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雀(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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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蕭煜仍留在小茅屋,夏如嫣看天都黑了,忍不住提醒他:“皇兄,你不下山么?”蕭煜原本坐在窗邊看外面的風景,聞言轉(zhuǎn)過頭:“嫣兒要睡了?”夏如嫣點點頭:“差不多該是歇下的時候了。”蕭煜便站起身:“那我這就出去。”夏如嫣看他走到院子里,在木桌旁坐下,不由一愣,下意識跟出去問:“皇兄不走?”蕭煜將腰間的長劍放到桌上,淡淡地道:“不走,下山太浪費時間?!?/br>“可是……”夏如嫣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嫣兒,不要趕皇兄?!?/br>月光底下,他面容沉靜,一雙眼定定地注視著她,夏如嫣未出口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半晌,她側(cè)過頭:“那我叫馨月過來睡,皇兄睡馨月的房間吧。”“不必了,我不習慣睡別人的床?!?/br>蕭煜一口拒絕,大有在院子里坐一晚上的意思,夏如嫣實在拿他沒轍,往隔壁看了一眼,燈已經(jīng)熄了,窗口黑漆漆的,顯然馨月已經(jīng)睡下。她咬了咬唇,只得道:“…那皇兄進屋來吧?!?/br>一刻鐘后,夏如嫣屋子里的燈也熄了,她側(cè)躺在床上,身后是男人高大結(jié)實的身軀,這張床很窄,兩個人都平躺未免有些舒展不開,夏如嫣只得側(cè)著,可是這樣的姿勢又像是被他從后面抱住一樣。兩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一張床上共眠,夏如嫣背對著他,總覺得后背隱隱發(fā)燙,他只是挨著她,并沒有做別的什么,卻依舊令她心跳加速,連雙頰都禁不住有些發(fā)熱。她閉上眼,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然而身后兩道有如實質(zhì)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房間里很黑,繚繞著淡淡的艾草氣息,還有蕭煜衣物上的熏香,那是夏如嫣無比熟悉的氣味,她仿佛又回到在宮里的時候,那時他總喜歡從后面摟著她睡覺,有時讓她覺得束縛,但有時卻又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她心里正胡思亂想,忽然身后的男人動了,夏如嫣的身子一下子繃緊起來,隨后感到蕭煜從床上下去,走到桌旁拎起了茶壺。原來是要喝水,夏如嫣松了口氣。片刻后蕭煜回到床上,夏如嫣往外讓了讓,誰知床實在太窄,她一挪整個人就懸了空,幸虧蕭煜動作快,一把將她撈住,夏如嫣這才沒從床上摔下去。“怎地不小心些?”蕭煜攬住她的腰,將她圈在懷里,夏如嫣定了定神,耳朵根已經(jīng)紅了起來,小聲地說:“…我沒事了,謝謝皇兄……”她以為蕭煜會松手,沒成想他卻依舊摟著她,他身上很燙,隔著衣物也讓夏如嫣覺得有些熱,她不適地動了動,隨即便感到臀后抵上來一個東西,夏如嫣一僵,有些磕磕巴巴地道:“皇、皇兄……”“嫣兒莫怕,皇兄不動你?!?/br>蕭煜吻了吻她的發(fā)頂:“就讓皇兄抱抱你可好?”夏如嫣抿了抿唇,最后還是沒拒絕,男人就這樣從后抱著她,屋子里靜悄悄的,片刻后蕭煜突然又開了口:“嫣兒,你什么時候才愿意跟皇兄回去?”