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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苦。呲著牙一臉興奮的錢嘉蘇被無視,舉著的雙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這幾天辛苦嗎?”向毅根本沒管他,眼睛一刻都舍不得離開周姈,拇指在她眉眼上輕輕摩挲,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周姈搖頭:“不辛苦?!?/br>這么說著,卻特別委屈似的,鼻頭一酸,眼眶里泛起了淚。剛開始四處奔波的那幾天,許是因為注意力被轉(zhuǎn)移,早孕反應(yīng)減輕不少。這幾天漸漸安穩(wěn)下來,日日夜夜盼著他回來,身體便開始不舒服,每天早上都犯惡心,牙齦痛,□□也痛。向毅能感覺她明顯瘦了,手感沒有之前豐腴軟乎,氣色也不如那時候紅潤。他心疼,但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斜刺里伸出一雙手來,將他和周姈一把圈住,拍了兩下。向毅反射性抬手,把摟在周姈肩上的那只爪子拍掉,正要往錢嘉蘇腦袋上打,他已經(jīng)眼明身快地撤開,把包包往肩膀上一甩,嘚嘚瑟瑟率先走出大門。一邊亢奮地唱著:“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哦……”駱律師也不打擾他們,交代幾句注意事項,便自行離開了。這邊分別半月的兩人抱在一塊,說了好一會兒體己話,才挨在一塊慢慢往外走。周姈挽著向毅的手臂,視線時不時就往上飄,老是忍不住看他那頭短寸。錢嘉蘇正站在車邊鼓搗著什么。向毅走過來,他立刻轉(zhuǎn)身,手里拿著什么東西橫空一甩,一片水珠迎面就鋪了他一臉。“去晦氣啊,去晦氣!”錢嘉蘇拿著路上特地繞路去摘的柳枝,揮灑幾下,沒水了,拿著礦泉水又往上倒。“再灑我抽你!”向毅抹了把臉。錢嘉蘇覷他一眼,嘟嘟囔囔地把柳條拿到垃圾桶扔掉。周姈因為早有預(yù)料,及時躲到了他背后,這會兒才笑嘻嘻冒出來。“灑點水怎么了,”錢嘉蘇扔完柳枝還在嘀咕,“姥姥說還要跨火盆呢,要不是怕人家懷疑我來放火把我逮起來,我就端著火盆來了?!?/br>他上了車,打開音響,一陣雜亂鼓噪的節(jié)奏瞬間充斥了整個車廂,快速不清的英文歌詞,秘籍喧鬧的鼓點,吵得人心煩。向毅跟周姈坐在后頭,探身給她系好了安全帶,這才皺著眉催錢嘉蘇:“關(guān)了吧。”“不懂了吧,這首歌叫,勞倫·希爾13年慶祝出獄時發(fā)的歌,多么適合你!”錢嘉蘇拿鄙視文盲的眼神瞄他。什么勞倫什么希爾,向毅完全沒聽過,不過對付錢嘉蘇,他殺手锏多的是。“吵到你侄女了?!彼阎軍柕氖掷^來握著,頭也不抬地說。錢嘉蘇立馬把腦袋往后一扭,瞅了瞅周姈的肚子,利索地切了一首舒緩的輕音樂。發(fā)動車子,兀自點點頭,認(rèn)真道:“我們要注意胎教?!?/br>周姈一直在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足兩個月的小胚胎,又被爸爸利用了呢。跨火盆的環(huán)節(jié),到底還是沒逃過。院兒里車聲一響,姑姑跑到窗口往下看了眼,立刻扭頭喊起來:“回來了回來了!”老太太就在她身后幾步,聞言扭頭跑了幾步,沖蹲在玄關(guān)門前舉著打火機(jī)的女婿喊:“點吧!”