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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霸情冷少,勿靠近在線閱讀 - 091 想象著他在街頭,一邊走路,一邊抽煙的樣子(6K)

091 想象著他在街頭,一邊走路,一邊抽煙的樣子(6K)

    他應(yīng)該懂得。

偌大世界唯有他莫懷遠一人沒有來路也去路不明。

他一個人開著車從軍區(qū)醫(yī)院橫沖直撞地開出來的時候就失去方向了這些年隨著年輕的活力不在體質(zhì)體能包括精神頭都再不如在部隊的那些年軀體老了心也是死的回望來路是一片可笑可恥的荒誕琺。

仇恨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在心底死死埋著堂哥的話證明了他的猜想他已無需再去向大伯和大伯母求證什么再去面對那樣的親人面對大伯莫豫北看到他大概也只會覺得人死后就對世界撒手了留下的孩子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以至于活到現(xiàn)在就像個笑話一樣祧。

徒增傷感。

“別跟大伯我來過就算了也不要提起我跟你的那件事。”

莫懷遠摸摸孩子的頭啞聲淡淡乞求。

莫奈聞言臉色微變。

胸腔在微微震動他禁不住擠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走過去拽起他來直盯著他的眼睛問:“你是半路撞到我的不在預(yù)期之中現(xiàn)在你證實這些事是真的了有憑有據(jù)的了卻不來投靠和依賴我們?你自己打算怎么做?一輩子瞞著所有人獨吞苦果嗎?”

“否則還能怎么做呢?”

莫懷遠絲毫沒有反駁只冷沉著嗓音道抬起的眼眸里是斑駁的血絲鎮(zhèn)定地凝視著他。

“法律上的追訴期都過了那個人的位置高高在上撼動不了半分我要為了發(fā)生在二十六年前的事拿剩下的殘生跟他拼個你死我活同歸于盡么?拼不了就算拼贏了我父母也活不過來我的那些年也不可能重走一遍了……”

“堂哥……”他狹長的眼眸垂下低啞叫了一聲。

“這件事就我一個人知道就好至于你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比什么都重要。你看你合家團圓有妻有子還要摻合這些做什么?不必?!?/br>
他不是有多偉大而是這原本就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想再讓任何人因這件事徒增煩惱。

那些事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他淡然退開一步整理了一下有些臟的袖口上面融化的雪花泥印也有些干了。

“趁著現(xiàn)在雪停我去加個油就走你們的年貨還沒有準備好我看到了??煨蕚浒伞!贝笫謸嵩诤⒆宇^上將自己一邊的肩章卸下來給他玩了。

此刻已是大年二十八喜慶將近了。

莫奈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心里很沉痛憋悶走過來扯了他的胳膊道:“我建筑公司那邊缺人手尤其缺得力的你不是你在麥城那邊工作也快結(jié)束了嗎?沒地方去的話年后過來幫我?!?/br>
“……嗯?!?/br>
關(guān)于這件事莫懷遠還是仔細考慮過的。

他不會因為高傲而拒絕任何人的幫助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軍隊自己是再回不去不是因為那掛著的軍銜不再管用而是像他這樣沒有信仰的人哪怕進去怕是也沒有毅力了。

而官場……

官場。太臟。他從政這許多年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心愿再者安湛予能插手觸碰到的地方他此生都不愿意再沾染。

他此刻能感受到自己微弱跳動的心跳血液的熱度和流速證明他還勉強活著?;钪瓦€要做一些事讓自己再繼續(xù)活下去好好感受一下獨自茍且活著的感覺。

……

莫家一直到天徹底黑透的時候外面來了一個人。

莫奈習(xí)慣了住這種平房院子偏遠但寧靜民風(fēng)更淳樸距離鬧市稍遠了一些但有需要的時候開車去就行了一般很少有人能找到他這里來。

這里家家戶戶養(yǎng)狗夜里稍有動靜連綿的狗叫聲都傳出去好遠好遠。

大雪紛紛揚揚。

都快糊滿窗戶。

“mama外面有人在偷車?!鄙晕⒋笠稽c的孩子叫出聲來指著窗外。

林若嚇了一跳。

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急匆匆跑到窗邊果然看到一個人裹著厚重的大圍巾擦開莫奈車上的雪花在往里面看著什么個子瘦瘦的像個女人

tang。

“阿奈你快看”

