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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胥沉朗如何如何不容易,每個人都不容易。他只是在說胥沉朗的一些事,說胥沉朗還是天下之主時的一些事,有傷感的、有有趣的。又說胥沉朗逃回那個偏遠(yuǎn)之地見到他時的情景。張智如那天跟莫弦喝酒后的傷感,卻也不曾如那天一般傷感的落了淚。就像在說講一個很傷感的故事一樣。“那時,他很沮喪。我想大概,這其中跟你也有很大的關(guān)系。他應(yīng)是一直把你和施家分開來的。他大概一直在執(zhí)迷,覺得就算滅了施家,你還是你,沒什么改變?;蛟S,也是那份愛來的太遲,他沒有去細(xì)想,也來不及細(xì)想?!?/br>“他將你從公主府里偷出來,我知道的時候當(dāng)真驚訝極了。我想,胥沉朗是不是瘋了?”“他將你帶回最重要的所在,將所有的人,都暴露在你面前的時候,我更是驚訝極了。我想,那個時候,我應(yīng)該就是在擔(dān)心。我應(yīng)該,從內(nèi)心深處,便是懼怕你的。懼怕你把胥沉朗從原有的路上奪走,卻不想竟還是如此了?!?/br>說到這里時,張智回頭看了一眼施云裳,然后繼續(xù)說。這看一眼的緣由是,其實張智是想說,其實我到如今也不喜歡你之類的話。只是覺得這話說出來沒意義,有何意義呢?這是他兄弟喜歡的女人,他喜歡不喜歡的有什么關(guān)系。很主觀的一個看法而已。又說了許多,張智停住,然后回過頭看施云裳。這一看,其實便是在托付。施云裳沒說話,卻懂。是的,施云裳她懂。她懂那一日張智說了那么多是何意思,她也知道張智不喜歡她。只是她也同張智一樣的看法,有何意義呢?而那一日臨別張智說的那句‘一切我都會去辦’,她也懂。他說的是梧桐居的事。張智走后,施云裳扭頭去看胥沉朗,仰頭看著,旭日東升,光線和煦,他的一面有些背光。張智和莫弦的馬車走遠(yuǎn)了。她牽過胥沉朗的手,扭身,往回走。張智和莫弦坐在馬車?yán)?,莫弦覺得逍遙的緊。只是張智卻覺得別扭的緊。張智說要騎馬,莫弦卻非要坐馬車。坐馬車當(dāng)真是慢,如此慢慢悠悠的,且還一絲的情趣也無有。哪里有策馬來的自在灑脫,便如快意恩仇那詞一般。只是莫弦卻偏要坐馬車,莫弦年紀(jì)大了,覺得馬車舒服。莫弦已經(jīng)不騎馬許久了。坐在馬車?yán)铮冶阌珠_始跟張智嘮叨那小店的事兒。“張兄弟啊……”“張兄……”張智閉眸,一概不理。莫弦卻也不急,且慢慢來。幾年后如今是為秋日,此時暮色正好,照的整個村子顯得很和煦。村里的很多人都在忙碌,唯獨胥沉朗和施云裳總是顯得不怎么忙碌。平日里,胥沉朗有時會去干一些農(nóng)活,施云裳也會干一些。只是他們地多,又加上施云裳看著著實不怎么麻利,總是不緊不慢的。是而,這肯定是忙不完的。喬亮和若暮卻是個能干的,自家家地里忙完了又開始給胥沉朗家忙活。而似乎他們兩人也是干不完,再加上畢竟也還有自己的地。于是漸漸的,施云裳便會雇一些人來干。村里人不知道這家人是什么來歷,只是卻不大想管。這家人不錯,對村里人也不錯。不是一直住在這里,家里有什么吃不完的菜種在地里,臨走時也會叫他們拔了吃。