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五十四)
【父親在變成怪物之后,不再記得我和母親,他看起來很可怕,身上長著黑色的鱗片,還有一對像龍一樣的翅膀,他有尖利的牙齒和爪子,可以輕易地將我和母親撕成碎片。】【老弗雷德?lián)踉谖液湍赣H面前,試圖喚起父親的意識,這樣的方法似乎有一些用,至少父親沒有做出攻擊我們的行為,而是轉(zhuǎn)身從陽臺飛了出去。】【父親離開之后,母親因為受到太大的驚嚇而暈了過去,老弗雷德叫我照顧好她,自己帶著護(hù)衛(wèi)出去尋找父親?!?/br>【老弗雷德離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把父親從外面帶回來,值得慶幸的是,父親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只是仍舊昏迷不醒。】【母親醒來后一直守在父親身邊,哪怕他昨天才變成了一個怪物,她也沒有害怕,但我和母親不同,我很怕變成那樣的父親會傷害她,所以我也陪在母親身邊寸步不離,我想,如果父親對母親做出什么不利的舉動,我會用他送給我的劍來保護(hù)母親?!?/br>【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父親整整昏迷兩天之后終于醒了,蘇醒的他和從前一樣,記得我和母親,還有所有的人,卻沒有任何關(guān)于他變成怪物之后的記憶?!?/br>【老弗雷德和父親去書房談了一下午的話,他們倆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父親看起來不太對勁,當(dāng)天晚上,我聽見母親在房間里哭泣,當(dāng)我走到門邊去偷聽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老弗雷德帶走,沒能聽見母親和父親到底起了什么爭執(zhí)?!?/br>【接下來的幾天母親看起來精神有些恍惚,而父親也變得沉默許多,我感到城堡里的傭人減少了很多,還好有喬伊陪在我身邊,使我感到不那么寂寞?!?/br>【父親對我的要求越來越嚴(yán)格,他每天會教許多東西給我,要我必須全部記住,就好像在急著完成什么任務(wù)一樣。母親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仍然感覺得出來,她的心情不算太好?!?/br>【我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我清楚,這一切都與父親之前變成怪物有關(guān),這件事實在太過古怪離奇,然而當(dāng)我向父親和母親詢問,他們卻一個字都不肯告訴我?!?/br>看到這里,奧瑟已經(jīng)迫不及待去翻開下一頁,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祖父,沒想到原來祖父也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情況。當(dāng)他翻開下一頁的時候,發(fā)現(xiàn)記錄的日期跟之前相隔了足足三個月,這一頁的字跡有些潦草,紙張上還有幾處墨跡暈染開,像是有水滴落在上面。【母親病得很重,父親從都城請來最好的醫(yī)師,然而依舊無法醫(yī)治她的病,醫(yī)師說,母親最多只剩下半年的時間,除非有奇跡發(fā)生?!?/br>【我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絕望過,哪怕之前父親變成怪物離開,也沒有帶給我像現(xiàn)在這樣的悲痛,母親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如果她不在了,我不知道生活要怎樣才能繼續(xù)下去。】【在醫(yī)師下了結(jié)論之后的第三天,母親將我叫去床前,和父親一起告訴了我一件匪夷所思的事?!?/br>奧瑟一頁又一頁的翻閱著羊皮筆記本,他看的非常專注,整個過程花費(fèi)了足足一個小時,在這期間,弗雷德一直站在旁邊靜默不語,直到奧瑟終于看完最后一頁,將筆記本合上,閉上眼久久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終于開口了,他閉著眼說:“弗雷德,這件事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嗎?”弗雷德垂著視線,語氣恭敬而帶有歉意:“是的,公爵大人,我很抱歉,一直將這件事瞞著您,我以為在您身上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奧瑟又安靜了幾分鐘,這才重新睜開眼,他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筆記本,心情五味雜陳,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事實。