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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毫不掩飾的認真與關切而感動。一個男人,在懷疑你隱瞞了不治之癥時還依然選擇了不離不棄,她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么能拿來驗證他對她的感情。有了孩子,終歸是件喜事。她與他的事情,也不是違背了人倫與常理的結合。她是不是應該把驗孕棒的事情也跟他說一說?免得白紙黑字的妊娠報告直接拍到他眼前,會把他給嚇懵。吃完飯的雷佑胤被唐景瀟指使著去廚房用新裝好的洗碗機。電源打開,雷佑胤乖乖將餐具都分門別類的放進去,不用再擔心他金貴的身子會不堪承受這些滑不溜手的餐具。另一邊,唐景瀟已經打開了衛(wèi)生間的儲物柜柜門,將前些天她藏進去的驗孕棒給翻了出來。老實說,其實連她自己都沒來得及完全消化突然之間被上天賜予了一條小生命的事實。就像金貝貝說的。別人家牙牙學語的小rou球固然可愛,可當這個rou球更多的時候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舉止,而需要更多的關心、照顧與教導時,加之在她身上的責任其實更大于情感沖動。她惴惴不安的捏著驗孕棒從衛(wèi)生間一路走進了廚房。雷佑胤將落在洗碗機上的目光轉移到她身上,“手里藏了什么?”“嗯……”走到雷佑胤身邊的唐景瀟開始醞釀開場白。她不停給自己加油打氣。有孩子總好過是生離死別。她讓雷佑胤把手伸出來,然后羞怯的,將藏在袖子里的驗孕棒輕輕地放了上去,示意他接住。“一個……意外驚喜?!?/br>雷佑胤很快就察覺過來他握住的東西是什么。他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煞白。捧著驗孕棒的手就像是被壓在了五指山下,絲毫使不上勁。他想像常人一樣變現(xiàn)出欣喜、激動,可,心底卻又一個恐懼的聲音在無限的擴張,直至將他完全吞噬。……她有孩子了。她真的有孩子了。雷佑胤覺得自己完全喘不過氣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視線之中晃成了虛影。不可以有孩子。怎么可以有孩子!一直滿懷期待地注視著他的唐景瀟,將他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看在了眼中。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雷佑胤一瞬間慘淡下來的那一張臉。有慌張,有痛苦。有逃避,有掙扎。他也同她一樣驚慌失措、惴惴不安。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臉上沒有欣喜與感動。唐景瀟臉上的笑意在空氣之中逐漸凝固。只有兩個人的廚房里,洗碗機發(fā)出來的機械聲填充著兩人之間古怪的沉默。沒有人愿意先開口。雷佑胤不敢。唐景瀟害怕打破這種沉默。她的腦海中閃現(xiàn)過千百種念頭。雷佑胤陪在她身邊的每一個畫面,贈與她的每一份感動,都是支撐她此時此刻站在這兒的原因與力量。她的胸腔之中仍有熱血。哪怕眼神閃爍著驚疑,可心底卻不停地告訴自己——他或許只是太緊張了。一步之外的雷佑胤終于止住了自己的顫抖。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伸手過來將唐景瀟重新抱在了懷里。唐景瀟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很快,又很沉重。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一如那一晚他在小區(qū)外頭捉著她的手。“我們去把孩子…拿掉吧…”輕若鴻羽。重若錐心。呆愣住的唐景瀟張了張嘴,卻沒能出聲問出口。她察覺到抱著她的手臂很用力,是那種能傳遞出主人痛苦心情的用力。“現(xiàn)在…不需要孩子…以后…也不需要…”雷佑胤的聲音穩(wěn)定下來,態(tài)度堅定,幾近一字一句。57,抉擇<說到愛(花欲燃)57,抉擇唐景瀟的名字剛出現(xiàn)在市婦產醫(yī)院的掛號名單上,顧嘉誠已經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幾日未能見她,此刻一聽到風吹草動便習慣性的緊張。“她身體還好嗎?孕吐得厲害嗎?……你有沒有問她最近吃東西有沒有問題?她身邊有沒有家人陪她?”坐了一上午門診正趕上午休喘口氣的往日同僚再明顯不過的感受到了電話那頭顧嘉誠初為人父時的欣喜若狂。他掙扎再三,終歸還是于心不忍,出言打斷了顧嘉誠的美好幻想。“她是一個人來的。目的是咨詢終止妊娠?!?/br>顧嘉誠聞言愣在那兒。一時之間不知自己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如果說上一回他同唐景瀟見面是時,認定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血脈是他主觀的臆想的話,那么今天,唐景瀟獨自一人去醫(yī)院要求終止妊娠,無疑就是從側面證實了他的猜想。唐景瀟那樣溫柔又和氣的女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選擇。顧嘉誠覺得自己是個混球,而且還是混蛋至極的那一種。他的所有愧疚、所有悔過,加起來都不足以抵消他對唐景瀟造成的實質性傷害。他握著手機,語氣緊張又干澀,“你同意進行手術了?”對面嘆了口氣,答得干脆,“沒有。你知道,現(xiàn)在流產指標卡的嚴,除非是確診胎兒畸形或者未成年懷孕,不然基本爭取不到手術資格?!?/br>顧嘉誠一瞬間感覺自己被這一句話救贖了。“所以……孩子,還好嗎?”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悵然。“正常宮內孕,大于七周,無法藥流。你要不再跟她聊聊?產婦這個年紀你也知道,無論用哪種辦法中止妊娠,對身體傷害終歸是存在的。”“謝謝!謝謝!”顧嘉誠發(fā)自內心地感謝今天他所聽到的一切。不管是出于什么立場,他都希望唐景瀟不要再受到任何傷害。最重要的是,只要孩子還在,他就還有機會。帶著口罩的唐景瀟拿著彩超報告,心情復雜地站在婦科門診外頭的走廊里。彩超報告顯示,就診人年三十,早孕宮內單活胎,八周6天±,胎兒一切正常。方才坐診的大夫公式化地勸她再考慮一下,并認真同她講明了終止妊娠的注意事項和可能產生的問題,如果確定要終止妊娠,需要提前做好準備再過來重新預約掛號。唐景瀟同大夫道謝,重回溢滿了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她靠著墻,眼神茫然地看著周圍在丈夫或家人陪伴下來來往往的年輕女性,回想起做彩超時,在屏幕里看到的那一個安靜躺在她zigong內開始擁有意識的小rou球,不知怎地,忽然之間委屈得想哭。那一天,當雷佑胤說出那一句擲地有聲的話之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跟他大吵了一架。她的歇斯底里讓雷佑胤的眼中滿是委屈及恐懼。可,哪怕在雙方都情緒失控的情況下,雷佑胤依舊強硬又心疼地抱著她,不斷念叨著他愛她。可是,這種情況下,愛有用嗎?唐景瀟心寒。心寒的不僅僅是雷佑胤讓她拿掉孩子。她心寒的更是雷佑胤自始至終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