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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森森,立時割開了皮膚,引一道鮮紅血液,沿脖頸簌簌而下,瞬間染紅了衣襟。魏儼似渾然未覺,雙目定定落于火塘中跳躍著的一簇火苗,出神了片刻,道:“我生而在世,本就多余,既辜負(fù)了魏家的生養(yǎng)之恩,也辜負(fù)了單于的知遇之恩,非人非鬼,豬狗不如,單于殺我,乃天經(jīng)地義。”他說完,雙膝彎折,緩緩地跪了下去,閉上眼睛,神色平靜。單于怒視著他,目光漸漸猙獰,便在此時,王帳之外沖進(jìn)來衣冠不整的烏珠屈,神色倉皇,疾步到了單于面前,噗通一聲下跪,叩頭道:“王兄!一切事情,都是我的主使!乃是我不愿坐視烏維攬功,這才命他前去報訊!也是我不堪烏維一向釁事于我,這才令他尋機(jī)除去烏維!王兄要殺,殺我便是,與他無干!”單于盯著烏珠屈,冷笑:“他犯下這等罪愆,本該五馬分尸,你為給他脫罪,竟一應(yīng)承攬,也罷,念在他也是我攣鞮氏后裔,我便免了他五馬分尸之刑,留他一個全尸。”他厲聲呼喝武士入內(nèi)。一陣紛亂腳步聲中,王帳帳門忽被開啟,一支鳴鏑,朝著單于閃電似的破風(fēng)而來,噗的一聲,正正插入了單于眉心,竟穿骨而過,射了個破頭而出。單于雙眼暴睜,身軀僵立,片刻后,掌中寶刀落地,朝后筆直轟然倒地。呼顏烈和蘭緹已經(jīng)殺光王帳外的單于親信,從外領(lǐng)著衛(wèi)士蜂擁而入,將王帳內(nèi)的衛(wèi)士也殺光,隨即上前,扶起了烏珠屈。烏珠屈望了一眼雖死卻依舊圓睜雙目的兄長,閉了閉目,看向衣襟血跡斑斑的魏儼,上前一步,顫聲道:“我兒,你無事吧?”魏儼睜開雙眸,在近旁單于的尸首上注目片刻,起身,分開人群離去。當(dāng)夜,烏維因戰(zhàn)敗恐遭單于罪責(zé),遂弒單于,又被衛(wèi)士反撲的消息便在王庭火速傳開。睡夢里的二十四部貴族藩王驚聞變故,從各自大帳中陸續(xù)趕來,一陣亂紛紛議事后,在呼衍王、丘林王等人提議下,眾人一致推舉烏珠屈登單于之位,無人異議。東方微微拂曉,秋露依舊深重,顆顆滴滴,宛若水鉆凝沾于草葉尖上,遠(yuǎn)處晨霧氤氳,茫茫迷離,宛若白色飄紗,飄蕩在無邊無際的原野之上。魏儼縱馬,越過一堆昨夜余燼未熄的篝火,只身朝著前方疾馳而去。馬蹄掠起白色的灰燼,四散飄揚,隨風(fēng)刮去不知何處的方向。他亦不知自己方向何在,又將去往何方,心中茫然,猶如一個迷途之人。曾幾何時,對權(quán)力的渴望,也曾令他靈魂燃燒,夜寐不寧。而今,距離他曾熱血沸騰過的巔峰之頂,就不過一步之遙了。這片廣袤豐美的土地,盡可以被他踏在足下,甚至,往南的那片土地,倘若他渴望,也未必不是沒有一爭的可能。但是他卻意興闌珊,心口的所在,仿佛缺了一塊不可填補(bǔ)的角落。無論何方,此生或許都非他的停留之所。他只是一個棄人,他心中知道。身后的晨霧里,追上來一列快馬,越追越近,伴隨著急切的呼喚之聲,前頭魏儼終于勒馬止蹄,停了下來。烏珠屈驅(qū)馬趕到了他的身側(cè),呼衍烈和蘭氏兄妹停馬于后,靜靜地候立。“儼兒!你為何定要走?父王盼你留下!”魏儼淡淡一笑:“我已助你如愿以償,登上單于之位。要我留下,還有何用?“烏珠屈定定望著他:“待王庭安定,父王欲修好漢人,停止干戈。你若定要走,父王亦不能強(qiáng)留。只是左賢王之位,必會為你置留。等你哪日想清楚了,你便歸來,可好?”魏儼不語,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前疾馳而去,身影沖散了一團(tuán)霧氣。蘭云沖著那團(tuán)被撕扯開的霧氣,流淚喊道:“魏儼!我一日做過你的女人,一生便是你的女人……”話未喊完,仿佛不過眨眼之間,前方那團(tuán)霧氣里的一人一馬,便消失在了視線里。“他會回來的,是嗎?”蘭云掩面,失聲痛哭。“給他些時日,他慢慢會想明白的?!?/br>蘭緹注目著前方,說道。第160章魏劭在東郡停留了數(shù)日。直到雷炎尋了過來,說軍師在洛陽等不到君侯如期歸來,先前也知君侯親自送女君回東郡,是以派人來詢歸期。天黑下來,小喬回房,看到魏劭仰面躺在床上,腓腓安靜地趴于父親的胸膛,小腦袋緊緊頂著父親的下巴頦,小手小腳掛在父親的胸腹上。魏劭也閉著眼睛,手掌輕輕搭于腓腓的后背,仿佛同樣睡了過去。白天一家三口便服外出游玩,腓腓又笑又鬧,一日下來應(yīng)是累了,方才替腓腓洗了個澡,留他父女在房里,她出去和丁夫人春娘一道準(zhǔn)備魏劭一行人明日上路要帶的干糧衣物等物,方收拾妥當(dāng),回房見父女二人竟就這樣睡了過去。小喬輕手輕腳地靠近,這才看到腓腓睡夢中微微張著小嘴,嘴角掛下了一絲口水,口水已滴到魏劭的衣襟,將他衣襟打濕了,弄出了一團(tuán)濕噠噠的痕跡。小喬想將腓腓抱走,魏劭卻忽的睜開眼睛,直起脖子微微抬頭,望了眼趴自己胸膛上熟睡的腓腓,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喬一怔,這才知他未睡著,只是大約怕吵醒女兒,這才一直這樣躺著不動的。搖了搖頭,彎腰將腓腓輕輕地抱起,送到隨自己跟了進(jìn)來的春娘的臂彎里。春娘抱著腓腓出去安歇。她轉(zhuǎn)頭,見魏劭還臥在那里,看著自己,便走過去坐到他邊上,拿了塊手帕,替他擦了擦衣襟上的口水痕跡,輕聲道:“明日上路的東西和干糧,都替你預(yù)備好了。一早要上路,早些歇了吧?!?/br>魏劭唔了一聲,握住了她的手。夜深了。外頭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夜雨。已是深秋,今歲的氣候卻有些反常,此刻天邊,竟還隱隱傳來打雷的聲音。房里燭火亮著,摟著自己的,是丈夫堅實的臂膀。小喬在隱隱的雷聲里,往丈夫懷里又鉆了鉆,尋了個舒適的體位,將面龐貼著他火熱的胸膛閉目而眠時,忽聽他在自己耳畔道:“蠻蠻,有件事,我一直想知道。只是你從前總不與我說全。明日我便走了,我想你告訴我。”“嗯?”小喬已經(jīng)有些困了,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我曾兩次聽你在我面前提及你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