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深藍(lán)素雅的屋檐上，月輪散著清透的銀光，在磚瓦上鍍著一層亮麗的白。涼風(fēng)一吹，將屋檐下滿樹的離香花吹成花雨，由回豔閣廊延灑下的花瓣就這麼旋轉(zhuǎn)飄落，最後輕輕慢慢地落到院子里。

花滿樓的大廳和正殿全都熱鬧的忙著，賓客和姑娘及小倌們在長廊間穿梭著，和鮮少人去的小院子里形成強(qiáng)烈的對比。

院子內(nèi)只有月光清照，寂靜的連點風(fēng)聲也聽不到，樓內(nèi)的人們忙著招呼娛樂，g"/>本沒人去注意那小院子里的動靜，所以沒有人看到，那站在庭院中央的人。

和花演一樣一頭如瀑布般的柔順黑發(fā)流泄著，那人穿著和花演相反的白色華服，上頭一樣是繡著離香花的圖案，妖豔地綻放著。

月暈輕薄地灑在他的臉上，他的臉孔極美，眉宇間，就和花神花演──一模一樣，但那絕美的星眸內(nèi)卻有著不同於花演般的邪氣。

在月光和紅花的灑落中，那人輕輕舉起手，露出白皙近乎透明的掌，用修長漂亮的指甲往指腹上一劃，那白嫩的肌膚上便出現(xiàn)一道紅痕，鮮豔的血珠冒出。

「呵呵……」他輕笑著，將血珠滴落在土壤里。

白月下，那落在土壤里的血由鮮紅轉(zhuǎn)黑，忽然間活了似地，變成類似撕裂的小布條的形象、一抽一抽的，如同水里的于似地游著，往土壤內(nèi)鉆近又鉆出。

明機(jī)率微乎其微，很少有神只會出此下策的，但他怕狂道的神只會和他的雙生兄弟──花歌一樣，為了怕育子與他人共結(jié)連理，有了親手了結(jié)自己育子x"/>命的念頭……

「呼……」花演又輕嘆了口氣。

滿慶正好端著熱茶進(jìn)閣里，便撞見這一幕，他明白最近花演心情差，趕緊湊了過去，討好似地晃晃尾巴，將茶盤遞上。

「怎啦，演殿下，是不是累了？咱給您泡了茉莉花茶，喝點好唄？」

花演抬起頭來忘了眼滿慶，看他那尾巴在身體後面晃呀晃地，他面無表情地吸了口煙，又從薄唇里緩緩?fù)鲁鰺煔庾対M慶嗅著那芳香。

「慶兒，茶先放在長案上，你過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聞言，滿慶立刻將茶盤一擺，晃著尾巴湊近，虎眸眨巴眨巴地盯著花演。

