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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懲罰(2)慕容堯再來傾云軒已經(jīng)是三日之後了,剛到弄歡房門口,就聽見里邊季秋和大夫的吵嚷。“為何每次我家公子涂了這藥都好像更難受了些?”季秋站在弄歡的床邊,詢問著大夫。大夫捋了捋胡須,慢吞吞地說:“這藥雖是藥效奇好,可是藥x"/>強烈,你家公子自然要吃些苦頭?!?/br>“那為何不開些藥x"/>溫和的膏藥來?!”季秋想起來這幾話,真是可惡。“我批準(zhǔn)了,過兩日,你就換些藥x"/>溫和的膏藥來吧?!奔厩镞€想跪下求大夫換些藥,沒想到十王爺竟就在門口,還在此時推門進來,嚇了兩人一跳,竟雙腿一軟都跪了下去。“都跪著做什麼,起來吧?!蹦饺輬蛞粨]手,地上的兩人便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站了起來。“這碗里盛的什麼?”掃了這房間一眼,除了床上趴著的人兒,還有地上跪著的這兩個,也就只有桌上那盛著黑汁的碗最現(xiàn)眼了。“這是公子的藥。”季秋喏諾的回答。“那怎麼還不給他喝,這不是都快涼了嗎?”用手觸了觸碗邊,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溫了,再過一會兒,怕就涼了,那藥x"/>,可就沒這麼好了。“這......”季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倒是一邊的大夫為他回答了。“稟王爺,這位公子g"/>本喝不下藥,縱使是強行灌了下去,也會吐出來,故此,這病拖了這麼些什麼,只好加快了上藥的速度,等替弄歡穿上了干凈的衣裳,才湊近弄歡臉旁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歡兒?在說什麼?”慕容堯的聲音似乎是刺激到了弄歡,他的聲音變得更低,甚至斷斷續(xù)續(xù),十分模糊。慕容堯只能把枕頭抽掉,只見上面已經(jīng)濕了一片,知道是剛才弄歡的淚沾濕的,於是再湊近了聽??膳獨g卻又不說話了,只是發(fā)出“嗯嗯”的呻吟聲。“你先回去罷。”慕容堯?qū)δ谴蠓蛘f,那人應(yīng)了一聲,收拾了東西便走了。“歡兒這些的,只把糕點含住了,遲遲沒有吞咽的動作。慕容堯皺了皺眉,自己去倒了杯水,含了一口,然後灌進弄歡嘴里,剛才放進去的糕點就這麼被沖了下去,但是弄歡卻被嗆得直咳嗽。“去熬碗粥來,放些r"/>末,**蛋?!?/br>“是?!?/br>......自己好像處在一個沒有一點光亮的地方,四周都是y"/>冷的氣息,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跑,他想從這個地方出去,卻找不到路,前方似乎出現(xiàn)了一點光,伴隨著那個人的出現(xiàn)。那人手里拿著皮鞭,身上染著一層光暈,臉上是笑著,可是卻叫人從心里發(fā)寒。他想跑,可身後的高墻阻隔了他的路,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逼近。他朝旁邊退去,退到了墻角,那人也跟了過來。“為什麼要跑?!”那人問。想回答,可張了口,卻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只能看著那人的臉色一點點y"/>暗下去,然後高舉起手上的皮鞭......“啊──”弄歡從夢中驚醒,看見慕容堯正躺在自己身邊,瞇著眼,像是一幅被吵醒的樣子。於是自己一點點從他身邊退開,躲到墻角,抱膝坐著。“歡兒?”習(xí)慣一個人睡的慕容堯因為弄歡的驚醒而被吵醒,回過神來就看見弄歡這個樣子,便靠近他,想把他從角落里拉出來。只是手剛搭上弄歡的身子,弄歡就抖得不像話,嘴里也含糊地說這些什麼,慕容堯看出來是不想讓自己接近他。“誒?!