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01

1.

夏那麼久？”

“沒什麼?！?/br>
曲光不由自主地把試卷攥緊了一些。

藍彥只是略帶疑惑地掃視了他一眼，見曲光也沒有想說的意愿，就把一直提在手上的飯盒拿到a"/>前，“你這麼晚才回來，估計也來不及吃飯。我那時候就想你可能會忙，就順便幫你打了一份?！?/br>
“我……”

剛出聲，肚子就恰到好處地響了一下。曲光一下子就尷尬地僵在原地。

“看吧，我就知道。”藍彥伸手摟過他的肩膀，將飯盒塞到曲光另一只手上，“你得感謝我想得那麼周到?！?/br>
曲光抬眼看藍彥的側(cè)臉，清晰的下巴線條，“你該不會專門跑回來，在我的教室門口等著我，就是為了這個吧？”

“也不算是啦……”視線里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搔著下巴。

像是一束暖熱的光從下往上映照到a"/>口的位置，一路溫暖到心底。

“不說這個了，找個好地方吃飯去吧。”藍彥干脆利落地轉(zhuǎn)移話題?！白甙?，走吧……”在後面推著曲光往前走。

“喂！”曲光只來得及這麼反對一聲，就被藍彥帶著漸行漸遠。

道。

曲mama板著一張臉，以往極少看到的嚴肅模樣。她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剛才你的班主任已經(jīng)給我們打過電話了，是關於你這次月考數(shù)學考試成績的事……”

曲光心里咯！一下。

☆、第二章03

3.

“今完就背著書包上了二樓。

藍彥直覺氣氛有哪里不對勁。

“阿姨，曲光他……”

曲光mama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啊，阿姨要去做飯了。藍彥你在晚飯前可以先在客廳里看看電視，或者到處逛逛也行。”說完就急匆匆地走開了。

曲光家的晚飯時間和別人家相較起來相對要更晚些，因為曲光爸爸是某間廣告公司的職員，為完成公司的任務總要拖延那麼點下班時間，為了等他，所以晚飯時間也相應地跟著推遲。

已經(jīng)是七點半了，餐桌上是三菜一湯。清炒四季豆，r"/>沫蒸蛋，還有曲光mama說給的焗烤蝦，再加上淮山排骨湯。四個人圍坐在桌邊，曲光和藍彥挨著，對面是曲光mama和爸爸。

湯呈r"/>白色，里面是褐色偏淺的淮山在沈浮。曲光用湯匙一下一下舀著碗底，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湯，看起來像是沒什麼胃口。

“來，藍彥，多吃點?！鼻鈓ama又夾了一只蝦到藍彥的碗里。

“謝謝阿姨。”藍彥回答得有些機械。算上剛才那一只，她夾到藍彥碗里的蝦已經(jīng)超過盤子里的三分之一了，可以這麼說，光是蝦已經(jīng)讓藍彥忍不住想要打飽嗝了。

“人家有手有腳的，讓他自己來吧。自己想吃什麼就夾什麼，不用客氣的?！贬嵋痪湓捠乔獍职謱λ{彥說的。

藍彥點點頭。

曲光爸爸又瞄了眼曲光，“怎麼都不吃？”這句話讓曲光mama注意到了曲光的樣子，一雙筷子在空中點啊點的，“沒食欲？還是菜不合胃口？”

“不是?！鼻鈸u頭。

“那就好好地吃飯，吃飽點，媽今變化的話基本不大。像是現(xiàn)在的午餐時間，藍彥照舊拿著便當盒下來找曲光。

低頭扒拉著飯，配菜里的炒豌豆還是被曲光挪到了一個角落單獨留了下來。

藍彥掃一眼：“又不吃？”

“太硬了，我牙疼?！鼻膺肿欤路鹗且C明一樣露出一排牙齒。

藍彥打量了一下，“果然是晚上沒好好刷牙的結(jié)果吧，牙齒都黃了一圈。”

“你管我！”

為了掩飾自己臉上將要泛起的紅色，曲光更加使勁低頭扒飯。

“拿你沒辦法……”

便當盒給拉過去一些，一雙筷子把堆在一塊的豌豆轉(zhuǎn)移到對方的餐盒里，“老是不吃蔬菜，小心營養(yǎng)不充足，維生素不夠?！?/br>
曲光低著頭，瞇起眼，看到塑料盒邊緣有光線投下來投s"/>出的一圈毛邊。