沒料，花演動作比說話快，手指往前一擺，隔著那深藍(lán)色的布料，揉捏上滿慶衣裳底下、a"/>膛前的r"/>粒。

「喵?。　?/br>
滿慶像被電到似地整個尾巴都往上一豎，類似貓鳴的叫聲很驚嚇。

「吶，慶兒，我心情又不好了呢……」花演十分專心地隔著布料揉捏著滿慶的r"/>尖。

「演、演殿下！」

滿慶a"/>膛才往後一縮，花演的手指又執(zhí)拗的跟了上來，最後他乾脆整個人撲上來，滿慶為了不讓花演從藤椅上跌落至地板，只好自己當(dāng)了r"/>墊。

手掌開始不規(guī)矩地往衣內(nèi)探，滿慶被花演/>得全身發(fā)熱，虎眸都霧了。

「演殿下，現(xiàn)在才正中午而已耶……嗚咪?！?/br>
「正中午有什麼關(guān)系呢？」

「可是……」

親吻滿慶的頸子，雙腿往他的腿間一擠，花演忽然間咯咯一笑，像只偷腥的貓似地。

「慶兒還說呢，那邊都硬了不是麼？」花演半誘惑地將漂亮的容顏貼近滿慶的臉，手掌往他腿間布帛下的硬熱一覆。

「那、那是……」?jié)M慶窘地都要哭了。

雖然已經(jīng)是發(fā)情周期的末端了，但即使如此，仍處在發(fā)情期間的半妖是很經(jīng)不住挑逗的。

花演明明知道這點，卻還是壞心地逗弄滿慶，這讓他心情可好的。

「嗯，今，本該覺得很好吃的東西卻怎麼走了味道，變得不是這麼想香甜……比較起來，院子里的那抹黑東西更是好吃多了……

倏地，背後像是有到令人發(fā)冷的視線s"/>來，滿慶尾巴一僵，扭過頭，卻只看到空蕩蕩地廊延，什麼人也沒有。

──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想想，回豔閣里設(shè)有結(jié)界，除了他和花演之外，一般人是都上不來的。

奇怪地歪著頭，滿慶剛把滿口的花瓣吞下去，就覺得一陣不對勁……

──好惡心。

甜蜜的花瓣香氣忽然變得好惡心……

滿慶捂住嘴，胃部一陣翻攪，他迅速地站起身，跑回池邊，但才跑沒幾步便跪倒在地，抱著腹部開始嘔吐了起來。

花瓣和蜜的汁y"/>全都被狼狽地全數(shù)吐出，滿慶整臉脹紅，手上和地上全數(shù)一片狼藉。

他愣愣地望著自己吐出來的破碎花瓣和汁y"/>，怎樣就是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吐了，那常吃的花瓣甚至入不了口……

尾巴頹喪的垂落著，滿慶心里忖著是不是自己這幾不相信你?！?/br>
花演不意外地看到滿慶因為他這番話而通紅了臉頰，輕笑著將懷里的半妖又按深了幾分。

「慶兒，雖然說沒胃口，但多少也吃點東西，太瘦不健康，還是多點r"/>好?！够ㄑ萦檬终茡嶂鴿M慶的背，被撫得舒服的滿慶點點頭，不時地發(fā)出咕咕的嗚喵聲。

手掌在背上撫久了，就忍不住逾矩，直接探進(jìn)褲內(nèi)，往臀部伸去。

「喵！」尾巴g"/>部和臀縫被手指玩弄，滿慶驚得叫了聲。

「哼，最近太忙了，都沒有好好和慶兒溫存……」花演親吻著滿慶的臉頰，沿路而下，一口含住滿慶的咕嚕的喉結(jié)。

「演、演殿下…….」

滿慶仔細(xì)想想，他最近的確是沒能好好跟演殿下親密的膩在一起，演殿下這陣子一直在忙著三深殿下和京樂的事，對狂道的安置問題似乎也很傷腦筋的樣子，簡直可以用焦頭爛額來形容。偶爾晚上才送走一大早便來訪的三深大人，又積了一堆待檢查的帳冊，演殿下又必須花時間翻看帳冊，常常結(jié)束工作時他已經(jīng)入睡了。

