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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泰半都是傷兵,只需因釁擊之,其眾必離。你放心地跟著我一同回去吧。興許咱們還沒回頤志殿,便能聽見捷報傳來呢?!?/br>僅剩的一千多名潁川郡叛軍,相互掩映著,退到了山下。他們一個個又累又渴的,好不容易地才找到一處小水潭。忙都下了馬,也顧不得水干凈不干凈了,拿手捧了便往口里送。清水入口,方才廝殺帶來的疲倦、血汗一下子都被洗去了,他們的精神慢慢回轉(zhuǎn)過來。林剛看著剩余的殘兵,嘆息道,“我早就同翟大人說過,對朝廷有不滿可以徐徐上書。他非要兵諫...”“嘔...”身旁的一個親衛(wèi)忽然以手撫胸,跪倒在地。林剛吃了一驚,忙問,“怎么了?”語音未落,便見越來越多的士兵跪倒在地,往下嘔吐起來。他忙走過去細(xì)看,“...血!”細(xì)想了一回,腦中激靈靈的一陣清醒,走到河水邊去看,果見月光下,河水上漂浮著一點還未溶化的、微不可見的青色粉末。他持劍在手,對那些沒喝過河水、尚且完好無缺的人大聲喝道,“你們幾個,一個都不許動!”那幾個人頓時立在了原地,舉起兩手,訥訥道,“怎么...”林剛此刻看誰都覺得可疑,拿著劍抵住他們胸口,神經(jīng)質(zhì)地一個個問,“是你下了毒嗎?是你?還是你?!”幾人都茫然無措。林剛見了更覺可疑,把刀又往前遞了幾分。不想腳踝處不知被誰推了一把,他整個人往前一跌,刀順勢刺進(jìn)了面前那個士兵的胸膛。那士兵滿面的不可置信,“大人...”林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嚇住了,想驚叫,但聲音被堵在了喉嚨口。身后不知哪個士兵先起了頭,叫道,“林大人要殺了咱們投往行宮!”伴隨著那個中刀士兵的倒下,眾人都喧嘩起來。林剛無措地辯解,“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眼見著好幾個中了毒的士兵都掙扎著站了起來,滿面憤恨地持刀劍沖了過來,他一邊后退一邊道,“不是我!”然而背后陡然傳來劇痛。他轉(zhuǎn)頭去看,不知是誰的刀插入了他的后背。究竟是誰...這是他臨死前唯一在想的事。第26章兵變3竇憲帶著人躲在草叢里,滿意地看著叛軍們反目成仇。等他們陷入大亂、自相殘殺時,終于吩咐了一聲,命眾人沖出去截殺。這次被充入百人軍的,多是家境貧寒、毫無根基之人。因此被選中,充為死士。他們心中都憋著火,更兼心中牢記著竇憲所說的“尾功”一事,一個個都使出了平生的所有武藝。直殺的叛軍們徹底散架,屁滾尿流地?fù)岏R奪路而逃。竇憲也不追趕,只是挽弓在手,瞄準(zhǔn),頓時一箭射殺三人。叛軍見狀,忙都分散開了,帶毒忍痛逃命。然而竇憲早已命人埋伏于前方草中,攔了一根細(xì)細(xì)的銀線。叛軍們催馬過去,俱被攔截,翻身滾落。竇憲高呼一聲,眾人頓時隨他手起刀落,一顆顆頭顱提溜溜滾在地上。他抹了一把噴濺在臉上的血花,振臂大笑。眾人殺的興起,齊聲響應(yīng)。竇憲心中一時間熱血涌動。殺戮、戰(zhàn)場...置身此間,他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燒。或許他自與生俱來便是屬于這里的。這樣想著,又一次舉刃指虜,身后的百人兵跟隨奮呼,爭為先登。河邊哀鳴遍地。半個時辰過后,滿地都是叛軍尸首。只剩下一個穿戴著叛軍服飾的人,從茂密的大樹上爬下。他一邊脫著身上的衣服,一邊笑道,“將軍智計百出,在下佩服。只是這又是帶他們來水潭邊,往里頭下藥。又是推他們首領(lǐng)殺士兵、挑唆眾人的,在下可都提著一顆心吶。”竇憲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鄧疊,此戰(zhàn)你當(dāng)記首功!”鄧疊忙道不敢,“計策是將軍定下的,在下不過是稍盡薄力?!?/br>眾人紛紛附和,“就是。若非在城墻下,將軍當(dāng)機立斷地殺了一個叛軍,命鄧疊穿了他的服色混進(jìn)去,這一戰(zhàn)可有的打呢?!?/br>竇憲帶著百人軍回到了行宮。第一件事便是去圣上所居的頤志殿,將斬獲的首級盡數(shù)獻(xiàn)上,“臣等仰仗陛下洪福,將潰圍而出的潁川郡叛軍剿殺殆盡!這是他們的首級,一共一千零二百三十一人?!?/br>“很好?!笔ド侠事曅?,親自走下御座去扶他,“辛苦你一夜,可有受傷?”竇憲起身道,“一點輕傷,不礙事?!?/br>見圣上皺起了眉,滿臉都是關(guān)切神色,下一句便要對竇憲關(guān)懷夸贊了,宋斐握緊了佩劍,對上首的、皇后身邊的自家meimei道,“哎呀,月樓,你的臉色怎么這樣差?”皇后和圣上頓時都看向了宋側(cè)妃,果見她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圣上關(guān)切道,“可憐見的,你這一胎本就懷的辛苦,又碰上了這樣的禍?zhǔn)??!?/br>宋斐加意道,“可不是,這兒的血腥味又這么重,她被一熏,自然更不舒服了?!?/br>酈邑、涅陽兩個陰氏一脈的長公主,本就討厭泌陽長公主一家,見他這樣說,立刻附和道,“別說她這樣懷著身孕的嬌弱人了,便是我們,也聞不得這樣帶血氣的東西啊?!薄昂煤玫念U志殿,平白地沾了血,可真晦氣!”給幾個交好的宗室女眷使了個眼色,馬上就有人跟著拿帕子捂住了口鼻,滿面的嫌惡之色。竇憲身后的士兵們見狀,都不由得面色難堪。圣上見了,趕忙打起圓場來,“阿瑾、阿茵!”兩位長公主哼了聲,仗著和他是同胞兄妹,也不理這輕斥,兀自對王福勝吩咐,一個道,“還不請竇將軍快帶人下去?”另一個則說,“叫人拿水來,把地仔仔細(xì)細(xì)拖一遍。真是的,地方臟成這樣,誰還能下腳?”“...此次叛軍來襲,全虧憲表哥挺身而出,若無他以身為障、等待援軍,此刻流在頤志殿的血就是咱們的!兩位姑姑說的話,恕炟不能茍同?!?/br>劉炟和大皇子帶著人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見兩位長公主漲紅了臉,大皇子轉(zhuǎn)頭責(zé)備弟弟道,“你這叫什么話?對著姑姑們,這是你該有的態(tài)度?”兩位長公主被他一挑唆,都責(zé)備道,“就是。炟兒,你素日不吭氣,姑姑們只當(dāng)你是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