著人少的時候來,影響賭場的生意,駱駝逮了好幾次人都沒逮到,那幫人出了賭場就不見了蹤影,委實怪異。想著事兒,勺子舀粥的動作慢了下來,大丫呀呀喊了兩聲,他才回過神,笑道,“大丫是不是餓著了?”大丫啊啊兩聲,伸手抓桌上的碗,沈聰拉住她,柔聲道,“碗燙,會傷著手,大丫不動,爹爹喂大丫吃粥,大丫乖乖的啊。”大丫聽不明白,可有粥吃,便穩(wěn)穩(wěn)坐著不動了。沈聰又稱贊了兩句,邱老爹好笑,道,“過了今晚她該不會找奶喝了,艷兒也不用藏著了,對了,阿諾怎么樣了?”“她在興水村好好的,爹若想她了,她回杏山村的時候,我給爹捎個信,您來瞧瞧她?!鄙蚵斒钦娴姆判膶⑸蚴|諾交給裴征了,宋氏挑刺,容不下人,裴征有法子治住她,而且,沈蕓諾不是真的柔弱,會慢慢堅強起來的,沈聰想,或許,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沈蕓諾像小時候那般聰慧動人,而非畏畏縮縮躲在人后。邱老爹點了點頭,照顧大丫,他不敢喝酒,怕喝醉了夜里大丫沒人照顧,感慨道,“阿諾是個有福氣的,我瞧著她往后日子會越過越好的,人啊,都是先苦后甜的?!?/br>沈聰對這話不置可否,他不認命,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掙來的,若是任命的,他和沈蕓諾早就死了。回到屋里,邱艷已經(jīng)吃完飯了,望著他道,“大丫沒哭了吧?”“爹說明日就好了,你還脹不脹?”沈聰收了桌上的碗筷,沒有急著出門,和邱艷道,“明天糧食估計就曬得差不多了,后天我去鎮(zhèn)上,估計要待上幾天,你會不會怕?”邱艷看他語氣不同尋常,聯(lián)想割稻谷第一天刀疤他們來幫忙臉上的凝重,搖了搖頭,“你忙吧,我和大丫在這住著等你回來?!?/br>經(jīng)歷過那些事兒,邱艷看明白了,賭場離不開沈聰,她逼著他離開也沒用,不如讓他安心忙外邊的事兒。“賭場有一幫上門挑釁的人,極為狡猾,刀疤也沒抓到人,我不去瞧瞧放心不下。”再者,他沒有忘記駱駝始終沒有露面之事,方才,和邱老爹說話,他想起一件事來,上一回,賭場的人沒抓到駱駝是因為他躲在于老爺宅子,于老爺和木老爺稱兄道弟,他們沒料到駱駝有那等心思,而之后,駱駝憑空消失,刀疤他們不是沒有派人找過,可一直找不到人,沈聰以為駱駝離開清水鎮(zhèn)了,如今來看,其實,駱駝不是沒有地方可去,有一個地方,駱駝躲在里邊,他們絕對不敢找。若真是那樣的話,事情就復(fù)雜了,希望是他想多了才好。沈聰說明了緣由,端著飯碗出去了,讓邱艷先睡,他得出門一趟,這幾日,去村里要債的弟兄大半叫回了場子,他得想法子先給刀疤說一聲,以防出了什么事兒。邱艷追出去,接她手里的碗,被沈聰躲開了,“我不急著出門,叫人幫忙跑個腿就是,耽擱不了多久。”邱艷睡得不踏實,聽到外邊傳來關(guān)門的聲音,她睜著眼,不知為何,能感受到沈聰不同以往的情緒,賭場常常有搗亂的人,她不知沈聰是不是都如這次重視,但是看刀疤幾人的臉色,這次的事情的確不同尋常。迷迷糊糊間,聽到房門外有人敲門,邱艷猛地翻身坐了起來,“誰啊?!?/br>“艷兒,是我,開門?!鄙蚵斅犌衿G的聲音就知她嚇著了,心下有些后悔。邱艷打開門,如實道,“嚇了我一跳?!?/br>“沒事兒,睡吧?!?/br>他的懷疑是真是假,過兩日就知道了。☆、124|124清晨,稀薄的光透過云層,灑落一地的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