公子你醒了!”這時,季秋按吩咐按時送了吃的來,正好瞧見自家公子醒了,心中甚是歡喜,馬上靠近床邊去看,卻忘了此時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慕容堯不耐煩地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季秋被那眼神嚇得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屋子,而弄歡看見季秋卻像是看見了什麼救星似的,從床角爬了出來,抓住季秋的袖子不肯松手。“公子?”季秋不解弄歡的舉動,但是看到慕容堯殺人般的眼神,還是把弄歡的手從袖子上撫了去。弄歡更加驚慌,不安地看著他,這時季秋才看清弄歡嘴里似乎念叨著什麼。“公子你說什麼?”慕容堯似乎也才發(fā)現(xiàn)弄歡嘴里說著什麼,不過自己沒靠近去聽,示意季秋俯下身來聽聽。“救救我......”季秋湊近了去,聽清自己公子說的是這三個字,不知說什麼好,鼻子先是一酸,差點哭了出來。“公子別怕......”季秋想安慰下弄歡,但是還沒說出幾個字就被從床上起來的慕容堯拉到一邊。“你家公子說的什麼?!”“他說......他說,救救他!”慕容堯一驚,沒想到弄歡竟說的是這話。往弄歡那邊看去,發(fā)現(xiàn)他正往這個方向偷看,見自己轉(zhuǎn)過頭去看他,又馬上把頭低了下去,那動作,叫人看了心疼。於是,一步步走回去,把驚慌不安的他圈在懷里,安慰著。“沒事了,別怕?!?/br>季秋見了這幅場景,也在一邊說著。“公子,這幾日都是王爺在照顧你哩!你的藥還有膳食,都是王爺親自喂的!”雖然每次那王爺都是硬把藥和粥灌進公子嘴里,可好歹讓公子喝下藥,吃下東西了,不然,不知公子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顯然這些事情對弄歡來說并沒什麼說服力,他依舊還是在慕容堯懷里顫抖著。慕容堯撫著他的背,不停安慰。心里也有些後悔,不該對他動這麼重的懲罰,讓他現(xiàn)在這麼害怕。只是當(dāng)時看見他被別人觸碰留下的印記,又著實氣得很,才會失了準(zhǔn),往日看上的姬妾,孌童,送給別人玩弄得也有許多,怎麼到了弄歡身上就變成了這樣......算了,還是早日將他贖回府里好了。於是,當(dāng)日夜里,慕容堯就命人備了轎子,把人接了回去,至於那老鴇,竟敢逆了他的意思,看來,這傾云軒的老板娘也是時候換人做了。☆、七.王府在傾云軒里被季秋哄著睡著了之後,弄歡再醒過來之時,身處的是一個自己不熟悉的陌生環(huán)境??礃幼雍孟袷峭砩狭?,床頭掌了一盞燈,季秋正坐在桌邊,挑著桌上油燈里的燈芯,那燈暗下去一些,就又被他挑亮。“季秋。”“???!公子你醒了??!”“這里是哪里?”“這兒是十王爺?shù)耐醺?,你睡過去之後,王爺就命人備了轎子把少爺你接過來了。”“其實王爺人挺好的,原意親自照顧公子,還把我一同接了過來伺候,以前在樓里也沒見過那位恩客對少爺們這麼上心的,還不是玩殘了就扔到一邊去......”季秋的聲音越說越小,小心地觀察著弄歡的面色。“現(xiàn)在什麼時辰了?”“戌時了?!?/br>“這麼晚了......替我熄了桌上的燈,你也快去睡吧?!?/br>“是?!?/br>熄了桌上的油燈,房間里一下子暗了許多,只有床的周圍泛著光亮,弄歡依靠在床頭,撩起袖子,道道鞭痕歷歷在目,還能感覺到的疼痛提醒著他,他現(xiàn)在陪著的人是多麼喜怒無常,又是多麼肆意、殘忍,對什麼人好,也只是一時的吧?畢竟,長得傾國傾城的大有人在,像他這麼風(fēng)流的王爺,又怎麼肯吊死在一棵樹上。想熄了燈睡去,可又不知在怕些什麼,嘴都湊到了燈邊,就是不敢吹滅它。弄歡想了想,苦笑一聲,原來是怕了這一室的黑暗,到時候又不免做起噩夢來,於是還點著燈,就這麼睡下了。朦朧間像是有什麼人進來了,弄歡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脫衣聲,然後床邊的燈就被吹滅了。