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液玻璃瓶。他看著瓶身,沉思不語。這個瓶子是有來歷的。1938年年初,關東軍大醫(yī)官桐野一葉乘船來到大連港,他一路北上,赴設立于齊齊哈爾的關東軍化學部516部隊就任。桐野起先在所內負責毒氣探測和毒物合成研究,同時帶了一個助手,助手是年輕人,剛剛從本島習志野學校畢業(yè),姓東山。1939年,根據(jù)總部命令,516部隊在黑龍江佳木斯建立了三島理化研究所,秘密從事毒劑和細菌實驗,同年,桐野和所內負責人之一大島鬧翻,被鎖入毒氣室秘密處死。他逃過一命,被所內另一負責人福島救下,同時接受了另一道最高級密令,遠赴這個國家的西南地區(qū)另行開展毒氣和細菌研究,為奪取“支那國”大后方做秘密準備。不久后,桐野一葉帶著助手東山來到武陵山脈深處,建立了新的研究基地。1945年日軍全面崩退,這個位于偏遠山區(qū)的基地卻遺留了下來。桐野自然死亡后,東山掌管了主導權。漸漸地,基地的研究重心從化學武器轉為生物制藥,它與日本軍部殘存右翼勢力保持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同時,也開始尋謀與國際藥品公司的合作。新中國成立后,他們無法再明目張膽地以戰(zhàn)爭的手段得到用以實驗的*,然而,這個國家百廢待興,甚至一度陷入文.革的自我混亂,對邊遠地區(qū)沒有太大的掌控力,于是他們開始借助拐賣兒童,從各省各地偷運來年幼的男孩女孩作為實驗體。當藥品研究基本成功后,再打著臨床試驗的幌子進行正規(guī)的病體藥品實驗,隨后轉手國際藥品公司投入生產(chǎn),參與世界市場分紅。1978年代號為“夏娃”的新一輪研究展開,這次的研究針對強直性脊柱炎,投入巨大,起初研究沒有進展,直到1980年一個新來的女孩使研究出現(xiàn)轉機。九年后,他們得到了第一支不穩(wěn)定的融合蛋白類腫瘤壞死因子埃爾法抑制劑,眼看曙光在前,上層領導人卻接到解放軍剿毀令的風聲,他們大驚失色,緊急下令摧毀設施,并試圖全盤帶走研究成果。然而,撤退有條不紊進行時卻突發(fā)大火,不僅很多此次研究的材料付諸一炬,那個關鍵的女孩也死于大火之中。恩一望了眼匣子中這唯一一支夏娃,闔上蓋子。與此同時,電梯到了。門再度打開,他手扶著兩邊,駛出電梯。眼前是很長的通道,光線很足,地上有華貴的毯。電梯門口站著兩個穿著和服的女人,一模一樣的打扮,窈窈窕窕,柔軟的脖子,涂抹到深白色的臉,嫣紅的唇。其中一個女人要過來幫他推椅,被恩一止住。女人鞠了一躬,用柔軟的聲調對他說:“請您跟我來。”女人在前領路,他行駛著輪椅滑動在后,另一個女人跟在后面。他們到了一扇日式拉門前,女人推開門,立到一旁。充足的光線刺過來。房間很大,卻很空,同樣是和式,中間是一張大案,案邊已經(jīng)盤坐了三個人。最顯眼的是一個紅頭發(fā)的老頭,白人面孔,卻穿著灰色和服,坐在正對門的地方。另外兩個是一個大鼻子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旁邊膝跪著一個年老的亞洲女人,白臉,很紅的唇,臉上的皮rou像是墜下的袋子,梳著厚重染燙濃黑的盤發(fā)。恩一滑動輪椅進入房間,他在案邊停下,正對紅發(fā)老頭,垂眸看了眼低低的木案。他的輪椅有些高,而萎縮的兩腿,注定他不能像另外幾人一樣盤坐下來。身后傳來細細小小的腳步聲,女人脂粉的香氣傳來,緊接著,冰冷的槍口抵上他的太陽xue。恩一恍若未覺。他微笑著嘆了口氣,不知是指這桌案還是這槍,“真是對殘疾人一點都不友好呢?!?/br>第20章愛子紅發(fā)老頭是法國jp制藥集團的第二把交椅,基地曾經(jīng)的投資者之一。他此次在此等候,為的就是恩一手中這唯一的“夏娃”。老頭淺藍色的瞳孔中映出恩一云淡風輕的笑容。他眼神凝視恩一良久,緩緩拍了拍手。涼意從太陽xue上撤退,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緊接著,是拉門被重新合上的聲響。女人退下了。恩一帶笑的表情不變。似乎此刻就算天崩地裂,也無法抹去他嘴角的弧度。老頭看著他,問:“東西你帶來了嗎?”恩一輕輕拍了拍放置在兩腿之上的黑色匣子,開口答:“你知道,我從來不做食言之人?!?/br>緊接著恩一似乎無意中說:“你今天來與我交易,你哥哥不知道吧,真不是一個好弟弟呀?!?/br>jp制藥是家族式藥企,老頭的親哥哥是第一把交椅。老頭嘴角一僵,抬眼看他。恩一仍舊笑著,“你不用在意,”他繼續(xù)說,聲音從容優(yōu)雅:“我只是與你拉拉家常?!?/br>他們說話的過程中,另外的三人都是緘默不語。此刻老頭轉向那個膝跪的年老女人,女人扶膝起身,上前,伸手摸索木案。咯吱幾聲,木案升起來。這時,身后的門再次被拉開。三個和服女人依次捧著小木凳,踏著碎步上前。木凳被放下,女人們離開。三人坐上木凳。年長女人拿出一副新牌,洗牌,發(fā)牌。同時開口:“三張3最大,接下來是三張a,然后依次算下去……開牌的人不能看蓋牌的人的牌?!?/br>賭.局開始了。恩一的賭注正是他手中的夏娃。恩一掀開紙牌一角,看了眼,又合上。梅花七。他笑笑。十六層高樓的陽光透過窗漫進來,照在他清雋的面容上。沉靜如水,可以入畫。老頭雙手放在桌面上,兩只食指輕微地點著桌面。抬眼看恩一一眼。他心中其實胸有成竹,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房間的房頂?shù)碾[秘處,正對著恩一背后的隱秘處,放著一個靈活的微型攝像頭。當恩一掀牌看數(shù)字時,攝像頭會捕捉這一瞬間的畫面,畫面被人為放大,數(shù)字清晰呈現(xiàn)。而他被和服寬大下擺遮蓋的腳踝處,捆綁著特定的打點儀器。監(jiān)控畫面的人,會及時通過cao控儀器在他腳踝處的皮膚輕輕打點,打出點和長短不一的線。他只要迅速在內心換算出這些簡單摩斯電碼代表的花色和數(shù)字,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