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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成了碎片。更高遠(yuǎn)的蒼穹之上,劍光四射,連空間都被劍光割裂,化作了一個個小小的空間裂縫。兩名修士在其中穿梭爭斗,每一次揮劍,都會將這些空間裂縫卷入其中。他們的聲音都在扭曲的空間之中變得模糊,然而那些廣明宗的弟子們迎著天空的罡風(fēng)艱難看去,卻依稀能看到兩道卓然不同的身影。不論是庇護他們的靈霄道尊,還是魔道窮兇極惡的魔宗宗主,這兩個人其實都是站在修士最頂端的修士。那樣的風(fēng)采與強悍,是他們多少年都不會忘記,仿佛銘心刻骨銘記的影像。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傳來了一聲哀鳴,魔氣霍然消散,冰雪在肆無忌憚地蔓延。高大的身影在虛空踉蹌了一下,轉(zhuǎn)身就逃。他狼狽極了,那曾經(jīng)氣勢洶洶的漆黑戰(zhàn)甲早就破爛,披風(fēng)也早就不見,唯一的一條手臂上千瘡百孔。他在前方逃竄,后方又有一聲尖銳的劍鳴發(fā)出,一道劍光自天穹而下,一劍破空,向他斬落。這魔道宗主大吼一聲,一把撕下了自己的一條大腿向著身后拋去,就見一團血霧炸開,那劍光切進了血霧之中仿佛被凝滯了一瞬,魔宗宗主就在這一瞬間的停滯的時候,再次吐出一口血水,借著血遁瞬間消失,再一次露出身形,竟然就是在那廣明宗的大殿之上。他看到大殿中的高階修士們驚恐地看著他,嚇得手腳癱軟,眼里閃過一抹狠戾,然而聽到頭上爆發(fā)的劍鳴,再不遲疑,抓住了昏迷的岳羲之就走。他走得干脆極了,就算羲梧道君反手打出一道靈光擊在背后,卻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廣明宗掌教呆呆地仰頭,看著天空上獨自站立著的沈望舒。她白衣翻飛,眼里還帶著殺伐之后的鋒芒,那無盡的光輝,叫人不敢和她對視。“半步大乘?”他喃喃地說道。“這回掌教師兄不擔(dān)心了?”這掌教真人不是被他扣住,羲梧道君毫不懷疑他得把自己的命陷進去。見老者臉上充滿了不敢相信,他的臉上就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當(dāng)然他也同樣不知道沈望舒進階半步大乘,不過這時候表現(xiàn)得胸有成竹,不是再能顯示出道君和靈霄道尊的關(guān)心很親密么?他淡定微笑,鎮(zhèn)定自若,很有一種一些盡在不言中的了然。這個表情顯然把廣明宗掌教唬住了。“師妹何時進階的?”他抓著羲梧道君問道。羲梧道君知道個屁。他繼續(xù)微笑,用柔情萬種的眼神看著自家掌教。“那魔星可算走了,不然我真擔(dān)心他血洗廣明宗?!币慌跃陀懈`竊私語傳來。“可是叫他逃了?!币慌杂钟腥说吐暠г拐f道,“放虎歸山,其害無窮!今日咱們又?jǐn)嗔怂槐郏@仇解得更大了。這魔宗宗主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親生女兒都說殺就殺,更何況我們?日后門下弟子在修真界行走,若遇上了魔道中人,到時候還了得?”這些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羲梧道君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他垂了垂眼睛,摸了摸懷里的黑狐貍。只有這狐貍的身上,他感到了微暖。廣明宗掌教臉上的皺紋更多了,輕聲嘆息,仿佛是在為這些同門感到失望。高階修士考慮得多些,然而外面看到沈望舒擊退了魔宗宗主的低階弟子們,卻發(fā)出了了巨大的歡呼。這聲音也令殿中修士臉色不好看。沈望舒在門中出了這么大的風(fēng)頭,日后廣明宗這些弟子的心里哪里還會有別人?只怕都是靈霄道尊了。這個結(jié)果叫人心里很不痛快,他們臉上露出異樣,見天空中的女子對這些排山倒海的歡呼完全不放在心上,而是轉(zhuǎn)眼就落在了大殿之中。她看起來衣裳依舊整齊,仿佛放在并沒有和魔宗宗主爆發(fā)大戰(zhàn),那柄靈劍已經(jīng)重新歸鞘,她此時雙手捧著的,是一只四顧沒有敵手,洋洋得意的狐貍。小玄和沈望舒并肩一戰(zhàn),被眾人仰慕,不知多得意。它高高地仰著自己的小腦袋,端坐在沈望舒的手上,露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黑狐貍見它如此出風(fēng)頭,頓時大怒,揮著自己的毛爪子吱吱直叫。小玄鄙夷地看了這沒身份兒的狐貍一眼,偏頭,當(dāng)做沒看見。沈望舒笑著親了親它的耳朵。她在與魔宗宗主一戰(zhàn)的時候,心思空靈,可是肩膀上的毛茸茸的溫暖,卻叫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人。總有一只狐貍,在與她并肩而行,不管她在哪里,面對著什么都在她的身邊。她想到那時心中的踏實,就對小玄露出一個笑容,看它不滿足地扭了扭小腦袋,閉著眼睛撅著毛茸茸的嘴巴湊過來,啞然失笑,也不嫌棄這毛茸茸的一團,親了親它的嘴巴,蹭了蹭它濕漉漉的鼻尖兒。狐貍幸福得幾乎要暈過去,尾巴搖得跟風(fēng)火輪似的。它兩只狐貍眼放光,如果不是人多,必須要雙修!這么一場心緒彭拜的大戰(zhàn)過后,多么合適雙修啊。狐貍覺得其實每時每刻,都蠻合適雙修的。它雖然眼下只是一團毛茸茸,不過卻感到身體因方才的激戰(zhàn)熱血沸騰,不由蜷起了尾巴掩住了肚皮下的一點小小的激動。不過狐貍尾巴擋住了別人,沈望舒卻能感到那肚皮上的變化,頓時臉色就變了。她嘴角抽搐地看著這沒節(jié)cao的狐貍,見它羞澀無辜地抖著耳朵,兩只爪子捂住毛茸茸的臉,兩只眼睛從那小小的毛爪子后頭怯生生地看著自己,雖可憐巴巴,卻又狡黠,一時哭笑不得。見她沒有生氣,狐貍扭了扭,用自己的肚皮蹭了蹭沈望舒的手心兒。沈望舒一只手開始揉眼角。“今日劫難,多謝師妹了。”廣明宗掌教顯然不知道狐貍強烈期待不能雙修至少用手幫幫它的想法,走過來呆頭呆腦地道謝。沈望舒一手把狐貍用它的大尾巴全都蓋住,一邊對掌教師兄微微頷首。狐貍本以為可以玩兒花樣兒,誰知道老頭兒這么討厭,頓時憤憤瞪了他一眼。廣明宗掌教被“靈狐”仇視,一臉茫然可憐極了。這個是真茫然,才不是狐貍那般裝的呢。“今日,是最后一次。”沈望舒的目光掃過那些不做聲,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同門,神色不變,對眼前的老者淡淡地說道,“兩不相欠?!?/br>廣明宗掌教詫異了一瞬,之后露出淡淡的釋然,蒼老的臉上,卻里露出淡淡的笑意,輕輕點頭輕聲說道,“兩不相欠。”他用慈愛的目光看了沈望舒很久,卻沒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