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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洛驚道:“你瘋了?!這份札子,皇上那里如何過得去?”尉遲決長指在折子上劃著,眼睛閉了閉,又睜開來看著她,慢慢道:“今上亦有雄主之志。”卷一小艷疏香最嬌軟第十七章心動手機電子書·飛庫網(wǎng)更新時間:2008-9-2016:47:29本章字?jǐn)?shù):3151安可洛聽了,驚得不知如何是好。西事剛平,這就要興兵北國,那尉遲決他……她手指又開始攪起衣服下擺,軟軟的綢緞繞在指間,越繞越緊,猛得一松開,全變得皺巴巴的。她喃喃道:“這選帥之事,也議定了?”眼睛望著尉遲決,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怕了起來,竟不愿聽到他的回答。尉遲決聞言,面上浮出奇怪的表情,鼻翳兩側(cè)的笑紋慢慢皺了起來,嘴也張開,露出白白的牙齒,繼而大笑,聲音沉厚,在這間大大的書齋里隱隱地蕩來蕩去。他看著安可洛,眸子中閃著水光,滿是笑意,道:“我竟不知安姑娘如此天真?!彼种篙p輕一撥,合上那份札子,“這還要交由中書去討論。既要兵制改良,就也少不了樞府的同意。而這中書和樞府在兵事上針鋒相對的局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光是中書里那些主和派的老臣,就足夠皇上頭疼一陣了。樞府的人雖激進(jìn),但只怕也見不得由我提出兵制改良,便是我家老爺子,見了這份札子也一定會氣個天翻地覆……這些都先放下不提,單說照我的想法將天朝禁軍進(jìn)行裁編并調(diào)防,這裁撤下來的兵員少說也有五、六萬,怎能全部一下子安置過來?再加上侍衛(wèi)馬步軍的重新調(diào)防、軍需調(diào)度,此事還須一步一步來,最起碼也得花三年才能完成禁軍整編?!彼D了一頓,接著笑道:“安姑娘還以為天朝明日便能往北國派兵了?”安可洛這才反應(yīng)過來,細(xì)細(xì)地想了想,略略有些佩服起尉遲決,“是我想差了?!彼缓靡馑嫉卣f著,想平日里她也不是個遇事便沒了主意的人,怎么一見尉遲決就……她不由得微微惱了起來。“安姑娘畢竟不曾深觸過這些?!蔽具t決沖她勾了勾嘴角,又道:“而這只是兵制改良的第一步罷了。天朝武舉及武學(xué),均有須改進(jìn)的地方,不過,此事非我一人之力可為……?!彼戳丝窗部陕澹瑓s也不深講下去。皺了皺眉,尉遲決接著道:“若要興兵北國,天朝現(xiàn)下的國庫還不足以支撐。朝中老臣太多,大半又都喜行保守之政,皇上既有心起兵,此刻正求賢若渴,恨不能尋策治天下之能臣?!彼蝗恍α诵?,“就連我也是這心思。自古無庸相在朝,而大將能建功于外者。此次科舉進(jìn)士科禮部試,大哥任同考官,我還求他替我物色一位懷經(jīng)緯之才、又放眼天下的相材呢?!?/br>安可洛聽了這話,心中一動,不由想起秦須來了。那張清冽的俊臉,還有那不畏天下的語氣……“此次進(jìn)士科人材薈萃,將軍要的未必難求。”她抿唇笑著。他一挑眉,“你如何就知道了?”她還是笑,“且等著禮部試后,將軍自己瞧罷?!?/br>至此,天色已是早就完全黑了下來,安可洛雖聽尉遲決講兵制覺得津津有味,卻感到身下的木椅硬梆梆的,坐得久了,渾身都酸。她悄悄地抬眼打量這書齋,墻壁、地面、家具、擺設(shè),不是木頭就是石頭,一色的黑沉沉。她心里嘆了口氣,這將軍府還真像尉遲決這個人……想到天音樓里那些軟綿綿的絲襦坐墊,安可洛不由自主地挪了挪被硬椅子硌得微微發(fā)痛的粉臀。尉遲決看她臉色微異,不由道:“是哪里不舒服?”安可洛聽了,連連擺手——縱然是坐著不舒服,但這話她如何能說得出口?她看看尉遲決,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這椅子上,想來,若是與軍營相比,這將軍府中已算舒服極了吧?“在外行軍,很苦吧?”她脫口而出。尉遲決淡淡一笑,“習(xí)慣了?!毕肓讼?,又道:“天朝歷屆武舉的武狀元不愿從軍,確也怨不得他們?!?/br>安可洛忍了一忍,卻還是說道:“你當(dāng)人人都似你這樣,生在將相之家,一路平步青云,哪里受過下等武將要遭的罪……”尉遲決眸子深暗,嘴角動了動,卻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看了安可洛一會兒,道:“是不是想回天音樓了?”安可洛略一點頭,尉遲決便已起身,走至門外,喚了下人來,吩咐道:“將馬車備好。再替我備匹馬?!?/br>**夜已深,帝京街道上的商鋪早已打烊,只有酒樓、小館子還透著光。安可洛坐在馬車?yán)?,聽著車外尉遲決的坐騎蹄下敲打街面的聲音。她沒有想到尉遲決會親自護(hù)著她回去……手指彎了彎,輕輕勾住側(cè)面的紗簾,慢慢撩開了一個小縫,臉一偏,眼睛湊了上去。男人兩條長腿垂下,前半個腳掌松松搭在馬蹬上,上身直立,寬闊的肩膀平穩(wěn)地隨著馬的行走而晃動,身上的黑袍幾乎要與夜色融在一起。那種剛強英悍的男子氣息,透過這薄薄的紗簾,令安可洛的心動了一動。“大將軍是英俊……”她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看來那些傳聞里還是有真話的。她埋下小臉,不再去瞧他,頭靠著車廂側(cè)板,這馬車晃晃悠悠的,困意是一陣陣襲來,眼皮也是越來越睜不開。回來得這么晚,還不知該如何對楚娘說呢……她心里念叨著,眼睛慢慢閉了起來。馬車在距天音樓還有二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尉遲決翻身下馬,展了展袍子,走到馬車前,笑道:“既是急著回來,怎么到了卻不見動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出來。尉遲決面色疑惑,上前抬手撩起了簾子,看清了里面,便笑了起來。**天音樓里,來消遣的男人們?nèi)齼蓛傻刈叩貌畈欢嗔?,小廝們也開始打掃地面、擦拭桌椅板凳,準(zhǔn)備落下門閂打烊了。可大廳里還有一男一女站在當(dāng)中,女的面容秀麗,男的風(fēng)神俊朗,但這些打雜的小廝,不知何故,都不肯走近兩人半步,走來走去也是恨不得繞遠(yuǎn)路而行。年輕女子雙手叉腰,眼睛盯著站在她對面的男人,道:“說,你到底把安jiejie拐到哪里去了!現(xiàn)下都已是什么時候了,還不見她回來!”語氣頗為不善。年輕男子老實地站著,滿面無奈的神情,小聲道:“我今天怎么就這么倒霉呢。這事兒和我又沒關(guān)系……”年輕女子冷笑道:“說這種話誰相信呢,自己做的好事還想賴別人!”年輕男子聽了,聲音也不禁高了些,道:“我說你這個女人,剛才唱曲兒的時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