眼前的光亮突然不見了,弄歡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了一下,接著又睡了過去。早上醒來的時候,弄歡看到枕頭另一半的凹印,心中不免驚嚇,難道說昨夜自己不是在做夢,王爺真的來過?正好季秋這時端了洗臉?biāo)畞?,弄歡問道:“昨夜王爺可有來過?”“這個......不知道啊,小的回去便睡了......”“聽說王爺昨日被哪個大將軍請去喝酒了,到了亥時許才回來,想必回來就回房去睡了,公子你莫不是做夢了吧?”-我倒寧愿自己是在做夢......-“我想出去走走?!笔嵯锤峦曛?,弄歡望著窗外的景色,突然有了出去散散步的心思。“不行啊......王爺說,公子身上的傷還沒有好,讓公子好好在屋里休息呢?!?/br>“就在這屋前看看,不走遠?!?/br>“那好,小的也還沒見過著王府是什麼樣呢?!?/br>比起剛才的擔(dān)憂,現(xiàn)在季秋興沖沖的,像是個第一次上大街的孩子,跟在弄歡身後,四處張望,不放過一點能看進眼里的東西。“聽那個大夫說,王爺住在離這里不遠的中院里,公子住的地方是東院,那間屋子是屬這個院子里位置不錯的一間?!?/br>“公子,那邊的花開的真美,去那邊看看吧!”季秋拉著弄歡,完全忘了自己剛才還在擔(dān)心要讓公子待在屋里休息這件事。弄歡笑著被他拉著走來走去,心情不知道為什麼也好了許多。兩人穿過一條長廊,到了另一個院子,里面的花開的更加鮮豔。他們站在池塘邊,觀賞著里面才結(jié)苞的蓮花。“公子,這里果真是大得很!傾云軒和這里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季秋蹲在池邊的假石上,仰起頭對弄歡說。“呵,這是誰屋子里的人,說話這麼沒輕重,竟把這堂堂的王府與那煙花之地作比!”不知何時,這院子里面竟多了三個人,而且離自己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兩個人是做丫鬟打扮的女子,而為首那位女子,身著淡紫色抹a"/>長裙,外套一件桃紅色輕紗,包裹著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頭戴一支刻花銀釵,相貌甚是妖嬈,只是濃妝豔抹的,讓人看著不舒服,應(yīng)該是那王爺身旁的姬妾一類的人吧。季秋知道自己說錯話,嚇得竄到弄歡身後去,又偷偷地張望著那些人。弄歡發(fā)現(xiàn)為首的那女子正定定地看著自己,然後向旁邊的丫鬟問了些什麼,那丫鬟又在她耳邊回了幾句,瞬間那人的臉色就變得捉/>不定起來。弄歡被他盯得發(fā)毛,只想馬上離開。“季秋,走吧?!?/br>“誒!你這人怎麼這般無禮,見了我家小姐也不過來問候!反而轉(zhuǎn)身就走!”被小丫鬟這麼一說,弄歡不好意思繼續(xù)走,況且兩人本來就離得近,於是轉(zhuǎn)過身去說了句,“見過小姐。”那女子對於弄歡見了她轉(zhuǎn)身就走的行為倒是沒什麼不滿,這下子只冷冷回了句:“有禮?!?/br>季秋心想,這下子總是能回房去了吧。於是拉了拉弄歡的袖子,沒想到兩人一轉(zhuǎn)身,卻正看見慕容堯進到院子里來。“王爺!”旁邊的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一聲驚呼,那個聲音比起之前冷淡的回答,不知道嬌媚了多少,聽到季秋直打顫。“歡兒,你怎麼在這里?!辈贿^王爺對那聲音像是充耳未聞般,注意力都傾注在了弄歡身上。那女子也發(fā)現(xiàn)王爺并沒有在意自己,可仍是一路快步走過去,硬是把自己貼在了慕容堯的身上。“有身孕的人怎麼還在外面亂走,不在屋里好好養(yǎng)著?!蹦饺輬蛘f後面那句話時,眉頭皺得緊,往弄歡那方向看,讓弄歡有了那句話時說給自己聽的錯覺。“妾身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免感覺煩悶,就出來散散心?!?/br>“散完了,就回屋去。”