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不速之客
對于徐君然來說,能夠讓黃子齊手忙腳亂的事情,他是很樂意幫上一把的,尤其還是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離開曹俊明家的時候,林雨晴一臉不解的對徐君然問道:“秦國同的事兒,不是已經(jīng)事實確鑿了嗎?”徐君然的表情平靜:“你覺得,什么是事實?”林雨晴默然不語,她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卻也明白,有時候事實,不過是某些人手里面的棋子罷了。可猶豫了再三,林雨晴還是開口道:“真相不是會在審判當中獲勝嗎?”徐君然腳步一滯,林雨晴的這句話讓他的心里面好像被人重重的用錘子敲了一下一般,沉默了半晌,他才低聲道:“雨晴姐,你這句話,弄錯了順序?!?/br>林雨晴有些不明白的看向徐君然,不明白他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苦笑了一下,徐君然緩緩說道:“在審判當中,獲勝的那一個才是真相?!?/br>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如此?!?/br>他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真相從來都掌握在少數(shù)人的手里,多數(shù)人所知道的,未必就是真相。老百姓告官的案件,千百中有一二得到公正處理。即使欽差比較有良心,不過設法為之調(diào)停,使兩方面都不要損失太大罷了。再說,欽差一出,上下又是一番招待,老百姓又要掏錢;地方官一定要讓欽差滿載而歸。才覺得安心,才覺得沒有后患。所以。各州縣的官也明白了,老百姓的那點技倆不過如此;老百姓也明白了告狀必定不能解決問題,因此往往激出變亂。搜刮老百姓是各級官員的共同利益所在,這就決定了老百姓告狀的成功率不過千百之一二。就好像秦國同的這個案子,證據(jù)不是沒有,下面的基層群眾在沈勇敢跟秦國同被審查的時候,也有不少人反應他的問題。但是,這并不能夠決定什么。在很多事情當中。由于官員熟悉法律條文,又有權(quán)解釋這些條文,再加上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彼此同情,老百姓想打贏官司的可能x"/>就很小了。這就是華夏很多時候的現(xiàn)狀,誰都沒有辦法。隨著時間的增長,吃的虧多了。老百姓也就明白了:一是不值得打官司,告狀是虧本的買賣;二是貪官污吏準備付出更大的代價打掉出頭鳥,一旦壞了規(guī)矩,他們的損失將極其巨大,因此出頭鳥很可能陪上身家x"/>命三是在付出了上述重大代價之后,告狀的成功率不過千百之一二。結(jié)論:民不和官斗。出頭的掾子先爛。屈死不告狀。冤大頭是貪官污吏的溫床。在冤大頭們低眉順眼的培育下。貪官污吏的風險很小,麻煩很少,收益卻特別高,因此想擠進來的人也特別多,他們的隊伍迅速壯大。秦國同這種人,就是如此。“你剛剛怎么不同意大哥的想法呢?”林雨晴忽然開口問道。徐君然笑了笑。擺擺手:“大哥的好意我知道,只不過,我不想麻煩他。而且這個事情我也能夠解決,如果大哥出面的話,反倒是容易把事情鬧大,別忘了,咱們的基礎(chǔ)可都在武德縣呢?!?/br>他這是實話,自己在武德縣好不容易搞起來的幾個企業(yè),還有未來的規(guī)劃都在那里,徐君然不希望因為某些事情,把自己的心血毀掉。林雨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雖然不知道徐君然到底打什么注意,不過她相信自己的男人,徐君然不是那種沖動的人,雖然年輕,但是徐君然卻早已經(jīng)證明了他是一個謀定而后動的人。回到招待所的時候,鄭宇成帶著幾個酒廠的銷售人員剛回來,他們這幾天一直都在江南省駐京辦的幫助下,拜訪曾經(jīng)在江南省工作戰(zhàn)斗過的老領(lǐng)導,把武德縣李家鎮(zhèn)公社生產(chǎn)的紅星白酒和健力飲料送給這些老領(lǐng)導,不管在不在位置上的,統(tǒng)統(tǒng)都送到,有省駐京辦這個招牌幫忙,這個事情辦的倒是很順利,畢竟老領(lǐng)導在江南省戰(zhàn)斗工作過,對那里都是有感情的,而且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徐君然很聰明,他用的名義很簡單,革命老區(qū)群眾為了改變貧窮落后的面貌,辦工廠搞建設,把生產(chǎn)出來的產(chǎn)品送給曾經(jīng)為了革命老區(qū)的解放和發(fā)展做出卓越貢獻的老領(lǐng)導們,這個噱頭一出來,鄭宇成等人也不得不佩服徐君然的聰明才智。“君然,回來了。”鄭宇成正跟人在房間門口說話呢,看到徐君然進來,對他打了個招呼。徐君然點點頭,看了一眼跟鄭宇成說話的人,有些眼生,不過也沒有在意:“鄭哥,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吧?”鄭宇成道:“基本上都跑的差不多了?!?/br>看了看林雨晴,鄭宇成笑道:“弟妹也來了啊?!?