咔噠一聲輕響,小小火苗被引入破舊的鐵盆里,看著火光漸漸竄起。鐵盆是從鄰居家借的,沒有柴火也沒有炭,一張舊報紙被剪了剪,丟在里面做燃料。樓下三人全然不知。向毅一露面,立刻吸引了眾多目光,提著東西進(jìn)出的,打開窗戶往下看的,一時間像大明星似的,被圍在了中央。真兇歸案的消息早已流傳開,許多曾經(jīng)明里暗里懷疑向毅的,也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腆著笑臉來關(guān)心。“才幾天就瘦了啊,里面挺苦的吧?”“陳喜那小子居然干出這種事兒,殺了人還栽贓,真是不怕天打雷劈!”“他是啥人啊,跟死的那個一樣,都不是好東西!”……向毅無心應(yīng)付。正好對門的大爺在外頭散步,聽人說看見向毅了,腳步匆匆趕了過來。“可算是回來了,”老大爺已經(jīng)有些駝背,站在向毅旁邊矮了一大截,卻頗有長輩樣兒的拍了拍他肩膀,“快回去吧,你奶奶可擔(dān)心壞了……”向毅對他才有了點回應(yīng),寒暄幾句,牽著周姈進(jìn)了樓道。“真是服了,一個個的跟當(dāng)初落井下石的不是他們一樣?!卞X嘉蘇看不慣某些人的嘴臉,不耐煩地走在前頭。“人心就是這樣,沒什么值得生氣的,反正他們也沒有真的傷害到我們?!?/br>錢嘉蘇還是生氣:“他們太虛偽了!”他依舊是單純心性,或許也有小小的驕傲和偶爾的自私貪財,但根兒上卻是純良的。他不能真正理解人心險惡,如今半只腳踏進(jìn)了更加勢力兇惡的娛樂圈,日后恐怕很容易栽跟頭。周姈勸解幾句,有心想教他學(xué)會圓滑,私心里又不舍得泯滅他的個性,猶豫幾番,還是打住了。反正能不能紅還是個未知數(shù),玩多久也是未知數(shù),她和向毅會護(hù)著,即便護(hù)不住,教訓(xùn)也會教會他成長。“握草——!”前頭忽然一聲驚喝拽回了周姈的思緒,她嚇了一跳,倏地抬頭,身后向毅已經(jīng)反應(yīng)極快地跨上來,將她護(hù)在懷里。尖銳刺耳的幾聲響,像是錢嘉蘇的運(yùn)動鞋在地上劇烈摩擦產(chǎn)生。緊接著便響起奶奶和姑姑的聲音:“哎呀你這孩子,小心點!”姑姑數(shù)落著,一邊飛快往盆里丟了以張紙。“怎么了?”向毅拉著周姈上來,一眼便瞧見了擺在玄關(guān)正中央的一盆火,一張紙迅速燃燒,火勢由盛轉(zhuǎn)衰。向毅眉頭抽了抽。“快跨過來!”奶奶在里頭喊。還真的弄了個火盆,也不知道從哪兒搞的。周姈笑著把手從向毅手心里抽出來,貼著墻溜了進(jìn)去。“快點啊!”姑姑拿著一個破本兒,唰地撕下來一張,扔進(jìn)去。向毅無奈,抬腿邁過。“好了好了!”奶奶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連忙招呼他們進(jìn)來。拉著向毅到沙發(fā)前轉(zhuǎn)了一圈,一邊檢查,一邊紅了眼睛?!皣?biāo)牢伊硕?!一個個的凈不讓人省心!”“我這不是回來了。”向毅抱了抱小低頭抹眼淚的小老太。老太太一巴掌拍到他背上。“媽!?。 卞X嘉蘇忽然凄厲地叫了一聲,一個箭步?jīng)_到他老媽跟前,奪過她手里被撕了一般的本子,“這是我的譜子?。?!我自己寫的?。?!你怎么給我撕了!??!”“啊?”姑姑愣了下,“……報紙燒沒了,我就上你屋找了個破本兒,畫的亂七八糟的,我以為你不要了。”“蒼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