「唔咪……」

x"/>口被指尖輕輕的戳刺著，滿慶難耐的輕吟了幾聲，雙腿發(fā)軟地緊緊捱著花演。

花演用齒貝細(xì)細(xì)地嚙咬著滿慶的下顎，星眸中已經(jīng)染上了nongnong一層的欲望，下腹火燒似地燃著令人心癢的熱度。

「慶兒，我們?nèi)ゴ采稀?/br>
滿慶緊緊抱著花演，紅透了的臉靠在他頸肩處，胡亂地點了點頭。

＊＊＊

呼吸略為紊亂地將滿慶壓倒在床上，花演覆上去，拉住滿慶的手腕往上一擺，將臉湊近便狂亂地掠奪去了他的呼吸。

唇舌間綿密的碰觸著、廝磨著。

「慶兒，將衣物褪下……」命令道，花演意猶未盡地舔著滿慶的唇舌。

滿慶乖順的點點頭，開始解著自己的衣裳。

接近蜂蜜色澤般的肌膚曝露在自己眼前時，花演迫不及待地便吻上去、用唇舌吸吮，玉白的蔥指更是恣肆地揉捏上滿慶a"/>前的小巧r"/>粒，極具挑逗意味的按壓著。

「嗚咪……」

滿慶低吟著，當(dāng)他將纏布連同褲子全數(shù)褪下之際，花演將他翻過了身子，開始親吻著他背後的黑色條紋。

尾巴在兩人之間晃呀晃地，有意無意的掃過花演的衣領(lǐng)敞露的a"/>膛，花演臉色一沉，白皙的雙頰透上了一層好看的粉紅。

拿過一旁瓷白的細(xì)玉瓶子，將那透明的y"/>體全數(shù)倒在指尖上，花演撫著滿慶窄小的臀，指尖探入臀辦之中，按著那顫巍巍的x"/>口進(jìn)入，更一次推入兩g"/>手指……

「唔……咪嗯……」

一觸即發(fā)的熱度讓花演涔了些熱汗，香氣十足。

耐著x"/>子幫滿慶擴(kuò)張，好不容易那緊密的部位已經(jīng)足夠柔軟、足夠濕熱，能容納得下自己的挺立。

花演撤出手指，正準(zhǔn)備將身上的黑色華服褪下，不想，那白色的粉蝶又飛了進(jìn)來……

＊＊＊

──這是第二次了。

「三深大人，您又挑在在這種好時間來拜訪啦？真是歡迎至極，我好生愉悅呢！」花演笑著，但是皮笑r"/>不笑，隱約地可以看到他額前的青筋。

花演領(lǐng)著三深至誕育閣的殿房，腳步有些重。

面具底下的秀眉挑了挑，三深先是沒說話，隨後才開口：「吾做了何事──令汝心生不悅──？」

「不悅？您哪看出來我不悅了，三深大人，我不是說了我對您歡迎之至嗎？」歡迎之至說得咬牙切齒，花演拉開殿房房門的力度有些大。

「哼──汝之態(tài)度──不似歡迎──」

「哈哈！那是因為三深殿下您每次來都打擾到演殿下的好事了，演殿下當(dāng)然會不高興呀！」京樂開朗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上。

19

哈哈笑著從兩位神只的中間穿過，還很皮地順手剝掉了白色神只臉上的詭異面具拿在手中玩，京樂才正要隨意地往地上一坐，腦袋上便被白扇敲一記。

「京樂！沒規(guī)矩！」面聚一摘掉，連同那怪腔調(diào)也沒了，低沉的清朗嗓音隱隱透著怒氣。

三深沒了面具遮蓋的容顏姣好白皙，五官優(yōu)美的勾勒著，極具神圣氣質(zhì)的長相略帶了幾分禁欲感，眉宇間有些冷淡。

平時帶著面具并不是為了遮掩，帶著面具是為了不輕易讓普通人看輕自己的容貌，因為他們沒資格，像三深這種較為保守的神只皆有此觀念，因此平日都戴著面具示人。

「好痛……」眼角冒著淚花，京樂還是不怕死地將面具握在手里。

「知道痛就別逾矩、不知禮數(shù)！」

三深冷哼了聲，看見京樂坐姿隨便又想拿扇子敲他，京樂見狀才趕緊坐正。

「汝將成為吾之育子，替吾誕下神子，總該注意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谷顚咨纫婚_，半遮掩住了自己的臉。

