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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地上的鮮血一直蔓延到門前,讓人無處下腳。鐘陸離才看了一眼就連忙走開,搖頭道:“死了?!?/br>林秀從未見過這么血腥的畫面,兩腿立刻就軟了,白著臉坐在地上起不來。卓文靜盯著林茂英脖子上的刀,這把刀很特別,不是孟穆清其余幾把中的一把,就是她落在前廳弄丟了的那把,很顯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房間里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窗戶是從房間里面插上的,桌子旁邊只擺了一張凳子,桌子上放著林茂英的折扇以及半杯茶,茶壺的壺嘴對著這只杯子,另外五只茶杯倒扣著擺放在茶壺周圍。林茂英衣著頭發(fā)齊整,沒有掙扎的跡象,表情平靜,看起來就像是在睡夢中毫無痛苦的被殺掉,而從林茂英在地上躺著的朝向來看,他被殺之前應該就在桌邊坐著喝茶,很可能是失去了意識之后被人扶著擺放在地上的。卓文靜不方便進去查看,想知道其他的也只能等官府的人來了再說。由鐘陸離的侍衛(wèi)留下看著現(xiàn)場,其他人回到了前廳。因為兇案的發(fā)生,孟穆清沒走成又折了回來,和其他人一起在前廳里呆著,而且看樣子顯然已經(jīng)從別人口中得知發(fā)生了什么。段小花被抬回房間里,管事找來兩個婦人照看她,沈大夫說她身體情況穩(wěn)定,孩子卻沒能保住。meimei未婚先孕,還意外流產(chǎn),加上她縱狗害人,一件件的事情都讓張寶感到混亂無比,他抱著頭默不作聲的蹲在角落里,看上去很受打擊,其他人不因為段小花的事情遷怒他就已經(jīng)很好了,根本不會有人過去安慰他。卓文靜到大廳里的時候劉彬正鬧著要回去,一聽到林茂英真的死了就更不愿意在這里呆著了,還是鐘陸離說話有用,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在官府的人到之前誰都不能走。馬場那么大,位置偏僻,有人在暴雨天偷偷潛入行兇殺人的可能微乎其微,最有可能的是兇手就在這里。卓文靜懷疑兇手是林茂英認識并且一定程度上熟悉的人,不過說起來在場的和林茂英有過交集的除了林三小姐和林秀,就是她和管事了,其他人誰也沒和林茂英單獨說過話,當然不排除某人和林茂英有過來往雙方卻假裝不熟的情況。雨后道路泥濘行走不便,眾人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寇平才回來。來的是曹先,沒見到時彥鐘陸離頓時沒精神了,把事情大致交代了一下,讓曹先有事再到侯府找他就領著侍衛(wèi)走人了。其他人也都一樣,問過話之后沒什么大問題的就給放行,日后有需要他們還是要出面作證的。最后留下的只有卓文靜、唐非、不明三個,和死者關系緊密的林秀、林三小姐,主動要求留下照看病患的沈大夫,以及孟穆清主仆。卓文靜第一次看京兆府新來的那個驗尸官是怎么驗尸的,基本就是看的多動手少,能不碰尸體盡量不碰,前后花了不到半刻鐘的功夫就結束了,轉頭告訴曹先:“一刀致命,兇器就是死者脖子上的刀?!?/br>“就這些?”“不然還能有什么?!彬炇俨唤獾目粗膀灻魉酪虿痪托辛?,其他的我不管的。”曹先一臉不能更糟心的表情。卓文靜也忍無可忍:“你見誰脖子被扎上一刀表情還能這么平靜的?你確定這就是他的死因?”驗尸官看卓文靜臉有點熟,想了半天:“哦哦,你是卓大人的千金。大小姐,你回房呆著吧,這種事情一個姑娘家的不好參和,尸體看多了晚上會做噩夢的?!?/br>老曹都沒管我你多管個屁閑事??!卓文靜在心里吐槽他,翻了個白眼進入林茂英的房間,該看的曹先都讓人看了,因此并沒有人阻攔她。唐非在房間里呆不住,丟下不明跟過來,卓文靜前腳進去,他后腳貼著墻根避開血跡跟進室內(nèi),看到卓文靜正對著窗戶研究什么,沒過去打擾,走到擺著茶杯的桌子旁邊,忽然皺皺眉,伸手把茶壺轉了方向,讓茶壺耳朵轉到右手邊。“小非,你做什么呢?”唐非好像做壞事突然被抓包似的,連忙把手縮了回去,轉過臉對卓文靜擺出一副“我什么都沒干你說啥呢”的抵賴模樣,眼睛和卓文靜對視一秒立刻飄忽的飛往別處,剛轉身要走,被卓文靜使壞從后面捏住了脖子,呼的吹了一口氣,語調(diào)陰森森的對著他后腦勺說:“別跑呀,小伙子,我們來玩游戲吧~呵呵呵呵呵……”捏在脖子上的手濕漉漉帶著絲絲涼氣,腦袋后面的聲音暗沉怪異說話的語氣跟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唐非要是能喊,指定“嗷”的一嗓子就蹦起來了。他慌忙轉過身來,滿臉驚悚的往脖子后面摸,手指頭上干干凈凈的并沒有變成紅色,只是有點潮濕,應該水。唐非怒了,嚴肅的瞪著卓文靜,一臉“你怎么可以這么嚇唬我”的責怪和“你說你是不是錯了道歉我就原諒你”的大度,試圖從氣勢上壓過她。卓文靜見不得他這種故作老成多威嚴似的表情,調(diào)皮的捏著他繃緊的臉皮往上一扯:“小可愛,笑一個?!?/br>唐非瞬間破功,推開卓文靜的手非要捏回來,卓文靜擋著他:“別鬧別鬧,有正經(jīng)事問你?!碧品遣粯芬獾目粗耗阆茸屛夷笠粋€呀。卓文靜假裝沒看懂:“這茶壺原來是怎么擺放的啊,小非你快擺給我看一看?!彼曁品堑难劬?,溫柔道,“聽話,乖~”以前相似的話卓文靜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也是這樣逗趣促狹的語氣,唐非從來沒覺得有什么,這次卻品出了些異樣的味道,一下子就害羞起來,不好意思再鬧下去,和卓文靜分開,低著頭把茶壺擺成一開始他見到的模樣。卓文靜坐在凳子上,盯著正面對著自己的壺嘴:“誰放茶壺的時候會把手柄對著另外一邊,不嫌別扭嗎?”她點了點桌子的另外一側,“如果倒茶的人坐在這里,那就說得過去了。”卓文靜把倒扣的五只杯子全都口朝上放著,其中四個茶杯都是干凈的白色,只有一個在杯底留有淡淡的茶漬。唐非:這個杯子用過?“嗯?!弊课撵o點點頭,沉思著,“還挺小心的,知道把茶杯歸位,可惜茶壺的位置放偏了。奇怪……”唐非五根手指頭在她眼睛前面晃了晃,卓文靜回神,從凳子上起來,走過去打開窗戶,跳了出去。房子后面也是一片草木蔥郁的院子,翻過墻頭就能直接跑到了林子里去,卓文靜彎著腰在地上仔細的找,在窗下不遠的草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成年男人留下的大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