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小六他們不服。

高進舉起右手，示意他們別出聲。

“沒打夠，接著打！”

阿良喘著粗氣，拳頭握緊，“高進！我警告你，從七叔眼前消失，越干凈越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走！”阿良一擺手，身后一行人陸續(xù)上了車。

上車前，他往前方墓地望了一眼，眼中盡是不甘和憤恨。

雨一直下，高進捂著胸口，咳了一口血水出來。小六幾個兄弟跑過來扶他，被他擋了一下，“誰讓你們來的？”

哥幾個互相看，沒人吱聲。

“誰讓你們來的？”

“進哥……”

“說?。　?/br>
“是陳緣?！?/br>
“她？”

“她看見你被人帶走，怕你出意外。打電話到阿木那里，阿木告訴我的。”

“她在電話里很緊張你，說你上回刀傷，這回不一定又是什么傷。”阿木說。

高進捂著胸口，罵了句，“沒用的女人?！?/br>
*

陳緣接到小六偷偷打來的電話，說高進已經(jīng)回來了。陳緣問他怎么樣，小六嘆口氣，“問題不大，沒什么事?！?/br>
“又受傷了？”

“嗯。”

“傷得重嗎？”

“對他來說，不算重?！?/br>
“小六，高進到底在干什么？他不是保鏢嗎，怎么保護不了自己？”

“你知道他的事啊。簡單地說，局外人對他的事都不太了解，這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反正，他要是不找你，你不要來找他。如果他去找你，你也多擔(dān)待些。他最近不太順。”

“我明白，我不會在這個時候煩他。”

“你們公司那個侵權(quán)的事，你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怎么？他透露過什么？”

“進哥要是已經(jīng)做了決定，那就誰都改變不了。至于他到底怎么想的，我們也不敢問?！?/br>
“那在你看來，他會不會起訴我們？”

小劉忽然笑了，“陳小姐啊，你們之間到底怎么回事，我們旁人不好多問，也了解不深。

但是我個人覺得，進哥要是真想難為你們，他會連個面都讓你見不到，看都不會看你們一眼。

他自己的事已經(jīng)夠他忙的。我也不好說一定怎么樣，不過你耐心一點，進哥不是個不講人情的人。

我只知道這些，也只能說這么多?！?/br>
“我明白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br>
“不客氣，畢竟你曾經(jīng)幫過進哥，就算有一天他忘了，我也會記得?！?/br>
“小事一樁，被你說地，好像我是什么感動中國的人物。小六，你很講義氣。”

“都是跟進哥學(xué)會的?！?/br>
第一次跟高進身邊的人講這么久的話，小六口中的高進，又是另一個樣子。

當(dāng)晚，陳緣洗過澡，看了一會兒電視。心里很不清凈。

晚上九點半，陳緣在床上抱著手機催眠。

十點鐘，電話在手里震起來。屏幕上閃爍著高進的大名。

陳緣打開臺燈，坐起來，“喂?！?/br>
“我在你家門口?！彼曇羯硢?，近在耳畔。在這樣的夜里，魅力凸顯，這真是個糟糕的認知。

“開門。”

“你等一下?！?/br>
陳緣趕忙趿拉拖鞋來到門口。短暫的猶豫過后，她還是開了門。

第35章明早我就走

高進扣著一頂帽子,一身皮衣看不出什么不對勁。應(yīng)該是換過的。

一進門，他就一屁股陷進她的沙發(fā)里。

他看似不太舒服,一直在擠壓鼻梁。他周身散發(fā)戾氣與疲憊，陳緣站得有點遠，“你——”

“——有水嗎？”

“有。那我去給你倒?！?/br>
他受了傷,陳緣盡量滿足他的需求。她跑到廚房，發(fā)現(xiàn)水壺里沒水了。于是現(xiàn)燒了一壺。

“你先喝這個吧,涼開水就剩這半杯。開水一會兒就好。”陳緣把自己喝剩的水遞給他。

他接過水杯,一口就喝干了。

他支著膝蓋，躬身坐著。陳緣發(fā)現(xiàn)他的掌關(guān)節(jié)上有傷痕。

他忽然掀掉帽子。

他的頭發(fā)凌亂,眼角腫脹青紫,嘴角也是紫色,額頭還有幾處傷，看樣子已經(jīng)處理過了。

陳緣不由自主皺起眉頭,“怎么弄成這樣？”

“是不是很難看？”

陳緣靜靜看著他,沒作聲。

“以后少管我的事。”

他知道了。

“我只是怕你再受傷?！?/br>
他很諷刺地笑了,當(dāng)然他完全可以認為她是在討好他。

“你有什么好怕的，傷在我身上。”

想起過往種種,陳緣也的確沒什么立場說這種話。

“以后我會注意?！?/br>
她這么順從,他更煩得慌。

陳緣避開他的眼光，去廚房看水。

很快水就開了。她新洗了一個杯子，連同水壺一起拿到茶幾上，倒出一杯給他晾好。

“剛燒開的，晾一會兒就能喝了。”

他抬起頭，“求你個事行么？”

“行啊?！?/br>
“問都沒問，答應(yīng)這么快，真不一樣?！?/br>
陳緣解釋道，“我一個女的，能幫你什么大忙，也不是什么難事?！?/br>
“嗯。”他嗯了一聲，“的確不是什么難事。那今晚，我就睡你這里了?！?/br>
“你睡——”

“——你不是剛答應(yīng)嗎？這事難嗎？”

“但這不是難不難的問題?！?/br>
“而是能不能的問題，對嗎？”他說。

陳緣又不作聲。

他認真下來，聲音低沉，“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覺睡，在這樣下去我就完了。你要是不想我砸你手里，訛上你，就發(fā)發(fā)善心，讓我活下來?！?/br>
“說地我好像特別狠毒似的，誰不讓你活了。”

“你今天攆我走，不給我覺睡，我就完了，活不了。不夸張?！?/br>
他眼睛赤紅，布滿血絲，狀況的確堪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