莫奈也吃了一驚仔細看了看安撫好妻子孩子自己裹了件大衣出去了。

外面風(fēng)雪很大一股寒氣瞬間裹住了自己。

那個纖細長的女人扒著他車上的雪往里看著臉色凍得煞白露指手套上露出的五指紅透了像蘿卜一樣。

“你干嘛呢?”莫奈不客氣地出聲“找誰?做什么的?”

安然看了一眼他家里地面上平坦的雪沒有車輛的碾軋痕跡凍僵的手將手機揣進口袋掏出一張紙來攤平給這家的主人看。

“你見過這個車牌號嗎?京都開過來的京v中央直屬部隊的掛牌很特別的你見過嗎?”

“你們這里……”安然鼻子凍得通紅眼睛里的水汽騰起來幾秒就變得冰冷看了看四周“家家戶戶都養(yǎng)狗都是大狗我有點怕我不是壞人我只是來找這輛車和車的主人而已你別放狗咬我……”

莫奈一愣有些呆滯的表情凝視著她張開紙上的那個車牌號。

“……你找這個車做什么?”他嗓音微微艱澀。

安然搖頭。

“沒有見過就算了我時間很緊在每家每戶地找還是謝謝你再見?!?/br>
她把紙條塞進兜里就要走。

“哎你等等”莫奈叫住她借著幾分燈光看出她的臉有些熟悉了“你這樣每家每戶闖進去肯定被狗咬你告訴我你找這輛車做什么?你怎么知道他開到這兒來的?”

安然卻早已沒空跟他扯那個。

她很急。

纖長的腿早已經(jīng)跨出了他家大門正拿出手機打電話。

“你提供的地址不對……這一帶就只有這幾排房子我順著路口的攝像頭看的就是拐進這里來了可找到最后一戶都沒有你給的不對趕緊找”

她跺著腳滿目騰起guntang的淚水大口喘息胸口起伏不定的情緒很是激動的樣子。

莫奈跟了出來定定看著她。

他也在記憶當中搜尋著跟莫懷遠可能有關(guān)的這個年歲這幅樣子的女人她穿著大大的軍綠色休閑款棉衣腿很細頭發(fā)微長微卷地散落在肩上背上眼睛不知是哭腫了還是怎么瞪圓起來像迷途的鹿眼淚隨著眼睛一眨啪嗒一顆濃重地就往下掉。

掛了電話她沉默不語。

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兒任由漫天的雪花將她整個包裹起來她望著遠處神情迷離悠遠抓著手機還在等。

手機突然響了兩下她一看快沒電了。

安然呆呆地看了手機兩下抬頭看著這個一直注視著他的男人嗓音嘶?。骸敖栉覀€插頭充一下電好嗎?一點點就夠了?!?/br>
這個男人身高體型和眉眼之間仿佛和莫懷遠有些像。

她現(xiàn)在只是看到個跟他有一點點像的人就有些受不了盯著他仔細看眼眶一點點潮熱起來。

莫奈側(cè)過臉想了想點點頭。

……

林若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丈夫竟帶著那“女偷車賊”進來了還找地方給她充電。

那女人眼神茫然且不留心眼的樣子全身透著一種流浪的意味。

莫奈一邊給她找合適的插頭一邊問:“你找誰呢?家里什么人丟了?這么著急?”

女人蹲在那兒等著電一點點充上沉默不語。

莫奈不甘心甚至是有點不禮貌地又問了一次。

這一次她的眼淚直接下來了“啪啦”幾顆重重地掉在他家地板上依舊不話。林若扯了他的衣服揪過他來話一臉的責(zé)備和質(zhì)問。

安然是車就快到高速收費站的時候遭遇道路查封被迫停下的。

那時都已經(jīng)是下午過了吃飯時間了。

安然在京都橫沖直撞了一整圈都找不到人這才找了朋友幫她查道路局那邊的監(jiān)控錄像秦弋反復(fù)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她不回答只求著他求你快找。

秦弋愕然。

安女王一般不求人求個人就讓人拒絕不了他剛調(diào)侃了一句“怎么不去找你的懷遠哥哥幫忙”就頓時反應(yīng)過來了她給的這個車牌號不就是莫懷遠的么

這時隱約想起年前麥城的那些事了秦弋又多看了她一眼認真問:“你倆怎么了?”