房間里依舊一片安靜,他并沒有得到夏如嫣的回答,過了許久,久到蕭煜以為她都睡著了,小姑娘才輕輕地說了一句:“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br>他沒再開口,只默默抱緊了她,他想起那一日找到她的時候,也是在這間小茅屋里,他求她回去,她卻將手從他掌中抽了出來。她說:“可是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才是我想要的自由。”當時他覺得唯一的一點希望似乎都破滅了,隨后而來的是他快克制不住的把她強行帶回去的沖動,他想把她帶回去,看得更緊一些,讓她沒有任何機會逃走,這樣她就會一直留在他身邊了。但他無端又想起了當初馨月告訴他的那句話,她想要自由,她想要沒有束縛的生活,如果他強行帶走她,她一定會恨他。他想起那日在恩和殿,還沒有查看那具女尸的時候,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與那時比起來,至少現(xiàn)在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他還能看見鮮活的她,還能和她說話,這已經(jīng)是極大的幸運了。于是他努力將那些負面情緒壓了下去,選擇了對她的妥協(xié),他問她以后自己能不能去見她,當時小姑娘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頭。與那時相比,他現(xiàn)在還能將她抱在懷里,已經(jīng)是極大的進展了,可是人終究是貪心的,得到了一點就忍不住想要更多,他抱著她,啞著嗓子說:“我為你置下了侯府,你回京城以后可以住在侯府里,也不用回宮,這樣不好嗎?”夏如嫣輕輕搖了搖頭:“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皇兄,我現(xiàn)在還不想回京城?!?/br>她心里清楚,京城是天子腳下,只要她回去了,跟在宮里也不會有太大區(qū)別,還不如就留在青悅城,離得遠,一兩個月見一次,反倒省心自在。蕭煜又沉默了許久,最后輕嘆了一聲,親了親她的后頸:“好,皇兄都依嫣兒?!?/br>…………蕭煜在山上呆了四日,第五日才回了京,他走的時候夏如嫣在院子里坐著發(fā)了好一陣子的呆,馨月過來喚她吃午飯,連喚好幾聲她才回過神。看她吃飯也心不在焉的模樣,馨月忍不住道:“姑娘,您…您對皇上也不是無意的吧,為何不跟他回去呢?”夏如嫣愣住,馨月見她看過來,忙道:“奴婢不是覺得陪姑娘呆在這里不好,就是覺得…皇上現(xiàn)在為姑娘做了這樣大的改變,還封了姑娘做女侯,奴婢覺著姑娘對皇上也是有意的,為何不重歸于好呢?”夏如嫣默然,半晌才喃喃道:“或許…正因為他是皇帝吧?!?/br>————————————————————————————————————皇兄皇位不會有問題的哈,估計兩章內(nèi)就會結(jié)束了。宮中雀(七十一)八月之后,很快到了九月,夏如嫣從山上搬回了城里,她在山上的這些日子周圍的街坊鄰居似乎又有變化,有兩家遷走了,也不知新來的住戶是什么樣的人,平日從沒見過他們露面。九月中旬的時候,城中突然傳來個消息,被圈禁的大皇子不知什么時候被他的人救了出去,在南方領兵反了,據(jù)說已經(jīng)攻下了兩座城池,頗有些來勢洶洶的意味。“圈禁的大皇子?”夏如嫣愣了愣,“他什么時候逃出去的?”夏如嫣記得原劇情里面只提過一句,大皇子當初似乎有篡位的嫌疑,被先皇圈禁了,但先皇臨終傳位給蕭煜時,要他答應留大皇子一命,因此蕭煜繼位這么多年,始終沒有動大皇子。