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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校尉和卓姑娘很像?!?/br>“是啊?!弊烤m搖頭,無奈道,“兩個人都是一個脾氣,表面看著多好說話的樣子,誰也改變不了她們的想法,尤其是卓非,總是這般萬事不以為意,人家說她好的壞的全都一笑而過,不放在心上……”卓君蘭目光中帶著憂色,“這性子若她是男兒身也罷了,可她偏偏是女子,不肯被拘束,又絕不會妥協(xié),我怕終有一天這世道再也容不了她……”孟穆清聽了這些話,眼眸中露出了然的神色:“大人是聽到外面的流言了?”卓君蘭沉默不語,臉上仿佛籠罩著一層陰霾。坊間說三道四的一直都有,卻也不乏受到庇護真心感激堅定的維護她的百姓。卓文靜在昭武營的聲望很高,昭武營中的將士出身民間的大有人在,他們的家人自然也是卓文靜最堅定的擁護者,那些不和諧的聲音根本不會對卓文靜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這部分人也只敢在背后編排兩句,不足為慮。讓卓君蘭在意的是那些文人士大夫再度提起的“牝雞司晨”之說。一切都趨于穩(wěn)定,有的人就認為他們不再需要卓文靜,無需繼續(xù)忍耐下去。既然這個女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既然他們可以找到一個真正的男人取代她,她還有什么理由留在這個男人專屬的地盤上?她已經做了這么長時間的昭武校尉,在這段時間內,他們容忍她丟掉作為女人的矜持和謙卑柔順的德行,給了她任何女人都沒有過的榮耀和待遇,寬容大度自此,也到了她感恩戴德安安分分的回歸本位的時候,否則天下的女子都被她教壞一個個不安分起來,要求這個要求那個,還能理直氣壯的用這個霸占著官位的女人當榜樣做借口,豈不是要亂套嗎?這樣堪比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無恥行徑自然惹的卓君蘭大怒,第一次在大殿上不顧形象的和人吵了起來——你們說她牝雞司晨,你們有骨氣你們清高,當初她拿出那套練兵治軍的辦法時你們怎么沒有站出來說“皇上別用她的臣有更好的辦法”呢?你們抱著溫香軟玉做著美夢的時候,她巡邏守衛(wèi)京城到天亮,抓捕盜賊惡徒,懲治地痞無賴,守護萬家燈火,不懼孤獨,風雨無阻。如今百姓夜不閉戶不怕賊寇,女兒家出門游玩不懼sao擾,高呼則有兵馬司的軍官甲士來助,百姓但凡有難無論大小皆不會遭到拒絕,自開國自今,試問大齊何曾有過這樣的景象?諸位號稱國之棟梁,又做過多少件有利于國計民生的實事?誰又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是不可取代的?你們學的君子之道圣人之道,就叫你們用這樣可鄙的手段對付一個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于國家軍隊的強大有重大功勞的人,就因為她是個女子?卓君蘭當時想到和卓文靜閑聊時聽她吐槽過的一句話,就直接拿來用了:你們這樣輕賤女人,那從女人肚子里爬出來的你們又算什么?這大概是卓君蘭一輩子說過的最糙的大實話了,直把那些個酸儒文人給臊的臉漲成豬肝色,羞憤欲死。之后卓君蘭主動對皇帝請罪,只道在大殿之上失態(tài),有失體統(tǒng)請皇上責罰云云,皇帝也是被這些只會說空話的酸儒煩的狠了,卓君蘭痛痛快快的罵了一場正中他下懷,他表面嚴肅實則暗爽不已,意思意思的罰了卓君蘭一月俸祿閉門思過三日,當然啦為了表示他的一視同仁,無論那些站在卓君蘭這邊的還是對立面的大臣皇帝通通罰了。這算是小勝一場,可卓君蘭只要想到那些人對卓文靜的評論就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心里清楚皇帝在這件事上的態(tài)度并不是堅定的站在卓文靜這邊,他看出了皇帝因為不勝其煩而產生的動搖,不得不站出來說出那些會得罪人的話。孟穆清沒有子女,而家族的教育方式又讓他和長輩的相處尊敬有余親近不足,他從未在自己的父母身上體會過這種單純的對兒女的憂心和牽掛,所以并不是很理解卓君蘭此刻的心情,他只是覺得無論是身上藏著許多秘密的“卓大小姐”,還是少有交集卻對他表現(xiàn)的很熟稔的“卓校尉”,都不是會讓世俗困住乃至陷入絕境的人。卓文靜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閉目養(yǎng)神,說書人的目光又一次看過來時,她終于忍不?。骸澳阌性捪胝f?”說書人面帶尷尬的擺擺手,默默地低下頭繼續(xù)寫他的。“對了,你怎么稱呼?”說書人拿出一張白紙寫了名字遞給卓文靜,卓文靜接過來瞅了眼,嘀咕:“馮生?絕處逢生啊?!?/br>馮生自嘲一笑,可不是絕處逢生嗎?卓文靜拿過馮生寫好的幾頁紙,開頭字跡扭曲墨跡不勻難以辨認,往后面字跡便端正了,語句表達也較之前更為通順準確,看得出他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馮生在紙上寫道,某天說書結束后他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一個客人找了過來,是個面貌衣著都很普通的年輕人,很會攀談,先和馮生東拉西扯的熟悉了之后,問他有一筆無本的買賣做不做。馮生問他是什么買賣,這個年輕人就告訴他,有一個雙生姐妹的小故事讓他潤色后在平時說書的地方講給眾人聽,一百兩銀子講十天,沒有別的附加要求,只要他重復講這個故事講完就跑,多余的話一句不要提就行。馮生當然動心啊,又怕這故事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內容,于是先問年輕人是什么故事,聽了之后覺得挺正常的,沒哪里不對,稍稍考慮一下就答應了。答應之后年輕人立刻付了他五十兩銀子,另外一半說是十天之后再給,把馮生高興的不得了,修改潤色做的自然也十分的用心。等他改好了這個年輕人把稿子拿走,當天就還回來,說就按稿子上的講,八月十六下雨的那天就是他第一次在茶樓講這個故事,過了一兩天他才發(fā)現(xiàn)城里還有很多的說書人在說和他一樣的故事,開始還挺擔心年輕不高興,然而對方并沒有找上門來,馮生就慢慢的放下心。十天期限一到,他還在懷疑到底能不能拿到另外一半的銀子,一回家就看到壓在窗臺上的一封信和一張五十兩面值的銀票。信上說的很嚴重,讓他立刻離開京城到鄉(xiāng)下躲三個月再回來,否則有性命之憂。馮生看了信之后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著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兒的好事,這錢也不是那么容易賺的,當下就按照信上的要求把信給燒掉,然后收拾東西趕緊跑了。他是在鄉(xiāng)下呆了兩天沒聽到京城里有什么風聲出來,就以為沒事,趁天黑偷偷的跑回來拿落下的東西。誰知道家里竟然有人啊,他一進門就被從后面勒住了脖子,勒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