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她。履霜忙把他的臉拍開了，“快走！”

竇憲哼了聲，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走了。

晚風(fēng)溫溫地拂了過來，帶著清淡的花草香。履霜心情愉悅，從近旁的樹上扯了支藤蔓，握在手里，咯咯笑著抽打起竇憲來，“你走快點兒嘛！”

她一向都怯生生的，很少有這樣喜形于色的時候。竇憲見了心里喜歡，索性做了幾個高抬腿往前疾奔，又學(xué)馬發(fā)怒時的嘶叫。履霜被逗的直笑，伏在他背上花枝亂顫，連藤蔓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兩人回了澄碧居。院里黑燈瞎火的，竇憲奇道，“難不成丫鬟們都睡下了？”

“哪兒敢呢？”好幾個故意壓低的聲音道。

竇憲嚇了一跳，定睛一瞧，門邊上居然黑壓壓地站著水芹、竹茹、竇順、木香、桔梗。他驚道，“嚯，怎么不點燈？”

幾人都抱怨道，“點了燈，豈不是明公正道地告訴侯爺你們出去了？”

竇憲壓低聲音問，“侯爺來問過我們？”

幾人點點頭，“奴婢們都回說您兩個睡下了?！?/br>
竇憲點點頭，往里頭走。

門邊暗漆漆的，然而宅院中央恰好被明月籠罩。幾個丫鬟見竇憲走到了庭中，這才發(fā)現(xiàn)履霜被他背在背上，忙問，“這是怎么了？”

竇憲隨口扯謊，“剛我?guī)ヅ赃叺膱@子里逛，見到棵花樹，她硬要上去采花，這不，鞋丟了，只能我背著回來了?！?/br>
桔梗哼笑了聲，“倒是巧?！逼溆鄮兹藚s不疑有他，一個個開房門的開房門、打水的打水、伺候著他們胡亂梳洗睡去了。

第20章避暑3

因著前一日又是趕路又是玩的，鬧的實在累，第二天履霜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她一下馭下不嚴(yán)，水芹、竹茹兩個見她不起，索性也不起來，主仆三個一起打盹兒。

一屋子的人正好眠呢，門上忽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履霜睡眼惺忪地?fù)沃似饋恚瑩P(yáng)聲道，“水芹，你去看一看，誰在外面??？”

睡在外間的水芹應(yīng)了聲，穿衣趿鞋去開門?！?..二公子？”

竇憲應(yīng)了聲，越過她興沖沖地往內(nèi)室走，“履霜，瞧我給你帶什么來啦？”

水芹和竹茹都追著道，“使不得，姑娘還在睡呢?！?/br>
竇憲失望地“哦”了一聲，停住了腳步，“那等她醒了我再來吧?！?/br>
履霜忙叫道，“我醒啦?！?/br>
竇憲便滿眼笑意地進(jìn)來了。

履霜正坐著床上整理鬢發(fā)呢，一眼望見竇憲手里提了兩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兔子，“呀”地叫了一聲，赤著腳下了床，“哪兒弄來的？”

“仔細(xì)著涼?！备]憲一邊趕履霜上床，一邊笑道，“行宮的獵場里養(yǎng)的。那獵場里養(yǎng)了各色的野物，本是給初學(xué)騎射的皇子們準(zhǔn)備的?？墒ド喜簧形淞Π?，又說養(yǎng)著他們既費錢也費事，索性下了旨，命王福勝帶人去處理了。能放生的放生、放不了的全賞人了。輪到咱們家，是要拿豹rou的?？晌乙姷紫掠腥朔值搅送米?，可愛的緊，便同他換了?！?/br>
履霜聽的甜滋滋的，但又有些擔(dān)憂，“爹和長公主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竇憲渾不在意地說，“這有什么好氣的？豹rou看著稀罕，其實酸的很?！倍紫律斫o履霜穿襪子，又讓竹茹、水芹兩個去拿大廚房要點喂兔子的菜葉、瓜果過來。

履霜抱著兔子，整個人都甜蜜蜜的，覷著房里沒人，很響亮地在竇憲臉上親了一下。

竇憲滿面通紅，摸著那塊濕漉漉的痕跡，轉(zhuǎn)身跑了出去，“...我去找?guī)赘褡觼恚o兔子做籠子！”

履霜蹲在地上，挑挑揀揀著竇憲撿的竹子，“...怎么都是發(fā)黃的啊？上面還有斑...這根被蟲咬過...這些都不好！”捆成了一把，全丟到了一旁。

“別呀?！备]憲忙撿了回來，“你不懂，做竹籠子就是要找這樣的竹子?！?/br>
履霜撅著嘴說，“哼，我不信，一定是你沒好好找?！?/br>
竇憲正抓耳撓腮地跟她說著道理，沒留神他爹從房里出來，慢慢地踱了過來。他忙把竹子都踢到了身后，拉著履霜起身，恭恭敬敬地喊爹。

成息侯點點頭，臉上露出罕見的笑意，“霜兒，你哥說的沒錯，做籠子就得選這樣的竹子。”

他一向疏懶事務(wù)，每日不過在房內(nèi)看書而已。履霜兩個沒想到他竟也會這個，試探性地問，“爹也做過竹籠子？”

“做過...做過好些呢?！背上⒑铋]著眼睛輕輕嘆息。

竇憲訝然問，“是做給誰的呀？”

“你姑姑?！背上⒑钭⒁曋乃哪抗鉁嘏療o比，“你娘從前，也愛養(yǎng)這些小玩意兒?！?/br>
母親...

那個因為生她而難產(chǎn)去世的母親。

履霜攥著袖子，低低問，“我娘也養(yǎng)過兔子嗎？”

成息侯撫摸著她的頭說，“豈止兔子？狗、貓、小雞、小鴨，還有小豬仔，沒有她不喜歡的?！?/br>
履霜和竇憲聽到小豬仔三個字，都驚奇地笑了，“豬仔？她不嫌臟嗎？”

“你們別瞧豬老大一只，豬仔可是很小的。且我也是養(yǎng)了才知道，它竟比貓貓狗狗都愛干凈。又聰明，教一遍就知道在今后去哪里喝水了...”滿臉笑意，興致勃勃地說了許多。又撫須道，“那些雞鴨貓狗啊，雖說都是霜兒她娘抱回來的，可一直都是我在照顧。”

竇憲實在沒法想象，喜愛琴棋書畫詩酒詞的父親，養(yǎng)起雞鴨來會是什么樣子，“您不覺得煩嗎？”

“怎么會呢？多有趣啊?！背上⒑钜贿呎f，一邊蹲了下來，“好久沒做竹籠子了，不知道手生了沒有?！?/br>
履霜和竇憲對視了一眼，都驚喜道，“爹！”

成息侯笑著答應(yīng)了聲，“且等著看?！笔傲烁蔹S色的竹子，道，“做籠子可不能選翠綠的剛折下來的竹子。一來里頭有水，兔子聞見味道會咬。二來新竹被曬，很容易就會縮小。你們今天把兔子放了進(jìn)去，明天可別想拿它們出來了?！泵]憲取刀來，把竹子劈成一條一條的。一面用腳踩著固定一段，一面靈活地用手編著籠子的形狀。等形狀搭建好了，問履霜要了一根頭繩，把籠子的頂端扎好，遞給他們。

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