但沒想到都這么久了,大皇子居然還能死灰復燃,這倒是令夏如嫣很有點意外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一個月前的事了,直到最近大皇子起兵才發(fā)現(xiàn)人逃了?!?/br>馨月也只是從外面聽說,具體并不很清楚,夏如嫣若有所思,過了片刻又問:“其他還有什么消息?京城有動靜么?”“姑娘,京城那邊好像沒什么大礙,現(xiàn)在咱們大梁國富兵強,既然都派了大軍去鎮(zhèn)壓,應當很快就能平復了?!避霸碌馈?/br>說是這么說,夏如嫣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猶豫了兩日要不要寫信去問蕭煜,沒成想反而先收到了蕭煜的書信。信中將大皇子這件事簡略說了一下,似乎是一個月以前有人喬裝成大皇子將他換出來,后來大皇子起兵,那邊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人是假扮的。不過蕭煜在信中說大皇子只是勝在出其不意,朝廷大軍已經(jīng)派出去,不日就能鎮(zhèn)壓下來。收到這封信,夏如嫣心中稍稍安定,別的不說,蕭煜在治國方面向來出色,更何況他本身也曾領軍打仗,他都說沒問題,應當就無須擔心了。信的末尾還提到,因為這件事,他近期可能無法來看她,待剿滅了亂黨,他再來青悅城。隨信送來的還有幾大箱子東西,里面有冬日穿的衣裳,還有新制的狐裘等保暖之物,補藥也裝了滿滿一大箱,夏如嫣看著那些東西心情未免又有點復雜,最后只讓馨月將東西收起來,日子還是如往常那樣照過。轉(zhuǎn)眼到了十月,據(jù)說戰(zhàn)況并不如想象那般輕松,有些地方官員歸順了大皇子,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令夏如嫣吃驚的消息。伯恩公居然也轉(zhuǎn)投了大皇子麾下。據(jù)說伯恩公是帶著夫人兒子偷偷離開京城的,伯恩公府的財物已經(jīng)轉(zhuǎn)移一空,留在府里的不過是些下人。而與何文曜有名無實的昭華公主對此事毫不知情,事發(fā)后嚇得夠嗆,生怕被株連,好在蕭煜并未因此降罪她,只是將公主府封了,暫時不許她外出一步。聽到這件事夏如嫣大感驚訝,驚訝之余又有些擔心,在腦海里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何文曜要是死了,會不會對任務有什么影響?】【不會的主人,何文曜并非本世界男主,死了也不會對整個小世界的平衡造成影響?!?/br>系統(tǒng)的回答給夏如嫣吃了顆定心丸,因著原主的遭遇,她本來就很厭惡何文曜,現(xiàn)在聽說他死了不會有影響,就也不用再擔心了。敢跟著大皇子造反,伯恩公一家三口怕是不能活命了。不過大皇子那邊雖然添了助力,朝廷的大軍卻也不是白養(yǎng)的,戰(zhàn)況一度陷入膠著,坊間甚至傳出謠言,說當初先皇屬意的繼位人選是大皇子,關于他篡位之事是被二皇子栽贓陷害的,現(xiàn)在的皇位本就該是大皇子的。雖然這則謠言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但還是給民心造成了一點影響,在增派過一次援軍之后,蕭煜決定親自率軍出征鎮(zhèn)壓大皇子一黨。他出征之前還寫了封信給夏如嫣,信中叫她不必擔憂,還說他必定在正旦之前回來,到時想要和她一起守歲迎新。夏如嫣看完信,提筆給蕭煜寫了第一封回信,信中只寥寥數(shù)字:「靜待君歸?!?/br>然而這封信蕭煜是注定不能看到了,因為他在寫下給夏如嫣的信后,第二日便率領大軍從京城出發(fā)了。而這時已是十一月,原劇情里原身離世的日子是十二月二十一日,她只要過了那日就算任務圓滿完成,如果蕭煜要回來和她一起過年,時間上是根本不可能的。夏如嫣寫完信在屋子里坐了許久,突然想起一件被她遺忘很久的事。