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小滑頭和老狐貍
聽到徐寧和段云的解釋,徐君然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打了人,卻被軍車給接走了,嶺南軍區(qū)這邊要給田家一個交代,自然需要問清楚自己這邊的關系。“你放心,我會跟你一起過去。”徐寧看了一眼段云,對徐君然說道。徐君然點點頭,安撫了段云一會兒,這才和姜遲坐上徐寧開來的車,朝著嶺南軍區(qū)而去。軍區(qū)大院的戒備自然是無比森嚴的,徐君然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里面兩個中年公安坐在椅子上,手里面拿著筆,臉色嚴肅。先于徐君然進去的徐寧站在那里,似乎在幫徐寧說好話,徐君然進去之后也沒說什么,就那么站在那里,好像等待審問的犯人一般。自己又不是部隊的人,徐寧用軍車接自己這事兒算不得什么大事,要不是怕給這位未來的小姨夫惹麻煩,徐君然才懶得跟這兩個家伙多費唇舌呢。對于那些太把自己當個人物端著架著不肯下來的人,徐君然一向都是看不上的,眼前這兩位眼高于頂?shù)募一锖苊黠@就是這個范圍里面的。當然,徐君然還沒有傻到沖上去給人兩個巴掌,那只是在里面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不管怎么樣,對方是公安局派來詢問自己的,再加上徐寧在事情當中的作用,徐君然還沒打算惹是生非。前提是,田家不要太過分,想要拿這個事情做文章討好他的主子。徐君然從上輩子在了解到養(yǎng)父究竟都經歷了什么事情之后,就開始習慣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他人的行為,雖然說這樣看上去有些悲觀,但是人只有這么生活,才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不會因為對某件事或者某個人期望太高而失望的活著。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對徐君然所經歷過的一切來說,有時候他寧愿相信不會說話的數(shù)據(jù),也不愿意相信舌燦蓮花的活人。因為數(shù)據(jù)很少改變??扇?,卻時時刻刻的都在發(fā)生著自己所無法預知的變化。當然,徐君然更加明白,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足夠多的面具來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恐怕難以在步步為營的仕途官場當中生存下去,更不要說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愛的人們了。所以,面前公安局的人不管說什么,他都是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架勢來。公安局的人也知道,這位既然能夠讓軍區(qū)參謀長的兒子給他開車,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纯慈思易约赫f的那份資料,親戚都在京城中央部委工作。這樣的人,跟那位被打的田公子相比,也不逞多讓。最關鍵的是,他們很清楚,能夠不懼田國彬的背景,敢打田國彬的人,肯定也是有背景的。從京城來的。還敢打田國彬這位市長公子,說不定面前的人,就是京城哪一家的紅色子弟。對這些來嶺南淘金的紅色子弟,近幾年南華市公安局的人可見了不少,這些人別看表面上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甚至于人畜無害到別人以為他們都是善男信女的地步,可真要是把這些衙內們當成了隨波逐流誰都可以拿捏的軟柿子好寶寶,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三年前的那場流血事件。南華市公安局的人至今還記憶猶新,某位姓黃的衙內,端著沖鋒槍在大街上跟人血戰(zhàn)的場景。“徐君然,我說這名字怎么看著眼熟呢?!?/br>負責問話的那個公安局領導眉頭皺了皺,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筆錄,他總覺得,徐君然這個名字。自己聽起來似乎熟悉的很。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后是衛(wèi)兵響亮的敬禮聲:“首長好!”接下來,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綠色軍裝,手里面端著一個茶杯的老人走了進來。老爺子的腳步并不快,慢慢的好像在自家閑庭信步一般,臉上笑瞇瞇的,看著好像彌勒佛,又或者,有點兒像武俠里面那種靠嘴上功夫忽悠人的算卦先生。可就是這么一個看似普通的老者,卻讓屋子里面那兩個原本架子不小的公安騰的站了起來,那個原本一直沒怎么說話,在徐君然面前擺足了架子的什么處長,連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把位置讓出來,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那種老鼠見了貓恨不得給對方跪下來求得對方關注自己一眼的感覺:“這,老首長,您怎么來了?”“找個小家伙?!崩先藪吡艘谎坜k公室里面的人,看到徐君然的那一瞬間,露出一個讓兩世為人的徐君然不由得微微有些心顫不已的笑容來,他總覺得,自己面對這個老人,有種面對外公和曹老時候的感覺,那是一種從內到外都被人看的j"/>光的感覺。