安然什么都不愿意多只一句:“讓我找到他我什么都愿意做?!?/br>
秦弋聽得膽戰(zhàn)心驚的。

高速路上大雪下得紛紛揚揚交警拉了封鎖線關(guān)了收費站所有的車都在往回走安然棄了車自己一個人從高速路旁的防滑坡上越過去任憑車被拖走她也不要了到另一邊找了一輛車給錢求那人帶她進入z市境內(nèi)。

那人一路開著車雪路漸漸凝固成冰路不敢開快安然卻還在一直聲地催。

漫天的大雪透過車窗朝自己撲過來打著車燈都看不清前路過去的路上三三兩兩的有型車禍發(fā)生安然卻一直在想他一路自己開過來茫然地開了一整夜是什么心情。

到了封路的地方她就這么做下車再換另一輛。

世界太大。

他如果要讓她找不到的話那她就如大海撈針一般。

安然心里憋著要炸開般的痛茫然無措地看著這座城市以前莫懷遠陪她走過那么多的地方從南到北從世界的這一頭到那一頭沒有過絲毫怨言現(xiàn)在他走了她想循著他走過的路線去找他卻發(fā)現(xiàn)那么那么困難。

她痛恨自己是路癡痛恨自己被他寵的喪失了一切自理的能力痛恨自己弱到無法找到他。

一旁的孩子在追逐打鬧著。

一個金黃色的東西在眼底劃過只是一瞬。

安然突然愣了抬起頭看著兩個追逐嬉笑的孩子在搶的東西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東西不動手機一松摔在地上她站起身搶過了孩子手里的那個東西。

一枚肩章

不算正式的肩章金黃的鑲邊底座上面圖案代表的軍銜她卻是認識的最關(guān)鍵的是那肩章的背面還印著曾經(jīng)光影隊的標識一個閃電的標識。

是他。

“這個是什么?你們哪里來的?”

兩個孩在她身下鬧著要搶奪安然不管不顧捏著那個肩章突然開口質(zhì)問道。

爭執(zhí)的兩夫妻停了下來。

林若張大了嘴巴無可解釋她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是來找莫奈堂弟的啊。

莫奈看了看那枚肩章再看看她。

走過去拿過來繼續(xù)遞給孩子玩。

“我一直問你為什么來他你的什么人丟了是你自己不……”他將孩子推走讓他們?nèi)e處玩抬眸看著安然“我現(xiàn)在能知道你是誰了嗎?”

安然攥緊拳頭垂在身側(cè)盯著他道:“你要不告訴我這個東西是怎么來的他出沒出危險你就完了?!?/br>
莫奈笑了笑。

他大概猜出這個女人的身份了他的手垂在身體一側(cè)輕輕地抖著。

“你們安家的人都這么囂張嗎?怪不得他不樂意呆。我要天天跟你們生活在一起再知道那種事估計就瘋了?!?/br>
他果然知道莫懷遠在哪里

安然也知道了莫懷遠一定在這里呆過可能是短暫停留的他又走了。

眼眶瞬間就濕了。

對方什么她也沒反應(yīng)過來聽不進去了看了一眼四周靠近過去哽咽著顫聲問:“那他人呢?他來過這里是不是?他現(xiàn)在出事了我很急我什么都不問你了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好不好?”

莫奈盯著這個女人看了半天。

他不了解莫懷遠的那些情史只是想起來了好多次在電視上看到他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只是那時候這女人穿軍裝他才一時沒認出來罷了他們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近。

原地踱步了兩下他抬頭看她眼底浮現(xiàn)出一縷血絲。

接著吐出一句沙啞至極的話來。

“大過年的……怎么偏偏給他知道這事……”

“我這里他都不愿意呆怕給我添麻煩別的地方我哪知道他會去哪里?他又能去哪里?”

