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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有多么慘烈,江霖的性子,她饒不了禾滿,饒不了禾滿的新歡……所以,”女人終于扭頭看向他,“禾滿在那場車禍里怎會存活,好吧,就算僥幸留了一條命,以江霖纏他的樣子,又怎么會像你如今這樣干干凈凈,安然無恙?!?/br>☆、84聽聞?wù)嫦?,男人的怒火可想而知?/br>江享沖出來單手死死掐住女人的脖子,“你個毒婦??!”他的出現(xiàn),鐘毓眼神有一瞬間意外的沉,不過。馬上也像死了心,好似今日也該到清算的日子了,還在意什么意外不意外……她唇邊的笑意更深,“這世上誰愿意做毒婦?純良的女人也該好男人來成全。你不好,縱壞自己的meimei,又只顧自己的感受,憑什么要求我善良?江享。我本不想做這樣絕的,你們兄妹逼著我……你meimei逼我。你也逼我,江霖死了你還逼我給你meimei讓位,我就真卑微到任你兄妹欺凌至此?……”江享紅著眼,掐死的手似有一松,難道她說的就錯了?是自己主動找到她,利用的就是她“救夫心切”,逼她離婚……冥婚,到底是死人的心愿大,還是活人的生存大?那時候他明知道她還有個孩子啊……逼一個獨自帶著孩子的母親離開她的丈夫,只為成全自己亡妹的心愿,難道不是罔顧活人,自私自利只為一己私愿?就在江享痛悔交加,掐住她的手要慢慢滑落,鐘毓卻突然抓住了他這只手腕,“江享,想不想看看你的兒子。他就在那里?!?/br>鐘毓眼神奇亮,手勁兒這一刻也驚人,愣是拽著他往窗邊走,一時魂亂的江享竟也任她拉到了窗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大驚失色!那邊七層樓頂,一個戴著棒球帽黑墨鏡的男人,雙手捉著一個深灰旅行袋。竟然伸出窗臺!……叫人看著膽戰(zhàn)心驚,那樣大小的旅行袋放下一個近兩歲的孩子綽綽有余!……“不??!”眼看那人就要松手,江享覺得自己的世界,摧毀,崩塌……可是,輪到鐘毓不信了。夙愿就在眼前,她本也沒有賴活的心,一切只為“冥婚”當(dāng)日,她和孩子一同從這污穢不堪的世界解脫,她策劃得很好,舉辦“冥婚”時,只要“禾滿”抱著江霖的靈牌從大樓里走出,她就將孩子從空中拋下去。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可是,他怎么收手了?!那個她“雇來的人渣”怎么收手了?。?/br>是的,那人沒有松手,反倒是將懸空的旅行袋又拿了回去……“這是怎么回事?!”她本能驚怒地回頭看禾晏,這個始終坐于病床上的男人,搖搖頭,又搖搖頭,帶著無限的惋惜,“你算準了每一個環(huán)節(jié),卻獨獨漏掉了你自己這一環(huán)。要離,安安靜靜地離么,做什么要那樣大張旗鼓地昭告天下?你以為這是展示你的賢惠,卻更加暴露了你的不甘心吶……”禾晏想起了他的小春來,“禾晏,你最愛的人懷孕了,你該給她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們,離婚吧?!?/br>只有禾晏看得見當(dāng)時小春的笑里有多恨,有多么的……悲憤……可是,禾晏還是相信那一刻小春是真想離,小春的世界里沒有“甘心不甘心”,只有“純粹不純粹”……“禾晏!失算在你手里我也認了,畢竟你是禾滿最佩服最信任的人!我服氣,服了這口氣……”女人被帶走時是笑著喊出這句話,留下的,卻也只有叫人唏噓不盡的悲涼感……戴棒球帽黑墨鏡的男人提著一個嬰兒籃進來,走近才知是個男孩兒,耳朵上還釘著黑耳釘。取下墨鏡棒球帽,明明揉了揉眼睛,“我以后絕不要孩子,太能哭了。”說完,也不待禾晏發(fā)話,他自己走到窗邊拿出煙就點,再不看這邊的事兒。可是看看這邊嬰兒籃里的寶寶哦,其實照顧得很好,嘴里塞著奶嘴,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這個世界呢……江享這時候才知道什么叫,劫后余生,難道剛才佇立窗邊的那幾秒不叫終生至劫,如果孩子墜落了,他往后的人生,也不會再從深淵里爬出來了,一輩子,也就在苦痛里煎熬著吧……兩手搭在籃邊,那隱顫的指尖,那濕紅的眼眶,可想,江享此一時心神有多么地震顫,激動,感動……“謝謝,謝謝……”看向病床上的男人,是他救了自己的兒子,是他把自己從懸崖邊拉了回來,如何不感激!而病床上的男人只是輕輕搖頭,神情也并無溫和,“算為禾滿還了你江家一條命,這里,我還是想為鐘毓求個情,別再把事情做絕,她畢竟是這個孩子的母親?!?/br>江享點點頭,“我明白了。”明白了……他這句“明白了”倒叫禾晏感慨良多,是啊,好多“明白了”的背后都要歷經(jīng)多少“不明白的挫折與坎坷”啊。曾經(jīng),自己的個性難道和江享有區(qū)別嗎,自私自利,手段毒辣……一個元小春,一個十年,生生磨平了,磨得“全明白了”……想起小春,禾晏撈出手機,她今天會給我來電話嗎……她去往帝都的這幾天,禾晏的心該是何等慰暖吶,多難得,他老婆竟然會主動給他來電話匯報所見所聞所歷了……以前,這是不敢奢望的,小春不是不想給他來電話,她就是拿喬,非要他哄她,他捧著她……可如今,小春的心是實實在在落他懷里了,不管其他,只管遵從自己的心,我想他,想就是想,不在乎先后,不在乎距離,不在乎厚薄多少……打開手機,一看,果然有條小春的留言,禾晏心一喜!忙放耳旁聽……聽著聽著,別說因為有護士要照顧孩子喝奶而沒有立即走的江享了,就是他自己的爹和大伯都一驚!禾晏翻身跳下床,那模樣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出去?。?/br>“禾晏,怎么了怎么了!”他爹忙拽住他的胳膊,要不,人就這么沖出去了,這時候明明見狀也忙滅了煙跑過來,禾晏被父親拉著,卻是深蹙著眉看向明明,“快去弄架直升機來,租也好借也好,要快!”明明一點頭,扭頭就要出去,“我有!”江享突然出聲,“你要去哪兒,我載你去!”禾晏聽此,也沒猶豫,一點頭,“京城,頤慶園?!?/br>“到底怎么了?”禾智云也是心慌,看樣子……“是不是小春……”能叫禾晏一時幾乎迸發(fā)無措失心,也只有小春了。禾晏走回病床邊,背對著他們脫下病服,換上襯衣,始終不發(fā)一言,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