【系統(tǒng),我完成主線任務之后是不是可以選擇在當前世界停留十天?】夏如嫣問。【是的主人,完成主線任務的當天會有一個選擇的機會,可以立刻脫離小世界,也可以在當前世界再停留十天?!?/br>夏如嫣在心中算了一下,又問:【十天是從哪天開始算起?】【是從主人完成任務當天中午開始算起,直到十天后的中午結(jié)束。】夏如嫣心里咯噔了一下:【這么說就是從十二月二十二日的中午開始,到十二月三十一日中午結(jié)束?】【不是的主人,十天是以整天作為計算,二十二日當天并不算一整天,所以應該是到一月一日中午結(jié)束?!肯到y(tǒng)糾正她。【那就好?!?/br>夏如嫣松了口氣,這么說蕭煜只要及時趕回來,她是來得及和他一起守歲的。她看向窗外,希望蕭煜能平安歸來,到時候兩人一起守歲,至少可以再見最后一面。————————————————————————————————————明天本世界結(jié)束,虐上最后一把狠的!怎么辦我又想寫失憶的小夏了_(:з)∠)_想寫個現(xiàn)代背景的白切黑大少爺和稍微有點智弱的小姑娘(并不是純傻,就是像小孩子那樣單純一點),但是基于女主的設定,失憶的小夏會比較合適,糾結(jié),難道我又要把小夏搞失憶?宮中雀(終)接下來的一個月風平浪靜,雖然南面戰(zhàn)事未平,青悅城這邊卻未受到波及,天氣越來越冷,離原劇情里原身離世的日子也越來越近。臘月十六,南面?zhèn)鱽硐ⅲ蠡首釉趦绍娊粦?zhàn)時被皇上親手射殺,其黨羽死的死逃的逃,皇上不日就要歸京,剩余的亂黨將由其他將士領軍繼續(xù)剿滅。無論如何這是個好消息,夏如嫣收到的時候大大松了口氣,離除夕還有半個月,蕭煜應當能趕回來見她。臘月二十一,夏如嫣早上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外面下了一夜的雪,院子里銀裝素裹,地面鋪了厚厚的一層雪,她站在窗邊,感受著與屋內(nèi)截然不同的寒冷,心中不由有些悵惘。他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呢?還來得及趕回來么?到了正午,果然系統(tǒng)傳來主線任務完成的提示,夏如嫣選擇繼續(xù)留在當前世界十天,系統(tǒng)錄入之后提醒道:【選擇完成,主人可留在當前世界十天,脫離本世界的時間為當前世界明年一月一日中午十二點整,請主人根據(jù)剩余時間規(guī)劃好行程,減少不必要的麻煩?!?/br>然而一直到了臘月三十,蕭煜始終沒出現(xiàn),大年除夕這天,夏如嫣早早起了床,披著狐裘走到院門口向外望,街上只有零星幾人走動,昨夜新下的雪將地面重新鋪成銀白,幾串腳印落在雪上,除此之外別的什么都沒有。她朝街頭望了一陣,神色悵然,直到馨月來請她回屋用早飯,夏如嫣才離開了門口。馨月看她神色懨懨,關切地問:“姑娘昨晚可是沒睡好?”的確睡得不大好,夏如嫣昨晚做了幾個夢,都是跟蕭煜有關的,她停下筷子:“沒有,可能是起得太早了,精神不太好。”“那姑娘等會要不要回屋再躺一躺?”“不了?!毕娜珂虛u搖頭,“等下你收拾好了來書房,我有事情要交代你?!?/br>馨月應了,飯后她將碗筷收去灶房,夏如嫣來到書房,將書案下的抽屜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封信,她把信拿出來,打開重新看了一遍,沉吟片刻又取了張紙,提筆開始書寫。等馨月過來的時候,夏如嫣剛剛寫完,她將紙拿起來晾干,同之前的信紙一起折好放入信封,將信交到馨月手上:“這封信你先收好,以后……”她想了想:“等翻了年,就把這封信交給皇兄?!?/br>馨月一愣:“姑娘為何不自己交給皇上?”