/br>林雨晴并不住在這里,她這次回來是因為公事,曹俊偉的手筆大,直接在京城飯店包了三個房間,專門用來公司的人到京城出差住。林雨晴笑著跟鄭宇成打過招呼,回了徐君然的房間。“鄭哥,有事兒吧?”徐君然看向鄭宇成,笑著問道。鄭宇成沒回答:“咱們進屋說吧。”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進了房間,鄭宇成點了一g"/>煙,遞給徐君然一只,抽了一口之后才開了口:“君然,我打算在京城搞一個辦事處?!?/br>徐君然愣了愣,不解的問道:“搞辦事處?”“是的,咱們酒廠要想發(fā)展起來,不能只把眼睛盯在江南省這個小地方,要把目光放在大局上,最起碼,我覺得京城這個地方,是個值得開發(fā)的市場,如果能夠拿下來的話,最起碼對于酒廠的銷售和發(fā)展,有很大的好處。”鄭宇成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材料,說起來頭頭是道不說,最關(guān)鍵的是,他這些想法已經(jīng)暗暗的符合了市場經(jīng)濟的某些特征。“最近這兩天我們拜訪了不少曾經(jīng)在江南省戰(zhàn)斗工作過,如今在京城的老領(lǐng)導,這些領(lǐng)導們有的人還在干部崗位上,有的人則是已經(jīng)離休或者進入中顧委,他們聽說咱們的酒廠之后,紛紛表態(tài)支持,對老區(qū)的發(fā)展十分關(guān)系,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些老領(lǐng)導的支持,迅速打開京城方面的市場?!?/br>一g"/>煙沒抽完,鄭宇成已經(jīng)給徐君然描繪出一幅美好的發(fā)展前景了。徐君然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聽著鄭宇成的講述,他雖然懂一些經(jīng)濟,但是涉及到經(jīng)營銷售方面的情況,徐君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搞好一個企業(yè),那上輩子就不會是市委書記,而是某個企業(yè)的領(lǐng)導了。人貴有自知之明,徐君然不是那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對于專業(yè)x"/>的東西,他一向都是從善如流的。“鄭哥,我說過,酒廠的事情,你可以全權(quán)決定?!毙炀粡椓藦棢熁?,對鄭宇成說道:“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把酒廠發(fā)展起來?!?/br>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徐君然信任鄭宇成,自然不會對于他的決定有反對的意見。鄭宇成點點頭,嘆了一口氣,有些猶豫的說道:“我聽說,縣里面有些變化?”他這也是聽別人說的,何云偉的突然到來,再加上偶爾從江南那邊傳來的消息,讓鄭宇成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徐君然,免得他不清楚如今的情況,萬一被別人搶了功勞,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么。聽到鄭宇成的話,徐君然夾著煙的手輕輕抖了抖,他知道,這個事情自己必須要盡快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了,否則很多人估計都要瞄準這個事情,時間一長,弄不好武德縣那邊的人心都要亂了。“鄭哥你放心,這個事情我會解決的?!毙炀唤o鄭宇成了一個定心丸,心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盡快把事情辦好。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人輕輕敲響,何云偉推門走了進來:“徐主任,張書記馬上到了,你是不是跟我去迎接一下?”徐君然的眉頭皺了皺,還是點點頭:“好吧,我們一起去車站?!?/br>今天是武德縣新任縣委副書記張吉祥抵達京城的日子,于情于理,徐君然和何云偉這兩個下屬都必須要親自迎接他才行。官場上的某些事情就是如此,縱然心里面對于一個人討厭的不得了,恨不得一下子把對方踢開,可是官場上的上下尊卑卻是必須要遵守的,這是整個圈子里面的規(guī)則,古今中外政敵之間總是水火不容的,不失時機地抨擊對方是一種最基本的政治交鋒方式。這里面沒有遷就和妥協(xié),如果有的話,那就是軟弱無能。而不管怎么斗爭,以下克上的斗爭方式,都是不被眾人所喜歡的。官場做人是一種最大的修煉。就好像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經(jīng)驗表明,任何新領(lǐng)導人都希望能“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任何新班子都不乏先聲奪人,有所作為,盡快讓老百姓認可的沖動。當然,至于這三把火究竟是從哪里開始燒,就要看新領(lǐng)導的意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