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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兢兢地挪了出來,自覺沖撞了貴人,慌忙跪到地上。“這是你的貓兒?”甄軟叫宮女起來,壓根沒有責怪這回事,愛不釋手地逗弄著懷里的貓,“可有名字?”“回、回娘娘,是奴婢養(yǎng)的,叫小煤球……”“小煤球?”甄軟坐到秋千上,看著在自己腿上蜷成一團的貓兒,黑乎乎的還真像個煤球,不由笑了,“這名字取得好!”原先跟來的宮女見甄軟展顏,才要舒一口氣,臉一偏向旁邊,頓時變了臉色,急忙下跪,“奴婢參見皇上!”夏侯竺原本也是來園子里散心,看見甄軟進來的時候,腳尖一轉下意識又要跑,見她沒再往前,才硬生生頓住腳步,悄悄躲在柳蔭后,望著佳人在秋千上緩緩蕩著,粉色的裙裳隨之起舞,癡迷不已。宮女一發(fā)現(xiàn)時,夏侯竺還想讓她不要聲張,卻慢了一步。甄軟聽到聲音,已經(jīng)起身轉過來,眼眸微瞠,粉紅的唇瓣禁不住張開,貓兒從懷里掉了下來,喵地一聲鉆進了草叢。“夏哥哥……”甄軟不可置信地喃了一聲,見他衣著和身后的隨從,有什么從腦海里翻涌起來。夏侯竺也沒想到,思前想后了許久都敲定不下來的會面,就如此不經(jīng)意破解了,想再否認已不現(xiàn)實,揣著緊張不安的心情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去拉甄軟,“軟軟,是我。”甄軟腦子里嗡嗡直響,看著周圍的人都恭敬地候在一旁,半句話也沒,終于意識到這個自己叫了多年的“夏哥哥”,就是當今天子。“你是皇帝?”甄軟盯著他,問了一遍。夏侯竺不置可否,牽著她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深吸了口氣道:“并非有意騙你,只是你不問,我也沒想起來說……”這話說出口,夏侯竺自己都有些不信,平日雷厲風行的一個人,這會連個謊都編不下去了。“自那日在街上遇到你,已經(jīng)有五年了?!闭畿浤樕蠜]什么表情,只盯著夏侯竺有些閃躲的眼神。五年時間,她連他的身份都沒弄明白。夏侯竺一時語塞,見她轉身要走,慌忙拽住她。“軟軟!”常公公見著場面不對,趕緊帶著人下去了。他們皇上和娘娘打情罵俏,閑雜人等還是遠離的好。“你放開我!”甄軟推了他一把,沒推開,拼命往回拽自己的手腕,奈何夏侯竺扣得緊,好似怕她跑沒影一樣,絲毫不松。甄軟一想到自己像個猴一樣被人騙了這么久,還半死不活地臥了半個月,心里郁郁,猶四思念著他,就又惱又氣,任他說什么都不肯聽了。“看我這樣你覺得很好玩嗎!我還傻乎乎的寫信給你,原不過你設了個圈套,看我在這里出丑!”甄軟說著,眼眶都紅了,夏侯竺看著心里不忍,堂堂一個皇帝,無賴一般抱著人姑娘的腰身不撒手,硬著頭皮解釋:“我對天發(fā)誓,絕對沒有戲弄你的意思!只是當時你說了在外自由,我便知道你沒有入宮的意思,我私心作祟,說到底也只想你陪在身邊,這才一直沒敢明說?!毕暮铙糜X察懷里的人掙扎漸小,才稍稍松了松手臂,“軟軟,我這般煞費苦心,還能圖什么?這事我確實做得欠妥,憑你打罵我都認了,但讓你入宮,我從沒后悔過?!?/br>“你不后悔,我后悔!我后悔那天不該認你!”甄軟嘩啦啦的開始掉金豆子,都抹不及,“你何止是把我弄進宮,京中那么多官家女子,如今全在你后宮之中,你那一顆心哪里還有我的份?不若好聚好散,省得日后相厭!我小肚雞腸,容不得人!”夏侯竺聽她這樣說,反而有絲高興,一邊給她抹眼淚,一邊哄:“我怎么會找別的女子給你添堵,沒有別人,就你一個!所以你可不能再走了,你若走了,這皇宮可真就我一個孤家寡人,無限凄涼了?!?/br>甄軟抽抽噎噎道:“我才不信,爹娘都說了,歷朝歷代沒有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以后還會有皇后,我才貌平平,母家不顯,稍有差池,就會被打入冷宮……我不要,我要回家!”甄軟說到最后,是真覺得凄涼,哇一嗓子嚎開了。夏侯竺急得一頭汗,又愁又想笑。這姑娘的想象力也真豐富,怎么就想出來這么一出……“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你我認識十余載,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么?我說的話哪回沒有兌現(xiàn),又有哪回騙過你?”甄軟聞言,默默看了也一眼,繼續(xù)掉眼淚。夏侯竺噎了一下,“咳,僅此一次,實乃不得已為之。我保證,往后再不會了!”甄軟就是再沒心沒肺,也知道后宮之事,與前朝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采選說是替皇帝充盈后宮,實則也是朝臣之間的角逐,有時候他一個人說了也不算數(shù)??墒钦畿浲耍@個人是夏侯竺,十六歲登基,二十歲掌權,真正萬人之上的權力持有者,他比任何人都自信,能實現(xiàn)自己所說出的每一句話。“我不信!”甄軟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輕易給他誆過去了。“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若說到做到,軟軟便原諒我如何?”甄軟沒敢應,心里隱隱覺得這又是個大坑,還是她絕對會掉下去的那種。“那就這么說定了?!?/br>夏侯竺自作主張,甄軟瞪大了眼,“我又沒答應!”“不說話就是默認了?!?/br>“……”甄軟覺得自己胸口一陣一陣疼,遍尋兒時記憶,也沒見他這般無賴的時候。夏侯竺一展手段,即日便將采選的女子全部送了出去,理由也是五花八門的。大臣們接二連三表態(tài),苦口婆心勸他三思,朝堂上每日都嘰嘰呱呱一點不消停。“皇上登基幾載,后宮之位虛懸,此次采選,正該充盈后宮,以圖子嗣?。 ?/br>夏侯竺坐在上面,撐著額道:“古來采選,無不是才貌俱佳者,到了朕這里為何就是歪瓜裂棗?你們怎么辦事的!”這倒打一耙,著實讓一幫大臣蒙圈了。歪瓜裂棗?那京城排的上號的美人全在名單上了,便連個入眼的都沒有?“皇——”夏侯竺擺擺手,打斷大臣說話,讓常公公捧了個畫卷下去,道:“朕看你們也就這眼光了,那上面是朕親自畫的美人圖,你們便依畫卷去尋,尋到了重重有賞!至于先前那些,朕看著著實傷眼,已格外開恩,令發(fā)回各自嫁娶。往后若再有類似者,朕先砍了上報者的狗頭!”大臣們齊齊抖了一下,湊到一處展開畫卷,一口氣吸上去半晌出不來。這這這……鷹鉤鼻子蛤蟆嘴,老鼠眼睛羅圈腿,真的是美人?!幾個大臣看向夏侯竺的眼神都變了——沒想到皇上是這樣的皇上,口味……挺獨特的。夏侯竺心情頗好,還笑著問:“朕所畫美人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