夏如嫣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總不能說自己明日正午就會離開,默了默道:“總之你先收著吧。”馨月不敢再問,將信妥帖收好,夏如嫣坐在窗邊看了會兒院子里的雪景,忍不住又披上狐裘出去,走到院門口往外望。馨月知道她是在等蕭煜,原本想說外頭太冷,勸她回屋里等,可是看著夏如嫣的背影,她還是將話咽了回去,只是去灶房燒了壺水,想沏壺熱茶給夏如嫣暖暖身子。夏如嫣在門口站了一陣,忽然有些意興闌珊,他要是真的不回又能怎么樣,只能說兩人沒有見最后一面的緣分了。她正準備回去,忽然聽見街道那頭傳來一陣馬蹄聲,夏如嫣抬頭看去,就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旁邊隨行的還有幾十名年輕男子,別人或許不知道這些是什么人,但夏如嫣一看就知道,他們是蕭煜的隨身侍衛(wèi)。她忽地松了口氣,等到馬車停在門前,領頭的侍衛(wèi)向夏如嫣抱拳行禮,然后掀開門簾進了車廂。夏如嫣正覺得奇怪,就見蕭煜被侍衛(wèi)扶著從里面出來,他面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沒什么血色,只一雙鳳目在觸及夏如嫣的時候,眼尾向上揚起:“嫣兒專程在這里等皇兄?”夏如嫣直覺他有些不對勁,快步上前攙住他,蹙眉問:“皇兄怎么了?莫非是哪里受傷了?”蕭煜未答,只捏住她的手道:“手怎地這樣冰?進去再說話。”一行人進了院子,來到蕭煜以往過來時住的那個房間,蕭煜一進去整個人就重重往下落了一落,夏如嫣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兩名侍衛(wèi)已經(jīng)將他扶住了,侍衛(wèi)長沉聲道:“還請公主叫人燒些炭盆,陛下受了傷,需要臥床靜養(yǎng)?!?/br>夏如嫣一驚,下意識就往蕭煜身上看:“皇兄何處受傷了?嚴重嗎?”蕭煜握緊她的手,面上表情云淡風輕:“我沒事,嫣兒不必擔心?!?/br>夏如嫣想說沒事怎么會站都站不穩(wěn),侍衛(wèi)已經(jīng)將他扶去床邊了,這間屋子入冬后沒有重新整理過,夏如嫣趕緊叫馨月將床鋪上厚厚的被褥,又讓侍衛(wèi)去書房將炭盆端過來,片刻后蕭煜便安置在了床上,屋子里也暖和起來。等一切安頓好,有侍衛(wèi)去灶房煎藥,侍衛(wèi)長則將蕭煜受傷的緣由簡短告訴了夏如嫣。原來戰(zhàn)事結(jié)束后,蕭煜沒有耽擱,即刻便帶著一小隊人馬先行離開,快馬加鞭往青悅城趕,誰知半道遇上一支亂黨余孽,雙方進行了一場交戰(zhàn),最后亂黨被系數(shù)剿滅,但蕭煜卻不慎腹部受了刀傷,雖未及性命,卻也傷得不輕。他們尋了個客棧讓蕭煜療傷,然而蕭煜才躺了一日就要繼續(xù)上路,侍衛(wèi)們勸不住他,也不敢勸,只得買了馬車,讓蕭煜躺在馬車里,繼續(xù)往青悅城趕路。聽完侍衛(wèi)所說,夏如嫣心情復雜,看著蕭煜道:“皇兄既受了傷便該好生將養(yǎng),又何必……”蕭煜笑了笑,將她的手捏在掌心細細摩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傷,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明明剛才都站不穩(wěn)了,哪里就好好的?夏如嫣咬了咬唇,本想埋怨他兩句,蕭煜卻道:“我答應了嫣兒要來陪你守歲,自然不能食言?!?/br>夏如嫣忍不住道:“哪里是你答應了我?分明是皇兄自己在信里寫,想要和我一起守歲的?!?/br>蕭煜就笑著看她,一雙鳳眸光華流轉(zhuǎn):“是,是皇兄想和嫣兒一起守歲?!?/br>夏如嫣便沒了脾氣,只得道:“皇兄累不累?要不要睡一會兒?”蕭煜握住她的手不放,只看著她:“我若睡了,嫣兒可會離開?”