安然心里一陣悶痛看著他久久都緩不過來。

等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她才聽懂。

也就是莫懷遠在這里短暫地呆過后來又走了眼前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安然也不知道。

孤零零站在房間地板上的女人眼神呆滯地僵了半天最后垂下深深隱藏著悲慟的臉將自己正在充電的手機拔了道別也沒道別直接走出去打開門來又沖進了漫天風(fēng)雪里。

“……”林若處于對同性的憐憫直想叫住她。

莫奈卻盯著她的背影阻止了妻子。

這世上什么人想做什么他們是阻止不了的尤其是當他看這個女人的眼睛的時候好像一眼就能望進許多年的滄桑一樣那種感覺是跟他看莫懷遠的時候一模一樣的他有很多事不能肯定唯一能肯定的一點事這個女人必定比他們這些人了解他更懂他的人生。

所以就讓她去找吧。

除了她他也想不到誰還能把他找到了。

***********

安然當然了解他。懂他的人生。

因為從他9歲開始的人生到現(xiàn)在她全部都陪伴過經(jīng)歷過全部都懂。

她理解當莫懷遠得知父母當年犧牲的真相時過去的記憶都會像層層倒下的塔羅牌一樣在轟隆隆的聲響被徹底摧毀。

她心疼那些記憶里每一個瞬間的莫懷遠。

他的每一分痛都沾染上了自己的罪孽她覺得自己滿手都是他的血。

他人生的每一次轉(zhuǎn)折每一個決定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安然坐在前往城區(qū)福利院的雙層大巴上坐在二層閉著眼仰著頭感覺整個城市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自己臉上她就懂了他的心情。

不知人生何意。

不知前路何往。

秦弋又發(fā)來了新的路段信息。

安然借著最后一點電看完了手機閃爍了兩下正式關(guān)機。

她決定這是借助工具和人脈來找他的最后一站了剩下的她要靠自己的心去找。

***********

z市的福利院里安然最終看到了那輛車。

京v00***停在正當中的院子里。

安然一夜沒睡凌晨到的她隔著大大的鐵門抓著冰冷的鐵桿差點掉下淚來。

一夜迷迷糊糊地這么過去她蹲下來縮在墻角困倦到極致就抱著膝蓋瞇一下等膝蓋一松腦袋一墜醒來就看一眼那輛車還在。

雪還沒停。

大年二十九。早上。

福利院過年期間都不起那么早了等有人發(fā)現(xiàn)她時已經(jīng)是早上九十點左右。

福利院的人讓她進來那輛車是昨天夜里到的到了以后就停在那兒人不知哪里去了她們也沒有那個先生的電話。

他給孩子們買了些東西跟幾個人了些話就走了。

還有一天就是除夕了他人在哪兒呢。

院子里大大的孩子都出來活動了一個女孩咯咯笑著追著一個大男孩子跑讓她恍惚想起了當年母親沈盼去世時她用手揪著她懷遠哥哥的衣服哭的驚天動地的樣子。

但那些記憶終究是記憶而已了安然對他的感情早就超脫了那時單純的依賴。

安然很不好意思地問福利院的人討了些吃的喝的找了個地方洗了個熱水臉。

她要見到他很快不管他現(xiàn)在是一副什么樣子。

這一天一夜凍得好像不輕重度感冒加發(fā)燒安然無所謂精神依舊很足。

她等不及了放下一些錢趁著院長出門自己走出去找他。

z市城不比京都那種大城市年到了就變成一座空城剩下老京都人在悠閑地閑逛z市熱鬧安然想著他在街頭一邊走路一邊抽煙的樣子不緊不慢地在走一步壓著一步這樣走著一抬頭居然就真的看到他恍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一身清瘦頎長眉眼慵懶淡漠手指間夾著的煙無聲地在他身側(cè)輕輕燃燒。

莫懷遠腳步停下下巴微抬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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