像是和平常一樣沒有變化。

“周末的話果然還是去逛東大街的名牌店比較好吧?！?/br>
──來自後面女生的對話。

“可是我還是覺得去鍾樓好點，而且那里的地下商場也很贊?！?/br>
圍坐在一起吃午餐兼閑談，聊的應該是周末的出行計劃。大概是小團體間約好了到那道，“也沒在做練習。我敲了那麼久的門也沒反應?！?/br>
“不是，我在想一道題目?！鼻庀乱庾R地找借口。

“想題目想到連筆都拿反了？”

“??？”

跟著母親的目光往下看，鋼筆的筆尖一端不知何時轉(zhuǎn)向了自己。

借口不到三秒鍾被迫宣布完敗。

“……”

“別老想些有的沒的，先把心思放在學習上?！?/br>
最後還是曲光mama大發(fā)慈悲放過了他一馬。只是小小地說了一句就沒再說什麼了。

樓下的電話鈴“叮鈴鈴”地響。

“媽，有電話來?！?/br>
“沒事，你爸在樓下，他會接的?！?/br>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聽到老爸跑過木質(zhì)地板過道接電話的聲音。

曲光mama彎下腰，“我看看你的練習做得怎麼樣了？”

就是因為猜到她會這樣說，曲光才會一開始就想支開她。就憑自己坐在房間超過一個小時還沒做完三道數(shù)學題的成果，被看到的話一定會惹她生氣的。

不過曲光還算平時的人品值足夠好──

“老婆，下來一下?！?/br>
樓下及時地傳來自家父親的喊聲。

“專心點學習?！?/br>
曲光mama叮囑他這麼一句後就下了樓。躲過一劫的曲光松口氣，不敢再神游，我這樣做，是不是把孩子逼得太緊了？”──說的是周末要求曲光留在家做習題這件事。

曲光爸爸安撫似地笑了笑，“你也是為了他好嘛。──班主任都把電話打到家里來了，不對他要求嚴格一點怎麼行。免得他因為以前的一些小成績就自得意滿了?！?/br>
“是啊……”

雖然遲疑著，但還是點點頭，接受了他的說法。

在窗戶邊曲光起身探望的目光中，搭載了自己父母的流線型漆紅色小車駛離了街道。

剛剛用手機接起的電話，那通喊話還停留在耳邊。

“曲光，現(xiàn)在你的爸媽應該都已經(jīng)出門了吧。怎麼樣，你要不要出來？我等你一起去游泳池?，F(xiàn)在！立刻！馬上！”

──是藍彥給自己打過來的電話。

☆、第二章06

7.

來人往的街道，一個男生半強迫地拉著後面的一個男生走著。後面的那個男生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掙脫無果，只得跟著對方的步伐走。

“藍彥，我都說不想去了。”

“不行，我好不容易說服我爸媽今。

曲光給他這麼一說想起了罪魁禍首就在自己的身邊，抓住他的肩膀搖晃個不停，“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不要再搖了。”

藍彥按住曲光晃動的雙手，停下他的動作，頭腦還因為劇烈的震蕩有些微微的眩暈。頓了頓，他看向曲光，白晃晃的節(jié)能燈光落在他的笑容上撲閃撲閃的，“……但是今道。找到客廳燈光的開關摁下，順手也開了樓梯的光。

依然是沒有聽到曲光的回答。曲光mama於是沿著開了燈的樓梯走上去，二樓也是漆黑一片，籠著一層蒙蒙的暗。她走到曲光房間的門前，房門虛掩著，試探x"/>地一推就開了，“曲光？”

右手邊是開關，按下，房間的燈光“啪”地一下亮起。

書桌上是呈攤開狀態(tài)的習題冊，沒合上筆帽的鋼筆靜靜躺在書的夾縫處，半開的窗戶簾布起落不定。房間里空無一人。

曲爸爸在樓下把一樣一樣東西收拾好的，正拾掇到一半，就見到自己一進門就上樓找兒子的老婆面帶不渝的走下來。

“怎麼，曲光不在家？”

“這孩子，明明有叮囑他好好在家學習，居然在我們出去之後就跑出去了?！彼Z氣里有著明顯的不高興。

“小孩子嘛，總是貪玩點的。回來說說他就好。”曲爸爸倒是不太在意。

門口這時傳來開鎖聲，鑰匙旋轉(zhuǎn)半周後門鎖“噗”地開啟。

“瞧，這不是回來了嗎?！?/br>
沒等曲爸爸把話說完，她已經(jīng)快步走到了玄關。

叉腰剛想把回來的人劈頭蓋臉地罵一頓，但眼前的人又令她的動作停住，“藍彥？”

“阿姨?！彼{彥對著她展露笑臉。

“媽。”

而曲光在藍彥的身後探出頭，小心翼翼地喊道。

☆、第二章08

8.

