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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嫣下午回去將林世子這件事跟夏景湳一說,夏景湳氣得掰折了一把象牙扇,他此生共有兩處逆鱗,一處是妻子,一處就是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meimei,這林世子一個鰥夫也有臉肖想嫣兒,不怕折了他的福氣!不過這回他倒沒打算直接打上門去,只跟胡氏說他出去一趟,便出府去了御史家,這鴻國公破綻多的是,既然他管不好自己兒子,那他就朝老子下手,叫他知道平陽侯府的人惹不惹得。從御史那兒出來,夏景湳回府時恰好在門口遇到了紀(jì)淮,他現(xiàn)在看紀(jì)淮的眼神也跟看親兒子差不多了,自家meimei屢次遇上麻煩都是他出手相助,就沖這份恩情他也得把他當(dāng)半個兒子對待。他拍拍紀(jì)淮的肩膀,一時都想不出該怎么道謝,半晌才道:“過會兒來明豐院吃飯吧,我叫廚房備桌酒菜,咱們好好喝一杯?!?/br>夏如嫣出去半日回來有些困頓,沐浴之后便上床小憩,睡得卻不甚安穩(wěn),迷迷糊糊之間總是夢見紀(jì)淮,時而是他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時而是他練劍時的英姿,接著畫面一轉(zhuǎn)又回到將軍府兩人在竹叢中身體交疊,吐息纏綿的場景,他的唇貼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喚她姑姑,還要她私底下叫他子騫。“………”夏如嫣緩緩睜開眼,一時有些弄不清自己身在何處,直到熟悉的帳頂入眼,外面?zhèn)鱽碛昵遢p柔的呼喚,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是在做夢。她懶洋洋地從床上坐起來,打了個呵欠問:“怎么了?”雨清見她醒了才敢撩開床帳,輕聲道:“姑娘,侯爺請您過去明豐院用晚膳?!?/br>夏如嫣掀開被子下床,啞著嗓子問:“現(xiàn)在幾時了?”“回姑娘,酉時過了?!?/br>“我睡了這么久?”夏如嫣有些詫異。她坐到妝奩前,等著雨清擰帕子來給她擦面,對霧江道:“去叫小廚房別準(zhǔn)備晚上的飯菜了。”因在府中用飯,夏如嫣只叫雨清替她把外側(cè)的頭發(fā)用簪子挽起來,剩下的披在腦后,看時間不早了,她連其余的飾品都沒戴,隨意挑了件綰色的裙子,素著一張臉就出了云心院。待來到明豐院,夏如嫣剛一進門就看見紀(jì)淮坐在夏景湳下首,他正好也在朝這邊看,那雙點漆似的眼對她深深一望,夏如嫣不由自主就想起方才夢中的情景。她怔愣了一瞬,接著就被紀(jì)淮問安的聲音扯了回來,他正站在座椅旁邊,向她微微彎腰,一副恭順有禮的模樣。夏如嫣定了定神,說了句不必多禮便走過去坐下,問夏景湳道:“大哥怎地想起叫我過來用飯?”夏景湳好笑地道:“你說呢?”夏如嫣一愣,再看紀(jì)淮也在,方才明白過來,夏景湳這是要特地向紀(jì)淮道謝來著,她面上有些發(fā)燙,略垂了垂頭,明明自己才是最應(yīng)該感謝紀(jì)淮的人,怎么就能完全在狀況外?紀(jì)淮難得看到她犯窘的模樣,雖未直視,眼角余光卻一直落在她身上,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脂粉未施的樣子,瞧起來比盛裝之時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憨與純真,然而舉手投足之間又流露出這個年紀(jì)的女人才有的媚態(tài),矛盾,卻又融合得天衣無縫。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一雙妙目三分嫵媚七分慵懶,垂首之時卷翹長睫在臉上投下兩道陰影,邊緣卻透出一點薄薄的緋色,紀(jì)淮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握緊,忽然就想起在那片竹叢里,她的臉連著脖子全都紅透的模樣。他深深吐出一口氣,連胡氏喚他都一時沒聽見,直到與夏如嫣那雙美目對上,方覺自己走了神,他飛快垂下眸子,向胡氏恭敬地道:“侄兒在?!?/br>胡氏笑吟吟地道:“據(jù)我所知,阿淮在徐州應(yīng)當(dāng)未曾訂下親事?”夏如嫣一頓,右手下意識撫上左腕的鐲子,嫂嫂怎會突然問這個?難道……紀(jì)淮似是沒想到胡氏會問起他的婚事,過了幾息才道:“回姑母,侄兒未曾有過任何婚約。”胡氏與夏景湳對看一眼,在得到自家夫君的示意后繼續(xù)笑著說:“那也好,你現(xiàn)在來了京里,要在老家有婚約也不大方便,姑母是這樣想的,阿淮你一表人才,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按你姑父的意思,不如以后就在京中相看,由姑母替你把關(guān),定幫你找個知書達禮,溫柔賢惠的妻子,你意下如何?”隨著胡氏的話,夏如嫣的手慢慢抓緊了鐲子,突然就有些不想聽紀(jì)淮的回答,她垂著頭沒出聲,從紀(jì)淮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她秀氣的下巴和微微下垮的唇角。