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禱五谷豐登和長命百歲,神社召集人們發(fā)起節(jié)日。他們在節(jié)日里吃一蠱混米飯的白濁酒,幫忙招待各地而來的游客。陳簡站在表演木偶戲的社臺下,看一個個攢動的人頭,黑色的人頭上方,浮著光,光里人偶僵硬地動著,一張張彩繪的木頭的臉。她想著節(jié)日總是比人要來得長久。陳簡接到恩一的電話,對方問她生活如何,她回了一張照片,說很好,膘肥體壯,可以活到六十歲替你養(yǎng)老。他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2008年的時候承鈺開始大規(guī)模逃課,并用這些時間經(jīng)歷了兩家公司的實習。夏天的時候他看奧運,看到女子48公斤級舉重為中國陳燮霞獲得第一塊金牌后關掉了電視。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用十口喝完,用幾天的時間研究了一下當今的世界經(jīng)濟,經(jīng)濟是不夠景氣的,次債危機下抵押貸款機構仍舊不斷破產(chǎn)、投資資金不斷被關閉,股市震蕩。但與此同時,蘋果推出了3G版IPHONE手機,利用互聯(lián)網(wǎng)進行存儲和計算的云計算的熱度不斷上升,社交網(wǎng)絡開始成為主要驅動力之一。承鈺想:擇日不如撞日。然后他給一個朋友打電話,問對方有沒有興趣一起創(chuàng)業(yè)。他們是堅決而果斷的。很快,他們在帕洛阿爾托找到了一間辦公室,朝陽,需要自己裝修。9月1號的那天他們去市政廳做了法律登記,創(chuàng)始人有三個,兩人找了一個年長的朋友入伙,分享10%的股份,其余兩人占據(jù)45%,承鈺希望他可以協(xié)調自己和另一個合伙人之間可能產(chǎn)生的矛盾和分歧。他們孵化的新公司瞄準高速成長的自由職業(yè)市場,為需要的公司提供個人用戶的背景審查業(yè)務,他們搭建平臺,使得輸入姓名,即可審查社會安全碼、信用記錄、政治背景和犯罪記錄等。很快,他們又開始提供API鏈接,直接深入企業(yè)內部,簡化入職流程。當他的合伙人們需要每天按時按點回家吃飯時,承鈺直接住在了辦公室。他告訴對方:“這是單身漢的福利,不要羨慕,我是在為工作奉獻生命?!?/br>工作之余,他每天抽出三個小時的時間讀書或者數(shù)星星。有時候他會開車去施樂帕羅奧多研究中心看一看以太網(wǎng)、圖像用戶界面等科技成果,或者去帕洛奧多樹公園望一望那一顆據(jù)說已經(jīng)有一千多歲的老樹。很快,他覺得他們成為了朋友。可是這位朋友或許可以在這兒站立下一個千年,而幾十年后,他這個人將不復存在。與此同時,他們的隊伍在不斷壯大,員工愈來愈多。很快,承鈺見到了一張熟面孔,那個服役前訓練期間與他作對,念他情書的白種男人。他們一起去喝了酒,冰釋前嫌,甚至成為了不錯的朋友。第二年,他們獲得了一家創(chuàng)業(yè)孵化器600萬美元的A輪融資。為了慶祝,他們在一家酒店舉辦了派對。他們玩的很瘋,新朋友喝多了,向同事們炫耀他無與倫比的記憶力,并在酒氣上臉之際毫不猶豫地出賣了承鈺。男人助跑,一下子跳上桌幾,在女人的捂嘴驚叫中,手舞足蹈地念誦那首曾經(jīng)引來斗毆的情詩。周圍的人大笑,有人跑過來,跟他碰杯,說:“想不到想不到啊?!?/br>承鈺微笑著聽。像一尊英俊而沉默的雕塑。又有人跑了過來。一人問:“他怎么了?”“不知道?!?/br>其中一人搖了他一下。雕塑倒了下去。他醉得太厲害了。當夜,他被毫不憐惜地丟進了酒店的房間。第二天中午,承鈺在頭痛欲裂中醒來。他想了一下,沒有叫服務,而是下樓吃午餐。他走樓梯,在落地的窗旁看到泳池,有被零星色塊覆蓋敏感部位的rou體仰浮在藍色的水中。他吃完,去泳池旁散步,遇見一個曾經(jīng)的熟人。比基尼下辣火的身材,混血兒的標志面孔,是安妮。承鈺想:這是一個適合撞見老朋友的季節(jié)嗎?安妮回去換了正裝,他們一起去喝了咖啡。安妮說自己在幾年前結了婚。安妮:“丈夫是芭蕾舞者,在紐約芭蕾舞團工作,平時也會負責一些編舞。離婚后小孩一直跟我父母親一起生活,你知道,我要到處演出,不可能一直帶著他們。”他們又聊了一些各自的狀況,生活和情感,結束的時候,安妮問:“要不要到我房間里坐坐?”承鈺明白了她的意思,說:“不了,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br>他們約好晚上一起吃飯。晚上的時候他們在酒店自帶的餐廳里吃了自助海鮮,安妮自己剝牡蠣。她用厚實的刀片插.進去,挑開鼓鼓的殼,吸一口,問:“你不吃嗎?”承鈺說:“嫌麻煩?!?/br>安妮笑:“嫌麻煩的話那你什么好吃的都吃不了啦?!?/br>晚餐結束的時候,安妮問承鈺要不要去見見她的祖父:“他就在酒店里,自從前些年他的兄弟因為意外爆炸事件去世后,他整個人都沒有原來精神了。他一直記得你,前些日子我演出,他趕過來看,還問到了你?!?/br>他們一起去見那位老人。門開了,是酒店房間改造的會議室。仿古的壁櫥,猩紅色靠手大椅,老人坐在正對面。老人的旁邊坐著一個男人。輪椅,削瘦,白色寬松的上衣。恩一回過頭來,沖進門的兩人笑笑。恩一做出那個決定是在一個很是平常的下午。他坐在窗邊,看夕陽斜下,想起很多年前,同樣一個平凡的下午,應該是周末,他從城里放學回來,越過山路,背一只軍□□的解放包,風塵仆仆。他沒見到那個不知希臘神話,卻堅信他擁有阿喀琉斯命格的女人。那是他的母親,喪夫,卷便宜的煙葉為生,有標志的臉蛋,柔軟的胸脯和腰肢,說話的時候輕柔地像一片秋天的葉子。他一路問過去,去尋人。他走到山林里,深山,聽到女人驚恐的哭叫。他跑起來,像被狼群撞散后狂奔的鹿,他跳躍過一道道橫坎的枝,敏捷迅速無比。聲源愈來愈近,他被地面石塊跘倒,滾了一滾。他的身體在滾落中剎車,停在繁茂的灌木下。他的眼睛里,瞪大的眼睛里,幾個男人提了褲子,系了褲袋,其中一人在腰間摸一把,沖著地面放了一槍。一切聲音,猛然間停止了。女人的嚎哭,枝葉的響動,烏鴉的啼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