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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逐漸清晰的是一座座似是新壘的墳包。空曠的環(huán)境下,山風一陣,滿是土腥味,眼前密密麻麻的墓碑不由引人心慎,齊鶴年身子一晃,站不住腳跪倒在地,他抬起頭看去,瞧見了墓碑上的字,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距離最近的墓碑上刻著的戚姓大字已經(jīng)表明了這些墓碑的來歷,如無意外,這平坡上的墳墓內(nèi)葬的全是戚家人,只是有些墓碑空空的只寫了戚氏二字,并無死者姓名。手上的繩索綁的太緊限制了動作,齊鶴年艱難轉(zhuǎn)過身,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戚相思。......在刑部大牢里的時候,齊鶴年以自己性命相要挾和她做了個交易,她不動齊家人,他則當庭承認自己是殺害戚家三十幾口人的主謀,把從戚家?guī)淼臇|西悉數(shù)歸還,如若不然,他有的是辦法在牢里自盡,說不準還能弄個遭人陷害的假象,引人非議,讓案子難審。戚相思見識了他的無恥,卻每每還能破這底線,顛倒是非黑白,巧如舌簧,他看穿了她不會主動殺他,如若不然早在齊府時就有千百種動手的機會,她要的是戚家的案子得以沉冤昭雪,要的是齊鶴年歸還從戚家?guī)ё叩臇|西。齊家二少爺?shù)陌缸涌倳榍宄昙o尚輕,八年前也不可能指使盜賊在南縣作案,齊夫人也可以是毫不知情,倘若齊鶴年在牢里以死謝罪,他帶人殺的戚家上下,這罪便只在他一人身上,齊家歸還了余下的東西卻不會受大牽連,而那些已經(jīng)送出去的,沒有證詞,戚相思也不能挨家挨戶上門去討。新皇登基,正是收攏人心時,皇上會為戚家的案子為自己博個秉公處理的名聲,卻不會為了戚相思再處置更多的齊家人。所以他齊鶴年不能死,至少是不能死在牢里,否則她白費了這么多的功夫。戚相思答應了。這才有了后來的刑部審理。而本該斬首示眾的齊鶴年在新皇大赦天下時逃過一劫,被判流放西河。于此,案子了結(jié)后他們理應再沒有什么瓜葛。......齊鶴年掙扎著從地上起來,眩暈感沒有完全散去,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站穩(wěn),他看著戚相思,抬了抬被綁緊的雙手,陰沉沉道:“賢侄可是要食言?!?/br>“說不上食言,你本就該死。”戚相思冷冷看著他,“既然沒能死在刑場上,死在這里也能告慰亡靈?!?/br>“告慰亡靈?”齊鶴年笑了,“你在獄中對天發(fā)的誓,如今出爾反爾,恐怕是亡靈難安?!?/br>“你伸著這雙沾滿血腥的手恬不知恥活在這世上,怕是不信因果報應這樣的說法,自然也是不信死后會下地獄,既是不信,何必替別人擔心?!逼菹嗨紡男渲腥〕鲆黄克帲噶酥覆贿h處的樹,“你有兩個選擇?!?/br>“殺了我于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流放的犯人中途被人擄走,朝廷不會不查。”齊鶴年瞥了眼戚相思身后的陸勤,“戚家的那些東西,你可數(shù)齊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祖父和父親他們生前不看重,死后也不會在意,你說的那些東西,不要也罷?!?/br>陸勤接過戚相思手里的藥瓶朝著齊鶴年走去,齊鶴年朝后退了一步,卻因腿腳軟綿無力跑幾步都困難。戚相思怎么會猜不到他所想,中途擄走的犯人,死在路上的都有,失蹤一個只當是逃走了,天下之大,躲藏容易找尋難:“朝廷會不會查乃是后話,那些官兵醒來后卻是不會花時間找你,不過那齊家二公子,說不定正帶人埋伏在前去西河的路上,打算伺機救人?!?/br>齊鶴年認罪之后齊彥博就被無罪釋放了,在齊鶴年死刑改流放后齊彥博當即著手準備救人,未免引人注意,他還選在了距離京都城遙遠的永州境內(nèi),可偏偏,戚相思“出爾反爾”了。“攔截流放死刑犯的押送隊伍,意圖救人,你說該判什么罪?”齊鶴年目光一凌,掃向戚相思,極為狠辣:“你膽敢框我!”讓他信以為真她花這么多的時間和功夫,為的是翻案和找回戚家的那些東西,而他的確也有這樣的自信能夠用性命相要挾,這些年來她所做的所尋找的不就是這些。她從很早開始就步步設陷,之后在刑部誣陷彥博和南淮盜賊有勾結(jié)是幌子,要害齊家也是幌子,為的就是引他與自己提條件,她與他一樣料準了新皇大赦天下的旨意,他能逃過一劫,所以她就等著彥博救他時候陷齊家于萬劫不復。“你!住手!咳咳咳咳咳?!?/br>“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逼菹嗨伎粗懬诮o他強行喂藥,視線落在他背后的墓碑上,眼眶漸濕,“你殺我父母,害我家破人亡,八年來不能和弟弟相認團聚,這三十二具尸骨日日受著苦寒,都沒有人給他們上香祈福,你又憑什么以為我該放過齊家?!?/br>“不過我不是你?!逼菹嗨伎粗烂胍阉幙瘸鰜淼睦仟N樣,恍然想起當初他威脅父親的樣子,笑容底下藏著的那兇狠,是她這一生見過最為可怕的神情,“多虧了你的貪心,最后還貪那一道大赦天下的旨意,你若死在刑場,我也就不能拿齊府怎樣?!?/br>貪了一輩子的齊鶴年怎么會放過大赦天下這樣能夠令他絕處逢生的旨意,只要能活著,他隱姓埋名也照樣能東山再起,換個名字不當官,依舊能混的風生水起,所以她才有機會,有機會一步步引他下套。“你!”齊鶴年猛的抽吸了一口氣,消瘦不堪的臉上一雙眼睛快要瞪破,泛著猩紅惡狠狠看著戚相思,雙手死死壓著胸口,試圖把那惡心的感覺壓回去,又覺得腹間絞痛一般讓他坐都坐不住,努力的喘著氣,快窒息過去。“是你將你兒子拖下水?!逼菹嗨级紫律碜优c他平視,見他死命的扣著喉嚨妄圖催吐,把藥瓶中余下的藥丸倒在了他面前,“是不是覺得喘不上氣,這是四年前就為你準備下的藥,你可還記得當初在戚家時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br>“你說,紅豆是情,相思子卻是毒,祖父替我取的這名字甚好,這藥,就是相思子做的。”齊鶴年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掐不住胸口,身子朝著戚相思傾倒而來,雙手朝她張望,臉色已經(jīng)犯了青紫。“我.....”最后一口氣沒上來,齊鶴年直挺挺倒在了地上,還維持著那姿勢,綁著的雙手奮力向著戚相思,五指猙獰,似是想要抓住她。陸勤把尸體拖開,戚相思走到第一座墓碑前,上面刻著戚老太爺?shù)拿帧?/br>“祖父,我替你們報仇了。”戚相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