如果對方是個美女,徐君然倒是不介意讓他看看,可問題是這是一位眼看著就要到花甲之年的老人,徐君然捫心自問沒有那種撿肥皂的沖動。“額……”那公安局的領導也不是笨蛋,眼前這位跺跺腳嶺南都要抖三抖的老首長到這里,說找個小家伙,很明顯不是來找自己的。“呵呵,我找這個小娃娃?!崩先税巡璞畔?,看了一眼滿臉無語的徐君然。徐君然就算再笨,此時也知道面前的這位老人是誰了。如果說華夏的八大軍區(qū)是一個個涇渭分明的小團體,那么在嶺南軍區(qū)當中,這位一直窩在嶺南近三十年的徐中將,就是這個團體的大腦。不管中央采取什么樣的措施,嶺南這邊都有辦法應對,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強硬或者溫和,縱橫捭闔未嘗一敗,說的就是這位老爺子。能夠讓軍委木家那幫大佬頭疼不已的存在,嶺南軍區(qū)除了司令員是上將軍銜,卻有著一位即將晉升上將的參謀長,這里面究竟意味著什么,只有那些局內人才知道。“呵呵,孫老家的小家伙,聽說在京城寫了篇文章,說咱們的老大哥改革即將失敗。有膽子啊,連南巡首長都知道你的名字了。怎么著。在京城掀起了一場風波,又想著到我們嶺南來攪風攪雨?”老人就好像那永遠微笑著的佛祖,看似普通鄰家大爺,可那份沉淀了幾十年的氣魄,卻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徐君然臉色變了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沒有!我就是來看我小姨的?!?/br>開什么國際玩笑,這樣的老狐貍惦記自己。徐君然絕對不會相信老爺子打什么好主意。審問徐君然的那倆警察此時臉色跟死了親爹一般,尤其是那位處長大人,現(xiàn)在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能讓徐老這么說話的年輕人,京城來的孫家子弟,徐君然的身份此時已經呼之欲出了。沒聽見老首長說么,這小子在京城寫的文章,連南巡首長都驚動了。這樣的人,竟然被自己當做犯人給審了一通,他現(xiàn)在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讓人把徐君然給抓走,否則那時候恐怕要面對的就不是軍區(qū)的徐參謀長。而是來自京城某位高層的電話了。“呵呵,那個文章我看了,還不錯,說的話雖然有點大膽,但卻是小心求證,大膽猜測了,你是用了心思的?!毙炖蠜]有坐下,只是走到窗前。望著燈火通明的窗外,把徐君然叫到自己的身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國家,不會變成第二個老大哥,因為我們始終都堅持著自己的路在走,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又或者是未來?!?/br>說完,他沖其他站在屋子里的人揮揮手:“都出去吧,田愛國要是不滿意,讓他來找我。他那個兒子是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么?”直呼了南華市委二把手的名字,老人并沒有覺得有什么,身后那幾個幾分鐘之前在徐君然面前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老子出身決定視野,草g"/>**絲逆襲的事情不是沒有,但不得不承認,一個好出身起碼擁有比旁人更高的起點。不僅如此,俗話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看的更遠,井底之蛙能夠看見的不過是那一片井口話不算數(shù)?!?/br>門口的幾個軍裝男人神色凜然,重新認識了這位京城來的紈绔,雖說對方初到嶺南就惹下了不小的麻煩,但是能夠讓參謀長說出拜托了這樣的話來。對于他們來說,自然也就明白以后應該怎么對待李逸風。都是在體制內的人,誰又能夠保證自己一輩子穿著這身軍裝,就算一輩子當兵,又何嘗不需要去經營自己的人脈關系呢。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歸要有七情六欲的,跟品格無關,純粹是本能罷了。目送著老爺子離開,緩慢卻堅定的腳步,不算高大的身材,一臉和煦的笑容,絲毫看不出這是一位經歷過風刀霜劍的洗禮,數(shù)十載軍旅蹉跎的老兵,反倒更像是一個鄰家老爺爺。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動于九吃虧這位大小姐就要闖進去找人家麻煩的架勢。輕輕一笑,徐君然搖搖頭,拉著段云的手說:“我沒事,小姨,讓您擔心了?!?/br>對自己人,徐君然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很好的。段云聞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這才轉過身看向從開始就盯著徐君然握著自己柔荑的某個男人,哼了一聲道:“還好君然沒事,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慘遭無視的徐大公子徐寧這才有了出場機會,看著徐君然問:“見著老爺子了?他怎么說?”一想到自己被某尊大菩薩給嚇的不輕,徐君然就有種想要捉弄一下眼前這家伙的沖動。嘆了一口氣,徐君然搖搖頭,神色有些黯然,有些悲涼的說:“我的事情好說,看在外公和曹伯伯的份上,你們家老爺子沒怎么為難我。不過,小姨和你的事情,唉,不好說啊……”那一剎那,徐寧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