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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嘴唇抿成一條線,扯出一個委屈的弧度,淚水更是肆無忌憚的滾滾滑落,無聲的抽泣著。他哭的像個懵懂害怕的孩童,一見到依賴的家長諸多情緒就像找到了宣泄口,三分疼痛也能哭出十分的模樣,更何況唐非這還不是一般的疼,剛醒過來還有點控制不了身體,只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卓文靜,哭的一抽一抽的,可憐死了。卓文靜多少年都沒見過唐非這么哭過了,有些被嚇到:“疼的特別厲害啊?”她也發(fā)愁,如果可以的話讓她替唐非疼都沒問題,可這種事情只能他自己扛過去,別人想幫也幫不了,這時候打麻藥止痛的都是添亂,靠扎針封閉xue道來隔絕疼痛的辦法也根本沒用。一般而言感染者神志都是不清醒的,再難過稀里糊涂的也就過去了,誰知道唐非會醒啊,而且看樣子意識都還很清楚,那感受肯定是格外鮮明的。“你被狗咬了不記得了嗎?疼是因為你的傷口正在愈合,疼過了你就健健康康的,以后再也不會疼了?!弊课撵o半跪著趴在床上,一邊給唐非擦眼淚一邊解釋他為什么會疼,不然唐非稀里糊涂的不明白情況肯定會胡思亂想。卓文靜的解釋是有效果的,唐非依然看著她,眼淚流的卻沒那么兇了,驚惶恐懼的神色從臉上褪去,只剩下了“我好疼”的委屈和無助。卓文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對,湊上去就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特別自然的說:“乖,別老想著疼,越想越疼,想點別的事情啊,比如說雜貨鋪的胡老板,你不是還要去找他玩嗎?對了,你最近又在做什么啊,我路過你房間好幾次都看到你坐在地上鼓搗東西,哎呀,房間里亂七八糟的……”她突然閉上了嘴,看著唐非委屈中透著疑惑疑惑中還帶著羞澀的小眼神心里臥槽了一聲。暴露了暴露了暴露了!啊啊啊啊啊!屮艸芔茻我剛剛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她內心抓狂著,表情極度僵硬,腦子里想:快快快!轉移話題!我tm說什么才好?!第19章卓文靜什么都沒說成。唐非的手臂猛然抽動一下,接著他整個人好像突然之間有了力氣,反應劇烈的起身按住手臂,用力過猛直接從床上滾落下來,被卓文靜一把抱住雙雙摔到了地板上,發(fā)出了好大一聲悶響。唐非的身體就像棧板上活魚,一瞬間爆發(fā)出無窮無盡的力量,四肢身體不停的用力撲騰,卓文靜用了全力才勉強把他壓住,至于他蹭著地面亂踢的雙腿卻顧不上了。卓文靜能夠感覺到他身體一陣一陣的劇烈抽動,他仰著脖子,額頭青筋暴露,面色赤紅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在掙扎,表情猙獰的模樣絕對稱不上好看,掙不脫束縛便用后腦一下一下的撞地板,止不住的淚水從緊閉的眼睛里溢出。“別這樣!”卓文靜松了一只手抱住他的腦袋,唐非完好的右手得了自由,從卓文靜后背繞過抓著她的衣服死死地摟著,張口便咬住了她的肩膀。卓文靜顧不上疼,轉頭看向唐非血管一條條爆裂,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軟變爛,并且一塊一塊的掉著腐rou的手臂,瞳孔收縮,一臉的焦急和憤怒:用得著這么修復嗎?!她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這種情況只能是她的血造成的。正常感染者愈合的過程根本不會這樣,通常是病毒被消滅后感染部位就能變回原來的模樣,只是生理機能方面多少會被影響到,難以維持正常水平。生化戰(zhàn)士不一樣,他們不止有超強的愈合能力,還有再生能力,類似的情況發(fā)生在生化戰(zhàn)士身上,他們的身體通常會選擇放棄受損嚴重的部位,也就是和唐非現(xiàn)在一個樣,被感染的部位徹底腐爛后脫落,重新生出新的肌rou血液筋脈以及皮膚。這個過程就像潑了硫酸生生的把皮rou一層一層的化掉,能不疼嗎?爛rou掉光了,唐非也不掙扎了,手和牙齒都松開,滿嘴血腥味的把頭偏到一邊去,臉上透著厭棄和排斥。卓文靜實在不忍心看他露出了里面的血rou和白骨的手臂,也管不了兩人灰頭土臉一身汗的,想抱他到床上躺著。誰知道她的手臂才從唐非膝蓋下繞過,唐非卻翻了個身側躺著,像蝦米一樣抻著一條胳膊縮成一團,令卓文靜無從下手。沒人比卓文靜更了解唐非。少年人的自尊心原本就強,更何況唐非因為患有殘疾遠比同齡人更加敏感,他面上不露,卻比誰都在意自己在人前的形象,總是把自己收拾的整齊又干凈,會讓他丟面子的事情都是堅決不干的,也只有捉弄林秀的時候不顧惡心的淘氣了一回,不過那也是避著人,他壓根沒想讓卓文靜知道的。可是現(xiàn)在呢?他不但像個得了癲癇的病人一樣在地上抽搐打滾,還像個瘋子一樣做出用腦袋用力撞地板這樣自殘的行為,最讓他沒辦法接受的是他竟然把卓文靜給咬出血了。她全都看到了。這個事實讓唐非難受的要死,他知道卓文靜不會怪他,可他怕卓文靜看到自己這副丑陋的樣子像憐憫街邊的乞丐一樣憐憫他,而且他也很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一回想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他的想法卓文靜都能猜出來,現(xiàn)在還想著和唐非保持一個正常的距離顯然是不可能的,卓文靜放棄了,她在意唐非的感受,遠勝過種種隱秘古怪的感覺讓她產(chǎn)生的顧慮和矛盾的心思。她會傷害唐非嗎?當然不會。再大的艱難險阻都經(jīng)歷過了,讓她讓她死都沒有迷惑動搖過,這點堅守底線的定力和意志都沒有嗎?卓文靜深吸一口氣,不管唐非的姿勢有多別扭,反正怎么她都抱得動的,就這么神色堅定的把非暴力不合作的少年給搬到了床上去。唐非把臉埋在枕頭里,鬢角的頭發(fā)完全被打濕,脖子上也覆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完好的右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整個人僵硬緊繃的就像被撐到了極致的弓弦。“小非,你看我一眼?!弊课撵o握住他的拳頭,哄小孩兒一樣輕撫著他的頭發(fā),耐心的在他耳邊安慰,告訴他自己是如何救他的,告訴他自己早就知道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不是他的錯,“你已經(jīng)很堅強了,聽說那個小林公子都嚇尿褲子了,嗯,這個你可不能告訴別人,他會急眼的?!弊课撵o把話題扯遠了,絕對不再提唐非方才的表現(xiàn),就像她安慰他的那樣根本沒什么,都是正常的,卓文靜感覺得到唐非的態(tài)度在松動,她趁機說,“我的傷口快愈合了,你要不要看一眼?”唐非安靜了一會兒,紅著眼睛轉過頭來,卓文靜連忙撩起袖子給他看,唐非癟癟嘴,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