「是是，我知道啦！」京樂嘻嘻的笑著。

「京樂，以後要成為三深大人的育子，還真是辛苦你了。」花演那話說得諷刺。

京樂只是嘿了兩聲，對花演道：「還好啦，總不會比演殿下最近辛苦……剛剛和慶兒的好事又被打攪了，火氣才那麼大，對吧？」

京樂見滿慶沒跟在花演身邊，大致上猜得出是怎麼回事。

花演沒回話，只給了京樂一個你說呢？的眼神，表示默認(rèn)。

「花演大人，汝方才又和那半妖在一起了嗎？」三深的語氣里帶些不屑和輕蔑。

花演清冷地望了三深一眼，星眸內(nèi)隱隱約約地有著挑釁的意味在：「是啊，我剛才和慶兒在一起，正打算和他媾結(jié)，沒想到三深大人卻來叨擾了……」

直白的讓三深一時愣了，好半天才回神過來，秀眉中央重重地擰起：「汝竟與半妖媾結(jié)？」

「嗯。」

「半妖并非育子，不能生育，汝不知否？」

「我當(dāng)然知道?！?/br>
「那汝為何??？」三深將扇子重重收起，用詭異的眼神凝視著花演。

「三深大人，這答案，我不是早告訴過您了，那是因為……我很喜歡慶兒，也很愛他?！够ㄑ萋冻隽送鹑羲谏A服上離香花般豔麗的笑容。

「汝……吾以為汝僅是將那半妖當(dāng)做寵物豢養(yǎng)，沒料想汝竟然……」三深用極其厭惡和鄙視的口吻冷冷地吐了句：「真是骯臟！」

花演星眸一抬，微慍地正要發(fā)作，一旁少年卻率先c"/>了話：「演殿下和慶兒的關(guān)系才不骯臟，不許你這麼說！」

京樂張圓著明亮的眸子，平時逢人便展露的笑臉不復(fù)見，那張英挺的臉蛋難得嚴(yán)肅，并非氣憤，而是正經(jīng)八百地注視著三深。

「京樂……」沒料到京樂竟然對自己頂嘴，三深清美的臉孔略顯驚訝。

「三深殿下您要是想再這麼說演殿下和慶兒，今日我便不招待您了，請回吧！」京樂用洪亮的聲音說道。

那廂的三深倒是沉默了……

平時訓(xùn)人的人和被教訓(xùn)的人立場顛倒過來，不知怎地就是有點可笑，花演在一旁不覺莞爾地笑開了，心里忖著平時還真是沒白疼京樂了。

幸災(zāi)樂禍地，花演用輕盈的語調(diào)對三深說道：「三深大人您還是少說教，快快請做讓京樂服侍您吧！還是您真想就此打道回府？」

三深沉默了好一會兒，不久便聽見他冷冷一哼，妥協(xié)似地打開扇子又將半臉遮住了。

花演滿意地一笑，給了京樂一個贊賞的眼神，京樂則是悄悄地對他露齒而笑。

「那好，三深大人請坐吧，待會兒我會親自送來茶點招待。」

花演擺擺衣袖，正準(zhǔn)備離去，卻在經(jīng)過三深身旁時，被他拉住，三深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說道：「吾還是要提醒汝一件事情，這并非吾之偏見，花滿樓近日有股怪異的氣息，那是從半妖身上傳來的，汝最好注意些！」

語畢，三深放開了花演。

花演冷冷地瞪了三深一眼，心里忖著那不是偏見是什麼？

若滿慶身上真有怪異之妖氣，那他不可能查覺不到才是……

＊＊＊

滿慶病了──

那總是活蹦亂跳、從來沒生過病的滿慶病了……

花演煩躁的抽著煙管，命令著花滿樓的下人替他去采擷離香花瓣風(fēng)乾、又叫人準(zhǔn)備了一點清淡的食物和幾盆熱水跟毛巾。

下人們今天都工作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因為平時有任何事務(wù)總是那憨厚討喜的半妖來居中處理，所以他們很少會和花演有所接觸，今兒個卻反常地，所有事都是花演親自來處理。