夏如嫣嘆了口氣,將被角為他掖好:“我不走,就在這里陪著皇兄。”蕭煜便闔了眼,夏如嫣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掌中,連睡著了也未曾松開。她看著他的臉,似乎瘦了些,但更多的是蒼白,蕭煜有每日練武的習慣,膚色并不如那些文人那般白皙,然而此刻的他卻白得驚人,尤其是嘴唇?jīng)]有半點血色,看得夏如嫣不忍,輕聲喃道:“……你這又是何必…”過了半個多時辰,侍衛(wèi)將煎好的湯藥送了過來,夏如嫣喚醒蕭煜,讓他起身靠著自己,親手喂他喝藥,喝完藥后蕭煜似乎有了精神,接著侍衛(wèi)又來為他換藥。蕭煜的隨身侍衛(wèi)里有精通醫(yī)術(shù)之人,他解開衣襟,露出裹著白布的腹部,隨著白布一圈圈落下,夏如嫣看見他的腹部赫然有一道猙獰的血痕。她小小抽了口氣,就見侍衛(wèi)用酒為蕭煜清洗傷口,然后蘸干,撒上一層厚厚的藥粉,蕭煜的傷口還沒愈合,被這樣一弄,又往外滲了些血,夏如嫣的心猛地揪緊,再去看他的神色,竟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待重新包扎好,蕭煜又躺回床上,夏如嫣坐到床邊,輕聲問他:“皇兄不疼嗎?”“疼啊?!笔掛咸谷?,“怎會不疼,但還算可以忍耐。”他側(cè)頭看向夏如嫣:“嫣兒可要去睡會兒?今晚我們是要一起守歲的,到時候你不要撐不住先睡著了?!?/br>夏如嫣想說你都這樣了還要守歲?可是看著蕭煜的眼睛,她又說不出口了,他為了趕回來見她,受了這樣重的傷,她怎好再狠心拒絕他?于是她開口道:“不會的,今晚我會和你一起守到新年的。”這天夏如嫣一直呆在蕭煜的屋子,蕭煜睡睡醒醒,醒了就和她說這次鎮(zhèn)壓亂黨途中發(fā)生的一些事,雖然聽他說得稀松平常,但從言語中夏如嫣還是能想見當時的情形多么驚險。完了蕭煜卻嗤笑道:“蕭祁就是個廢物,他手上的兵要是交給我,怕是早就打到京城了?!?/br>言語中不乏輕蔑,那種傲氣在他身上居然有種合該如此的感覺,夏如嫣不由多看了他兩眼,然后垂下眼,輕輕為他掖了掖被角。晚飯后夏如嫣有些犯困,想趴在蕭煜床邊打個盹兒,他卻往里面挪了挪,將位置讓出來道:“嫣兒上來吧,仔細別著涼了?!?/br>夏如嫣猶豫了一下,還是除去外衫,脫鞋上了床,蕭煜將她抱在懷里,夏如嫣怕壓著他的傷,伸手在他的下腹輕輕碰了碰,擔憂地問:“這樣會不會壓到你?”蕭煜眸色暗了暗,嗓音變啞了些:“不會?!?/br>夏如嫣才小心躺下,兩人緊緊挨著,蕭煜身上的體溫傳遞過來,令她的身子也暖融融的,她嗅著他身上的熏香味,突然笑了一聲:“皇兄這種時候身上的衣服還熏了香呢。”蕭煜輕輕摸著她的頭發(fā):“衣物跟香囊放在一起的,自然就帶了香味?!?/br>夏如嫣在他領口嗅了嗅:“這次是什么味道?我以前沒聞過。”“是琉國進貢的香料,嫣兒要是喜歡,下次皇兄叫人送些過來?!?/br>夏如嫣正想說好,接著眼神又黯淡下去,她閉上眼,喃喃道:“皇兄,我想睡覺了?!?/br>蕭煜用唇貼住她的額頭:“好,你睡吧,晚些時候我叫你?!?/br>夏如嫣就這樣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眼,進入視線的是蕭煜那張俊美的臉。他側(cè)著身子,靜靜地看著她,見她醒了,他才彎起唇角:“我本來想喚你的,沒想到嫣兒自己醒了?!?/br>夏如嫣睡眼朦朧:“……幾時了?”“子時過了,馬上就是新年了。”蕭煜的聲音很柔和,嗓子有一點點沙啞,他抬起手輕輕撫著夏如嫣的臉,低聲說:“這是我第一次和嫣兒一起過年?!?/br>夏如嫣一怔,接著想起去年的今日,她正躲在盤蕪山上,而蕭煜則獨自在皇宮里。他就這樣看著她,沒再說話,夏如嫣也回望過去,兩個人靜靜躺著,過了許久,蕭煜輕聲道:“現(xiàn)在是新的一年了?!?