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黑話
“師爺,是我買的,今兒早上才買的?!?/br>三兒被苗六指問的一愣,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順口說道:“也奇了怪了,這盒煙沒離我口袋啊,難道是賣煙的老板記得號碼?”“就這腦子,還能當(dāng)神偷?鴻鵠這眼神是真的不行啊?!?/br>看著三兒,苗六指的臉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他也算是看著這幾個孩子長大的,知道三兒的腦筋有點遲鈍,平時失手被打次數(shù)最多的,也就是他了。“師父,您的意思是,這號碼是警告我們的那人留下來的?”于鴻鵠在苗六指將煙盒搶過去的時候,就想通了這處關(guān)鍵,還算是個明白人。“對,就是他?!?/br>苗六指伸手拿起了石桌旁的拐杖,在地上頓了頓,說道:“鴻鵠,你去瑞賓樓買點褡褳火燒,到金生隆炒個爆肚,再到和成樓切兩斤醬豬頭r"/>,恒瑞老號的醬牛r"/>也來一斤,另外全聚德的鴨子也來一只吧……”一口氣報出了五六個菜名,這些都是京城地道的地名吃,除了全聚德的鴨子名聲在外,其它幾種,卻只有在京城生活很多年的老人才知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離,消遣爺怎么著再不說話掛了啊!”謝軒這會開著那破面包車,拉著秦風(fēng)往學(xué)校趕呢,剛才在路上車胎爆掉了,換胎換的他一身臭汗,心情正壞著呢。“老榮?”苗六指試探著說出了兩個字,如果對方是同行的話,應(yīng)該能聽得懂這兩個字的意思,如果不是的話,那電話就算是打錯了。“你打錯了,爺姓謝,不姓榮!”謝軒沒好氣的掛斷了手機(jī),加速超過了前面的那輛車,嘟囔道:“什么老榮,還老謝呢,哥們有那么老嗎?”“叫你什么?老榮?”秦風(fēng)聞言一愣,自語道:“我還以為那邊都是些不上道的家伙呢,敢情也有明白人啊?!?/br>謝軒莫名其妙的看著秦風(fēng),開口問道:“風(fēng)哥,您說什么呀?什么明白人?”秦風(fēng)想了下,說道:“軒子,車子靠路邊停,可能一會還有電話過來,我來接就行!”謝軒不知道老榮的意思,秦風(fēng)卻是門兒清啊,在解放前的那套江湖黑話中。老榮就是小偷的意思,對方說出這兩個字,顯然是在試探。“哦,我知道了?!敝x軒答應(yīng)了聲。打了轉(zhuǎn)向?qū)⒚姘嚬杖氲搅寺愤吷?,拿出手機(jī)遞給了秦風(fēng)。這手機(jī)剛掏出來,鈴聲就響了起來,卻是苗六指懷疑自個兒年老記憶力衰退。又撥打了一遍電話。按下接聽鍵后,秦風(fēng)也不待對方說話,直接開口道:“合字上的朋友?攢兒亮嗎?報個萬兒吧!”秦風(fēng)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問對方,是不是江湖道上的人?如果要是懂事理的話,就報上自己的姓名和來頭。之前在潘家園鬧出的那檔子事,看似是秦風(fēng)將對方偷了個干干凈凈,其實卻是秦風(fēng)占著道理的,是以說話比較硬氣。聽到話筒里傳來的聲音仍然是很年輕,但那口黑話說得倒是很嫻熟。苗六指微微一愣后。接口道:“合吾。小輩半開眼,抹了盤子,辦了肘山。請您來抿山,給您叩瓢兒……”合吾的意思是江湖同道。半開眼的意思是對事情一知半解,也有不明白事理的意思,抹盤在黑話中,可以用丟人來解釋。至于肘山是買酒,抿山則是喝酒,叩瓢兒這句話就有些重,是磕頭賠罪的意思。這句話合起來的意思就是,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我的晚輩不明白事理,得罪了您,丟了臉,我讓人去買了酒,請您過來喝酒,當(dāng)年給您磕頭賠罪。以苗六指的身份,說出這等話來,算是給足了對方的面子,他相信對方要是聽得懂他的話,應(yīng)該是會來的。“您是太歲海了的,攢兒亮,說個倒、陽、切、密,我一準(zhǔn)兒到!”果然,電話中傳來了對方的回復(fù),意思就是您是老前輩,明白事理,只要說個東南西北,我馬上就能過去,倒、陽、切、密四個字,在黑話中就代表著東南西北的方位。“好,我在……”聽到秦風(fēng)的這番回復(fù),苗六指再無疑慮了,對方雖然口音年輕,但這些黑話,不是在解放前的江湖上廝混過來的人,絕對是說不出來的。苗六指在入獄之初的時候,監(jiān)獄里還有些老朋友能對上這些黑話。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老朋友一個個都過世了,他差不多有三十多年的時間,沒有再和人說過這些話了,剛才和秦風(fēng)對話時,都有些生疏了。這也讓苗六指對秦風(fēng)不敢小覷,對方能如此流利的說出這些,顯然平時用的很多,說明對方還在江湖道上混,而且交往的,還都是老輩人。只是苗六指卻是不知道,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載昰逼著秦風(fēng)用這些詞匯和他說話,但凡有一句不對,那沾著鹽水的柳枝,就會毫不留情的抽到秦風(fēng)身上。------------------------“軒子,走,回頭,到景山公園那附近去……”掛斷電話后,秦風(fēng)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以潘家園那幾人的手段,他原以為是沒什么傳承的老榮(賊),沒成想?yún)s引出來了個老家伙。在江湖中,想盤道,也就是套對方的來歷,黑話無疑是最適用的,剛才那一番對答,就是連津天的常四爺都對不上來,可見對方是個經(jīng)年老賊了。“風(fēng)哥,您剛才又和人說黑話了?”謝軒發(fā)動了車子,一臉羨慕的看向了秦風(fēng),剛才那番話的每個字他都聽到了,但那些話連起來之后,謝軒卻是一個詞都沒能聽懂。秦風(fēng)伸手在謝軒頭上拍了一記,說道:“讓你小子學(xué),你非嫌拗口,現(xiàn)在聽不懂了?”“嘿嘿?!敝x軒笑嘻嘻的說道:“風(fēng)哥,您的那些黑話早就過時了,學(xué)不學(xué)都一個樣。”“真過時了嗎?也未必吧。”秦風(fēng)搖了搖頭,解放前活到現(xiàn)在的人可不少,尤其是川省那邊,老輩的袍哥和舵爺,還都在沿襲著故老的習(xí)俗。ps:ps:有月票給月票,沒月票支持幾張推薦票吧,打眼的努力,相信朋友們都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