聽說他們在鎮(zhèn)里也有宅子。聽說他們家里還有一個丫頭和小廝,看著也挺般配的。往年忙碌的時節(jié)也會一同來干活,今年倒是還沒來,興許有些什么事耽擱了,會遲些來,也不知道這丫頭和小廝有沒有夫妻的緣分。村里人議論。喬亮和喬亮家的似乎是同胥家這一家人一同來的,人倒是也非常好。不過總瞧著喬亮和喬亮家的看著不怎么般配,不過有時候又瞧著覺得好般配。一個粗,一個細(xì),一個粗聲粗野,一個細(xì)聲細(xì)語。又從來不吵架??粗挥X得般配。生的那兩個娃,也是好看壯實。喬亮家的瞧著柔弱,倒是個能生的。不過說到底許也是因為種兒好。那喬亮一瞧便是一個身體好的。這不,連著生了兩個大胖小子了。而聽說喬亮家的在鎮(zhèn)里也有宅子,似乎還跟這胥家是鄰里。村里人閑了便會說說這東家長西家短的,倒沒什么惡意。之所以說胥沉朗和施云裳不怎么忙碌,是因為天也才剛傍晚,施云裳便是回來做飯了。而胥沉朗也是多干了一會兒便回去了。村里人都說,便沒見過這么疼惜自己婆娘的漢子。不過說這話時,也總有人說起這村里的另外一家人,便是喬亮家。然后眾人附和,再說,便沒見過像這兩個這么疼婆娘的漢子。再后便是自家男人如何如何懶散,自己不在家估計都要餓死之類的話。胥沉朗從不叫施云裳下廚。只是有時施云裳倒是想自己下廚,胥沉朗卻也依她。施云裳從前做的飯菜不好吃,如今倒是湊合,至少可以下咽。今個兒,施云裳便是又要下廚。于是,胥沉朗在院子里看孩子。他們的兩個,施安朵,還有胥安生。胥安生是施云裳和胥沉朗的兒子,在來到這地方的第二年便是出生了。也是一個極聰明惹人疼的娃娃,總是胖乎乎的樣子。還有喬亮家的兩兒子也在。每當(dāng)忙了,喬亮和若暮有時候便會來施云裳家吃飯,有時候施云裳會到他們家吃飯。誰有空做了去吃便是。此時,喬亮和若暮還在地里忙活。喬亮家的兩個兒子虎頭虎腦的,一個跟胥安生差不多,一個小上一些,卻總是打架。只是倒也沒有他們兩個一起欺負(fù)安生一個,倒是還好。夜色漸濃,飯菜香味漸漸飄過來。喬亮他們也是回來了,一起跟喬亮他們回來的還有小七。小七從來是個能干的,如今已經(jīng)是快要比大人高的少年了。胥沉朗因為要看孩子,所以提前帶著孩子們吃了飯,然后同他們一起玩。小七他們再一同吃飯。施云裳做的大米粥,隨便炒了一個青菜。不大好吃,卻能下咽。喬亮他們也都不是第一回吃了,不嫌棄,不想吃少吃些便是。待都用完飯,天都黑漆漆的了。喬亮他們帶著孩子回家。如今都到秋日了,今個兒的風(fēng)倒是還暖暖的。他們的飯也是在院子里頭吃的。施云裳在廚房里頭洗碗,胥沉朗和三個孩子在院子里頭。施安朵是個調(diào)皮的丫頭,至如今還不改口叫胥沉朗父親。此時便是又叫胥沉朗哥哥了。胥沉朗也不惱,沒什么神色,像往常一樣糾正她:“叫父親。”施安朵說她調(diào)皮,可她從來還是那副小時候的模樣??磦€人便會看上半天,旁人都說她,若是長大了看上個喜歡的后生,可不要給人看害羞了。這小丫頭卻也不吭聲。小七也不吭聲,不過不愛聽。此時施安朵的這副樣子便像是忘記了要叫胥沉朗什么一樣,不過扭頭看了一眼胥沉朗卻依舊喊道:“沉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