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的?！鳖櫻芟τ崎e地又喝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我媽早就知道你昨晚會睡在這兒？”向暖想了想，沒通，“不對啊，她怎么知道的？”

顧衍夕十分開朗地笑對她，向暖心一驚，好久沒看過他笑得這么“明顯”了，迷茫之際，只聽得他緩緩地吐出了三個字：

“你、說、呢？”

向暖安靜了一會兒，腦子里想起了一些聲音，默默側(cè)頭，轉(zhuǎn)移了視線，感恩他的說破不點破，她還是閉嘴驚艷吧。

不要想歪，并不是那些嗯嗯啊啊的聲音，而是……

“痛！”

“閉嘴！”

“顧衍夕！你信不信我砍了你！”

“砍了我也是之后的事情，現(xiàn)在，給我閉嘴?！?/br>
……

向暖輕咳了一聲，隔了許久，終于找到了另一個話題：“昨晚上艾科跟我說你有個秘密，說讓我直接問你，或者把以前的拼圖都拼好就知道了?！?/br>
“嗯哼?！彼p哼了一聲，沒否認也沒承認。

“我想了一下，前者太沒誠意，后者太費精力……”向暖突然湊過身，眼神閃亮地連拋了好幾個媚眼，“所以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br>
顧衍夕的手拿著一張拼圖伸在半空中，聞言，突然手指一僵，對著她微微一笑，溫柔地把拼圖塞進她手里，拿起一旁的空杯說：“慢慢拼，我去續(xù)個杯?！?/br>
向暖憤憤地癟了癟嘴，認命地把散落一地的拼圖搜刮到自己面前，撐著下巴，盯著那一半的自己出神。

素描……

等等！

向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一躍而起，飛快地一把抓過自己的手提包，翻出了那張讓童粵簽名的照片。翻到正面，她呆呆地望著照片里那個穿著校服、正畫著素描的背影，陷入了極度的驚喜。

這不會是他畫的吧？雖然小時候就知道他有這個技能，但這幾年來，她從不曾見他畫過，倒是時常見到那塊被他丟棄在書房角落里孤零零的畫板。

兩三年前，她問過他為什么不畫了，他總說太忙了沒時間，她也就以為他放棄了，但現(xiàn)在想來，似乎可能并不是。

把抽屜里的那八個盒子全部翻了出來，向暖一個個打開，找些部分有圖案的小碎片對比了一番，畫風(fēng)非常一致，都是白底黑畫，難不成其實每年的作品，都是一副素描？

聽到門外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向暖一驚，飛快地把盒子蓋上，重新塞回抽屜里，又把照片往衣服里一塞，呼了口氣，長吁短嘆地假裝一臉迷茫。

顧衍夕走到她身邊瞄了一眼，十分無語地感嘆：“這么多分鐘，你就拼了兩塊？”

“不能怪我，我是靠智力吃飯的?！毕蚺z毫不以為恥，完全反以為榮，“要是完美到連動手能力都棒的話，我哪還用看得上你啊?！?/br>
“智力？是體現(xiàn)在會莫名其妙溺水的游泳健將女主角，還是聽女主角說一句我愛你就會激動到把整個首飾店包下來說隨便挑的智障男主角？”不屑，十足的不屑。

“前者要小心機，后者叫浪漫！”向暖瞟了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和沒有浪漫細胞的人談浪漫，和對大力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有什么區(qū)別?！?/br>
顧衍夕聞言，眼神頓時一冷：“大力是誰？”

“許大哥養(yǎng)的豬??！你怎么連恩人的名字都記不??！”

顧衍夕無語，他為什么要浪費自己寶貴到可以按個數(shù)來賣錢的腦細胞來記住一頭豬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對……”向暖突然想起了重點，滿臉的驚嚇，“你為什么會知道我的筆名不會我的每本你都看了吧？”

“你簽約合同的那個快遞，是我?guī)湍闶盏?，上面收件人的名字，就是你的筆名?！鳖櫻芟M臉愜意地躺倒在她溫暖的小床上，“至于，我都只看了個開頭，畢竟很怕拉低我的智商，不過最新的那本，似乎還不錯?！?/br>
最新的那本？向暖皺眉，那不就是女主人公和鄰居相愛相殺最后纏纏綿綿的那一本？

他不會是代入了吧？向暖不由得臉一紅，卻只聽到他若無其事地添了一句：

“雖然女主角依舊智商堪憂，但好在男主角挽救了全本的智商?！?/br>
“有這么夸自己的么?！毕蚺皖^，不屑地自言自語。

“嗯？”他突然起身，低頭俯視她。

“沒……呃，那個……”不是很想和她討論自己的，因為總有一種被他透視全身的尷尬，向暖想，她或許應(yīng)該含蓄點、婉轉(zhuǎn)點、幽默點打探一下素描的事情。

“拼圖上的畫，是你畫的嗎？”

顧衍夕嘴角輕動，沒否認，也沒承認，只說：“你覺得呢？”

向暖點頭，一臉滿意：“那就是你畫的啦?！?/br>
反正，他承認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但他不否認的事情，一定是真的。

突然一陣感動溢出心頭，向暖突然有些愧疚，他的禮物其實很有心意，但這么多年，她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過。

“你干嘛不早說?！?/br>
“說了又能怎樣？”

“說了我就會認真拼了??！”

顧衍夕笑笑：“認真拼你也拼不出啊，有什么區(qū)別?！?/br>
他唯一后悔的是，明知道她遲鈍，為什么還要選擇這么一種隱晦的方式，而且第一年這樣做之后，往后的每一年，就不得不這樣做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向暖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心里卻默默發(fā)了個誓：三天……呃不三天好像太快了，一個月以內(nèi)！一定要把九副拼圖都拼好！讓你敬佩到下巴都掉地上！

“我要去上班了，下午你就自己玩兒吧?！鳖櫻芟ζ鹕泶┖猛馓?，瞟了眼地上的拼圖，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哦?！毕蚺@才想起他還要上班的事實。

待他走了幾步，向暖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開口喊住了他：“等等?！?/br>
顧衍夕回頭，原以為她會沖過來來個goodbyekiss啥的，卻只看到一樣未明物體歘地飛了過來。他本能地伸手接住，才發(fā)現(xiàn)是一張自己都沒見過的照片，照片里，她對著鏡頭開懷大笑，身子擺成了C字型，很明顯是在偷偷和后面那個背影合照。背影……他目光一緊，才發(fā)現(xiàn)那個背影居然是自己。

是高一去春游的時候拍的吧？但他居然都不知道這張照片的存在。

“送你的禮物?！毕蚺皖^，語氣微酸，“一顆鉆戒換一個女神的簽名，你也算不虧本啦，雖然說起來還是只有我虧的比賺的多?！?/br>
顧衍夕的眼神一直聚焦在那張照片上，等她說完，翻到背面才看到童粵的簽名，但也只是淡淡的一眼而已。

“你怎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不喜歡哦？”向暖不免有些失望，原以為他會很開心來著。

把照片塞進西裝口袋里，顧衍夕忍不住輕笑，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