“阿姨，今天的事請不要怪曲光，是我硬要帶他出去的?！?/br>
才在客廳坐下，藍彥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

曲光mama看了眼在旁邊乖乖站好的曲光。

“……因為我想，阿姨您這樣每天給他安排學習計劃和任務，曲光他一定沒有空余的時間可以娛樂。我知道，阿姨您這麼做是為了曲光著想，希望他能夠通過大量的練習把以前缺漏的地方補回來，不過娛樂也是必要的，是對學習有好處的。勞逸結(jié)合每個人都知道，但真正明白它的重要x"/>的又有幾個呢？”

曲mama轉(zhuǎn)頭看看自己的老公，他對自己點點頭。於是回過頭繼續(xù)聽藍彥說下去。

“……學習不僅需要時間，更要注重效率。阿姨您應該有發(fā)現(xiàn)最近曲光的學習效率有所降低吧，以往能按時完成的計劃拖延了，而且質(zhì)量也不如以往。這就是因為過重的負擔導致了頭腦的不靈活。學習效率的提高最需要的是清醒敏捷的頭腦，而恰當?shù)膴蕵沸蓍e就是最好的幫助?！?/br>
一直聽著的曲mama面色逐漸轉(zhuǎn)緩?；貞浧鹱罱獾膶W習情況，確實是和他說的一樣。

藍彥見狀，趁熱打鐵：

“如果阿姨您放心的話，可以讓我來監(jiān)督曲光的學習，安排他的學習時間。而且我也會幫忙

找出他的缺漏點，和他一起補回來?！?/br>
曲mama低頭沈吟著。

“媽，我保證，下次的月考我一定會拿回前三名?！鼻庠谝贿叧脛菡f道。

“這可是你說的啊，”她抬起頭，眼角舒展開的皺紋像是一個微笑，“那好，我就同意藍彥說的?！?/br>
藍彥悄悄在桌底做了個握拳勝利的手勢。

回到曲光的房間。

“你說要幫我進行學習計劃，那現(xiàn)在有想法了沒？”曲光回過頭看向隨後走進的藍彥。

藍彥笑著說，“當然?！蹦贸鲈缇蜏蕚浜玫哪菑堅嚲怼?/br>
試卷皺巴巴的，卻有些眼熟。曲光湊近點看，“這個是……”自己那張本應該早就扔掉了的數(shù)學試卷，不知道為什麼現(xiàn)在到了藍彥的手上。而除了自己黑色的筆跡和老師批改留下的紅勾叉，旁邊還多了藍筆書寫的注解內(nèi)容──全都是導致自己錯誤的課本知識點概括總結(jié)。

“首先從這張試卷開始吧。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彼{彥說。

明白過來對方在自己不察覺的時候為自己做的一切，曲光裝作一點也不在意地別過臉，“字寫得真差?！?/br>
“喂──”

“不過，知識點倒是寫得蠻詳細的啦?！鼻鈸蠐夏橆a，“謝了。”皮膚淡淡的紅從細長的脖子蔓延到耳垂。

“真是傲嬌的家夥。”

用的是無可奈何的語氣，但藍彥卻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那天晚上星光不顯，月色美好，流云和晚風一齊歌唱。

9.

再到之後，又是一次月考過後。

上午的第二節(jié)課後一樓走廊的中廳光榮榜上就貼出了學生們的成績和排行，剛到課間那里就擠滿了看成績的人。

“麻煩讓一下，麻煩讓一下?！彼{彥費了老大的勁才勉強擠到了前頭的位置。

順著榜單一路自下往上看，均沒看到曲光的名字，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了第一位。

“曲光，曲光，你考了年級第一誒！”

半晌回過神的他想起來要告知擠不進來、等候在人群之外的曲光。

“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了?！蹦猩p手交疊在a"/>口，自得意滿地道。

好吧，雖然很替他開心，但藍彥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曲光確實是有些欠扁。

看完成績之後一起往回走。

“那天沒去成的地方，後天星期六要不要再去一趟？”

“什麼？”曲光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藍彥抓不住頭腦。

“游泳啦，我是說游泳啦?！鼻鈱Ψ磻t鈍的藍彥有點氣惱，“上次不是沒有去成嗎，星期六一起再去一次吧?！?/br>
“喔，這個啊──”

拖長的尾音吊足了曲光的胃口，“夏天到了，去游泳不是當然的嗎？”

──夏天到了要去做什麼？

──當然是要去游泳咯，笨蛋！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