“王爺,妾身今日親自做了王爺愛吃的點心,不如王爺去我那里坐會兒吧?!?/br>“哦?難為你這麼有心,命人把糕點送去我書房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晚些再去你那里。”聽到慕容堯說的話,那女子先是有些失落,不過又聽說慕容堯晚些回去,臉上再次綻開了笑容。“那妾身先退下了?!?/br>等那女子退下,慕容堯不巧正看見弄歡和季秋正悄悄往另一個門口慢慢走過去,季秋回過頭來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慕容堯正看著他們,便不敢再動了,順便也拉了拉弄歡,弄歡回過頭來看,也意識到被發(fā)現(xiàn)了,兩人便低著頭站著不動。“回房去?!?/br>弄歡不敢相信,竟這樣就放過了他,抬頭望去時,慕容堯已經(jīng)離開了這院子。回到自己屋里,弄歡才開始後怕,慕容堯最不喜他不聽話,幸好這次沒懲罰自己,上次的傷才剛開始結(jié)痂......今話語氣算是個什麼意思?!?/br>“你現(xiàn)在倒是知道你是我兄長了,知道你是這一國之君了?不把身體養(yǎng)好,你怎麼當(dāng)這一國之君!”“慕容堯!”慕容堯轉(zhuǎn)過頭,雖然是他剛才那些話失了規(guī)矩,皇兄竟直呼了他的名,想必是生氣了,但是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慕容堯還是皺著眉,走到書案旁。“皇兄,我扶你去榻上歇息會兒?!?/br>“若還有下次,就叫你在府里閉門思過?!?/br>“是,臣弟絕不敢再有下次?!?/br>慕容禹側(cè)躺在榻上,喝盡手中碗里的藥,然後將瓷碗置於榻邊的小桌上。“本來我便想今日召你入g"/>一次,吩咐你些事情?!?/br>“皇兄請說?!?/br>“他日若是我病重......你要好好輔佐汐兒。”“別這樣說,g"/>里這麼多御醫(yī),自然不是吃閑飯的!”“自己的身子,我清楚得很。先聽我說完,汐兒!年幼,與眾大臣周旋的事情他還做不來,你要從中指點......他自小聰慧,再成熟些自然會懂得治國之道......”“臣弟一定竭盡全力?!?/br>慕容禹拉起慕容堯的手,讓他坐在榻上。“你最近瘦了許多?!蹦饺萦碛檬州p觸著慕容堯的臉頰,“但可比小時候結(jié)實多了,那時你身上的骨頭我都能/>到?!?/br>慕容禹的手慢慢下滑,落到慕容堯的腰部。“這里可緊實多了?!?/br>“皇兄......”慕容堯一只手撐在慕容禹腿邊,一只手伸出去想撫上慕容禹的臉,只是還未碰上......“我累了,你退下吧?!蹦饺萦頁]揮手。“是......”......“公子,該上藥了。”季秋從柜子里拿出藥瓶。“早上不是才上過藥麼?”“大夫說,這藥的藥x"/>不必之前的好,所以每一句喜歡......-“你剛才,酒喝得多就睡過去了?!?/br>“是嗎?近來酒量是越來越差了。”“呵,酒量好又算是什麼好事呢。桌上的解酒湯,我現(xiàn)在端來給你喝了?!?/br>“好。”慕容堯端過慕容禹給他的碗,猛地把里面的湯藥喝下。-喝了,酒就能醒了,不過是醉一場......可只是醉一場,我也愿意,至少醉著的時候,我的心,我是明白的。-慕容禹將空碗放回桌上,又坐回了床邊。“我走之後,可沒人再這麼照顧你了?!?/br>“是,弟弟自當(dāng)注意?!?/br>“按母後在g"/>中的地位,應(yīng)是沒人敢來招惹你,可你也要小心。”“弟弟知道。”“若我,若我此次征戰(zhàn),遭遇不測......”“哥哥!”“你先別急,只是若是遭遇不測。立新帝之後,母後未必能保你一世無憂。我已與母後說過,真是這樣,便早早將你封王,送去一個遠離京都的封地?!?/br>“哥哥......”這一聲叫出來,慕容堯已是哽咽,“那你此次,必定要凱旋而歸?!?/br>-當(dāng)然,若我不在,誰由得你一世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