怕事情一做不好，被那美麗的神只厭惡，下人們沒一個不手腳麻利地加緊工作。

花演首次破例讓下人上了回豔閣，不過也只有讓他們將他要他們備好的東西放置在梯頂處後，很快地把人遣了回去。

將煙管往長案上一放，花演將放滿著清淡食物的托盤提起，緩步到素雅潔白的大床旁。

大床上，白潔的床單裹著男人，他一頭黑白參雜的發(fā)及圓虎耳都露了出來，平常總該晃得厲害的尾巴則是沒j"/>神地垂在一旁。

「慶兒……」花演坐到床邊，輕聲喚道。

裹在被子底下的半妖沒有回應(yīng)，身形因呼吸而微微起伏著，有些不正常地急促。

花演看得急，手掌撫上他臂膀，又輕輕喚了聲：「慶兒……」

這一次那半妖總算聽見了似地，身子動了動，尾巴努力地舉起來，但沒一下子又垂了下去。

20

「慶兒，起得來嗎？」

滿慶沒有回應(yīng)，花演只好將薄被拉開，把蜷縮成一團(tuán)的他輕輕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懶懶地，滿慶整個人沒j"/>打采，虎眸半瞇著，似醒非醒，面色燙紅。

花演將手掌放到滿慶的額頭上，燙得嚇人，滿慶身上出現(xiàn)的癥狀，就像人類生病發(fā)燒時一樣，這種癥狀對滿慶這種半妖來說并不太好……

為了讓滿慶能跟在自己身邊，花演一直很努力地控制滿慶身上的妖氣，禁止他吃r"/>食、喂養(yǎng)他花瓣、以自身的潔氣熏染他。

花了好長一段的時間，花演才能將當(dāng)時妖氣已經(jīng)漸漸旺盛、年幼的滿慶體內(nèi)的不潔之氣控制住。

而那時，滿慶體內(nèi)的妖氣和潔氣在轉(zhuǎn)換時，也常有這種癥狀出現(xiàn)……

如果滿慶現(xiàn)在會出現(xiàn)這種癥狀，那可能表示，滿慶身上的現(xiàn)有的潔氣漸漸被妖氣蓋過了──

可是……花演并沒有像之前一樣察覺出滿慶身上有任何的妖氣，滿慶體內(nèi)的氣息就和往常一樣，nongnong的離香花味。

──只是單純生病而已嗎？

「慶兒，吃點東西好嗎？」撫了撫滿慶的頭，花演用湯匙盛了點清粥，遞到滿慶唇邊。

滿慶的虎耳略略垂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jìn)花演的話，好半晌，才有動作地啜了幾口米水進(jìn)去。

花演才剛放心的想要在盛些清粥喂?jié)M慶，滿慶卻猝不及防的將那些剛?cè)肟诘闹嘤秩珨?shù)吐了出來。

秀眉一下子擰緊，花演的心情已經(jīng)不是用擔(dān)心可以形容的了。

最近滿慶老是這樣子，除了喝點水之外，什麼食物都是吃了又吐出來。

「慶兒，不吃點東西不行喔?！?/br>
花演不死心地哄著，但這次湯匙頂在滿慶唇邊，他卻說什麼也不開口。

僵持了許久，花演最後只好作罷，將食物收拾好放到一旁，解開滿慶身上的衣物，拿熱水和毛巾親自替出了整身冷汗、昏沉沉的滿慶擦拭身體。

仔細(xì)地將滿慶的身子清理乾凈，花演將他放好，替他拉上被子後又讓他睡沉了。

心煩意亂到長案旁拾起煙管、抽了幾口，花演踱到長廊外，望著天上的彎月，黑云厚重地在一旁卷著。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滿慶病成這樣呢？

思忖著，花演那張清麗白皙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疲倦……

＊＊＊

前任花神的神子被誕下時，在神只間產(chǎn)生了很大的震撼。

本該只有一位的繼任花神，卻為雙生，那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

雙生的神只是個錯誤，這是從花演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被告知的觀念，錯誤在孕育母神所初始繁衍出的完美神只開始便是不曾出現(xiàn)的，然而卻在最受母神寵愛的花神一族的身上發(fā)生了。