/br>夏如嫣嗯了一聲,他又說:“嫣兒要許個新年的愿望嗎?”夏如嫣想了想:“那我希望皇兄的傷能盡快痊愈?!?/br>蕭煜就笑了起來,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嘴唇貼住她細膩的肌膚,慢慢地說:“我希望今年嫣兒能嫁給我,做我的皇后?!?/br>夏如嫣一愣,隨即心中似喜似悲,她怔怔地看著他,蕭煜卻沒有繼續(xù),只將她攏進懷里,低聲道:“睡吧?!?/br>…………一夜無夢,許是有夏如嫣在身邊,蕭煜睡得格外沉,屋子里靜悄悄的,也無人打擾他,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睜開眼,感到胸腔里傳來一陣強烈的心悸。蕭煜翻身下床,趿著鞋來到門口,剛推開門就看見外面站著的侍衛(wèi),他沉聲問道:“嫣兒呢?”侍衛(wèi)看他只穿了里衣,忙道:“陛下,外頭還在下雪,您……”蕭煜厲聲打斷他:“嫣兒呢?”侍衛(wèi)趕緊道:“卑職這就去請公主過來,陛下請在屋里稍候?!?/br>蕭煜卻等不及他去找人,直接往外面沖了出去,門口的兩名侍衛(wèi)嚇得夠嗆,慌忙跟在蕭煜身后。他疾步跑到夏如嫣的房間,里面空無一人,再去書房,里面也沒有人,蕭煜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時馨月剛好從灶房那邊過來,驚訝地道:“陛下,您怎么——”“嫣兒在哪里?”蕭煜沒有心思和人多說,他的心跳越來越快,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馨月被他的表情嚇住,咽了口唾沫,顫巍巍地指著后院道:“奴婢剛才好像看見姑娘往那邊去了……”夏如嫣買的這座宅子是兩進院子,屋后還有個后院兒,蕭煜聞言轉(zhuǎn)身就走,鵝毛大雪飄落在他身上,他卻絲毫不覺得冷,當他沖進后院,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時,蕭煜并沒有覺得松了口氣,心口反倒像是被攥緊了一般。“嫣兒!”他喚了一聲,夏如嫣倏然回過頭,看見蕭煜竟只穿了里衣站在雪地里,心頭不由一緊,剛想過去,卻聽腦海里響起了系統(tǒng)的聲音:【當前世界結(jié)束,脫離世界最后三十秒,現(xiàn)在開始倒計時,三十、二十九、二十八……】“嫣兒!不要走!”蕭煜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悸因何而起,但他總覺得自己要是不開口,下一刻她就會再次離他而去,他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她說:“嫣兒,別走?!?/br>夏如嫣怔怔地望著他,男人眸色沉沉,頭上身上已鋪了層白雪,他站在那兒求她別走,明明面色沉寂,偏偏被她聽出了一種哀求的味道。她與他隔空相望,看著那樣一個世間最為尊貴驕傲的男人,以低入塵埃的姿態(tài)求她,他身旁的侍衛(wèi)還在驚呼:“陛下!您的傷!”夏如嫣看見他腹部的衣料漸漸滲出一抹刺眼的紅,那片顏色還在逐漸擴大,與此同時系統(tǒng)的倒計時也在她腦海中有條不紊地進行,她握緊拳頭,用力閉了閉眼,胸中似有種解脫,在視線再次觸及他的時候,心口又變得柔軟起來。她邁開腳步,一步步來到蕭煜跟前,張開手抱住他,聲音里似有哽咽:“好,我不走,我會做你的皇后。”————————————————————————————————————本世界完!本來想拆成兩章了,但是覺得那樣不夠虐,還是合成了一章,我看下明天要不要上個甜甜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