紀(jì)淮默了片刻,房間里陷入短暫的安靜,接著他站起身,面朝夏景湳夫婦深深鞠了一躬,語帶歉意地道:“侄兒謝過姑父姑母厚愛,但侄兒現(xiàn)下無意婚事,想過兩年再考慮終身大事?!?/br>夏景湳笑道:“你姑母替你相看也不是馬上就能成,等擇到合適的人家,再知會家中長輩,定親,擇日下聘,至少也要一年以后,到時你若不想太早成親,將日子定后頭一些也是無礙的?!?/br>紀(jì)淮卻搖搖頭,只道:“侄兒現(xiàn)在是真的無意婚事,還請姑父姑母能原諒侄兒的任性?!?/br>他拒絕得這樣果斷,倒叫夏景湳跟胡氏不好再勸了,旁邊坐著的夏如嫣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就見紀(jì)淮站姿挺拔,雖垂著頭卻也不卑不亢,臉上的表情很認真,絲毫沒有假意推諉的跡象。她握緊鐲子的手就慢慢松了開來,唇角輕抿,揚起一個微不可覺的弧度,心中漾起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歡喜,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比先前松快許多。就在這時紀(jì)淮冷不丁偏過頭來,恰好與夏如嫣的目光對上,那雙眼深沉且溫柔,里面還夾雜了些辨認不清的情愫,然而只是一瞬他就又垂下頭去,夏如嫣也飛快將臉別開,耳根卻不自覺地粉了一片。紀(jì)淮不愿,夏景湳跟胡氏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原本他想著職務(wù)上的事紀(jì)淮無意要他幫忙,那就只有在親事上入手,到時叫胡氏替他擇一位高門貴女,有平陽侯府幫襯著,這門親事一定風(fēng)風(fēng)光光。只是沒想到紀(jì)淮居然連這個也拒絕了,夏景湳倒不生氣,反而還覺得紀(jì)淮有他當(dāng)年的脾性,想當(dāng)年他也是拒了好幾門親事,直到離京辦差時在徐州遇見胡氏,才回家央母親大老遠去提親的。既如此也只能等著以后有機會再還這份情了,夏景湳便叫丫鬟上菜,四人坐在一起吃了頓氣氛融洽的晚飯。飯后夏如嫣不欲多逗留,向兄嫂告辭出了明豐院,紀(jì)淮也緊跟在她后面,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小道上,夏如嫣聽著身后的腳步聲,不由捏了捏袖口,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期待,卻又不知道究竟是在期待什么。這么走了一會兒,快到聽竹院時紀(jì)淮終于開了口,在后面低低喚了聲姑姑。夏如嫣停住腳步,雨清識趣地退到一旁,紀(jì)淮大步走到她身邊,低聲問:“姑姑可是惱子騫了?”夏如嫣一頓,將頭別了別:“子騫何出此言?”紀(jì)淮垂眸看她,女人如玉的脖頸被晚霞鍍了層暖色,她今日穿的交領(lǐng),胸口開得有些深,露出里頭一點粉色的肚兜來,再往下就是高聳的胸脯,被緊束的腰帶勒得呼之欲出,叫人忍不住就遐想里面被肚兜裹住的春色會是如何美不勝收。他渾身肌rou繃緊,牙根略略用力,忍了數(shù)息才開口,聲音卻比方才啞了些:“今日在外面見姑姑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子騫說錯了什么話才引得姑姑不虞?”想起白日的事,夏如嫣輕哼一聲,心里卻早在先前紀(jì)淮拒絕相看時就沒了那股子莫名的火氣,只軟著嗓子道:“你怎么看出我不高興的?”她的聲音軟綿綿的,聽起來像在撒嬌,紀(jì)淮眸色暗了暗,啞聲道:“姑姑不愿看我,也不多與我說話,我以為姑姑便是惱了子騫?!?/br>夏如嫣忍不住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帶著幾分嬌嗔,看得紀(jì)淮又不自覺握緊了劍柄,就見美人轉(zhuǎn)過頭去,嬌聲道:“我沒惱你,你想這么多做什么?!?/br>紀(jì)淮心頭一松,低聲道:“姑姑沒惱子騫便好,若以后子騫哪里做得不對,也請姑姑告訴子騫,讓子騫好及時糾正?!?/br>這態(tài)度也太溫順了些,夏如嫣一時心里有些癢癢的,覺得這樣的紀(jì)淮跟只怕主人生氣的小狗似的,再一想又覺得自己不該,怎能將紀(jì)淮跟小狗做比較呢?她嘴角噙著笑,當(dāng)真不知在別人眼里這樣的自己有多美,紀(jì)淮猛地閉上眼,片刻后才重新睜開,開口問道:“上回子騫想請姑姑帶我去廟會的事,不知姑姑考慮得如何了?”原來他還記掛著這回事,夏如嫣的笑容又深了些,轉(zhuǎn)了轉(zhuǎn)腕上的鐲子,抬頭睨他一眼,輕飄飄丟下一句話:“我還不知道到時有沒有空,過幾日再答復(fù)你吧?!?/br>————————————————————————————————————————紀(jì)淮:我不想當(dāng)你兒子,只想當(dāng)你妹夫。夏景湳:………我刀呢?小劇場2:后來的夏如嫣:侄子不是狗,是狼?。。?/br>這兩天字數(shù)好多,我好心痛哦?(;′Д`?)明天會爭取努力讓侄子獻出初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