錯誤、錯誤、錯誤──花神原本僅能有一位，雙生的其中一位是錯誤的。

花演被這麼告知著。

神只間對於這個錯誤會流露出鄙視的眼神、會說出輕蔑的話語……然而花演所真正接觸到的神只對他不曾是這種態(tài)度，望著他的眼神總是同等尊敬、親切有禮。

──因為，他并非那個錯誤，他的雙生兄弟才被神只間視為錯誤。

在神只間流露出的厭惡的眼神環(huán)繞、及懸殊的差別待遇之下成長……

花演的印象里，那有著張和自己一模一樣臉孔的雙生，也總是露出憤世嫉俗的眼神，以及望著自己時……那種復(fù)雜的情緒。

宛若鏡面對照──

花演記起他的雙生曾經(jīng)這麼對他說……

我們就宛若鏡面對照，你在外、我在里──什麼時候我們才能交換呢？

然後那和自己相同的臉孔泛著美豔的冷笑……

「咪……」

滿慶的聲音讓花演從夢中清醒，張開美眸，花演從床上緩緩坐起身子。

──竟然夢到了已經(jīng)將近百年、快被他遺忘了的夢。

緩緩地吐出口氣，花演覺得a"/>口有些悶，望了眼一旁睡得很不安穩(wěn)的滿慶，花演伸手/>了/>他，他整個人都還是燙著的。

滿慶捱著花演，閉著的眼睛一直沒張開過，呼吸急促、不時輕輕顫抖著、不適地囈著。

「慶兒，會冷嗎？」

花演看得心疼，拉上被褥緊緊擁著滿慶，滿慶才好多了似地不再顫抖。

看著滿慶一直持續(xù)著這種狀況，花演心里很疼，有點不安……

＊＊＊

這幾天，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花神的心情更加煩悶了，他美麗的臉上總是郁結(jié)著nongnong地沉悶，往日批月迅速的帳冊的審閱延宕了好些時日，花滿樓外圍的樹海上的離香花瓣好似也不像往常這麼茂盛了。

有幾次，花神甚至沒有來迎接最近時常來訪的森神，那是十分失禮的一件事，這害得下人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也沒人敢頂替花神去迎接那古板嚴(yán)肅的森神……好在那小個子的好脾氣少年，京樂，總是會適時地挺身而出。

這天，森神又來訪，好不容易幸運(yùn)地此次花神親自出來迎接，但態(tài)度似乎也隨便敷衍、甚至有些不耐煩，讓森神甚為光火……要不是京樂巧妙地介入其間，下人們都不曉得會發(fā)生什麼事！

望著自家主子一見到京樂出現(xiàn)，便又匆匆沖離去的背影，下人們個個都擔(dān)心得直嘆氣……

──不知道滿慶好些了沒？

＊＊＊

花演急急地回房，有些不悅，三深的來訪令他不耐煩，甚至有些牽怒x"/>地想發(fā)脾氣。

滿慶的狀況一直不好，這讓花演心里著急得很，只想待在滿慶身邊看顧他的情況，深怕一個不小心，滿慶的情形又糟了些。

踏上回豔閣，花演快步走到潔白的大床旁，卻發(fā)現(xiàn)該躺在床上的人沒在床上。

環(huán)顧一望，花演發(fā)現(xiàn)滿慶正被對著他蹲踞在長廊外，詭異地，不知在專注些什麼。

清朗的風(fēng)從廊外吹入，飄過花演鼻尖的，除了離香花的氣味之外……竟然還散著些許的血腥氣味。

花演心急地踱了過去，映入眼簾的，卻是散了一地板的羽毛，而滿慶手上的指甲正尖尖地伸長著，沾染了鮮血，捧著皮r"/>被撕裂、死狀慘烈的的小鳥，用尖銳的牙尖去嚙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