筆記本里面的內(nèi)容全部由他的父親親筆書寫,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得非常詳細(xì),奧瑟看完之后也終于知道,發(fā)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情況究竟是怎么回事。納倫是一個古老的姓氏,雖然他們家還有其他族人,但實際上就納倫這個姓氏而言,只有奧瑟這一支是真正的納倫姓氏繼承人,也只有他們才擁有納倫先祖的血脈。在三百年前,整片大陸還處于戰(zhàn)亂之中,納倫家的先祖,賽德.納倫,當(dāng)時是統(tǒng)治一方的大領(lǐng)主,他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擴(kuò)大自己的領(lǐng)地,卻在爭奪地盤時遭遇了另一個強(qiáng)勁的對手。對方同樣是另一片領(lǐng)地的主人,但對方有一支非常強(qiáng)悍的軍隊,這支軍隊遠(yuǎn)比賽德率領(lǐng)的軍隊更加勇猛,不僅奪走了賽德看中的地盤,還妄圖更進(jìn)一步,搶奪原本就屬于賽德的領(lǐng)地。這樣的情況使賽德感到非常棘手,而在屢次戰(zhàn)敗并犧牲掉一大片領(lǐng)土之后,他高傲的自尊心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這時他的士兵無意間在都城中抓到了一名女巫,在那個時期,女巫被視為厄運(yùn)的化身,按照慣例,必須要用火燒死她才能免除厄運(yùn)的降臨。然而這名女巫被抓住之后,卻讓士兵轉(zhuǎn)告賽德,她有辦法化解賽德目前的危機(jī),于是在女巫即將被處死的前一天晚上,賽德親自前去大牢見了她一面。這名女巫告訴賽德,她有辦法能讓他擁有遠(yuǎn)超過普通人的力量,只要他擁有了這種力量,不但可以解決目前的危機(jī),甚至能夠統(tǒng)治整片大陸,成為至高無上的王。女巫長得非常美麗,是賽德從未見過的絕色美人,而且她說的話太有誘惑力,賽德沒有考慮太久,便將她從牢里放出來,安置在了城堡中。女巫所謂的方法,是通過某種儀式喚醒古老的魔神,使之將力量賜予賽德,在與女巫交流的過程中,賽德提出要求,只是他一個人獲得力量還不夠,他希望能讓自己的整支軍隊都能獲得強(qiáng)大的力量。女巫同意了賽德的要求,她寫下許多需要的材料,由賽德交給自己的手下去準(zhǔn)備,并且告訴賽德,要想讓那么多人都獲得力量,必須要有一定的生命作為獻(xiàn)祭。賽德毫不猶豫答應(yīng)了女巫的條件,決定將關(guān)押的戰(zhàn)俘當(dāng)做祭品,以此獲得夢寐以求的力量。在準(zhǔn)備的過程中,賽德和女巫朝夕相處,情不自禁地愛上了女巫,而女巫也被年輕英俊的賽德吸引,在舉行儀式的前夕答應(yīng)了他的追求。這次的儀式舉行得很成功,賽德以及他挑選出來的精銳士兵全都獲得了強(qiáng)大的力量,而那些作為祭品的戰(zhàn)俘,則全部被魔神吞噬都一干二凈。此后賽德的征途一往無前,以所向披靡的氣勢占據(jù)了整片大陸三分之一的領(lǐng)土,在這段時間里,女巫一直陪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可以說賽德的戰(zhàn)績離不開女巫的幫助。然而在這個時候,一個國家的君主派來使者示好,向賽德表示,他愿意將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他,與他建立友好的關(guān)系。這位君主的女兒被稱為整片大陸最美的女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是高貴的公主,在賽德看來,一名公主顯然比女巫更適合成為自己的王后。但賽德對女巫的感情并不是假的,他在反復(fù)思考之后,決定迎娶公主做王后,而讓女巫做自己的地下情人。在知道這個殘酷的消息后,女巫非常憤怒,她有多愛賽德,此刻就有多恨他,在與賽德爭吵,得知他絕不會改變決定之后,女巫心中生起了報復(fù)的念頭。她假裝接受了賽德的決定,并且告訴他,要想繼續(xù)征服大陸,現(xiàn)在的這支精銳部隊人數(shù)太少,她可以再為他創(chuàng)造一支這樣的軍隊,只需要舉行同樣的儀式即可。人對力量的渴求總是沒有止境的,賽德立刻就答應(yīng)了女巫的提議,同時讓人準(zhǔn)備好材料,選定了一個日期舉行第二次儀式。賽德沒有想到,這正是女巫對他的報復(fù),在舉行儀式的時候,她利用魔神的力量對他下了詛咒,詛咒他將失去擁有的一切,并且成為一只徹頭徹尾的怪物,同時這樣的詛咒將會延續(xù)下去,讓他的子子孫孫都承受這樣的惡果。在下完詛咒之后,女巫看著賽德變成了一頭面目可怖,神志不清的怪物,她懷著復(fù)仇的快感,趁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偷偷離開了城堡。在離開城堡之后沒多久,女巫聽說了一兩則關(guān)于賽德的消息,據(jù)說他變成了怪物,并且失去了理智,最后被他自己的手下殺死,他的軍隊和領(lǐng)土也被幾名手下瓜分,原本屬于他的一切都蕩然無存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女巫卻發(fā)現(xiàn)一個殘酷的事實,她懷孕了,而她腹中的這個孩子,毫無疑問是賽德的。想起自己下的那個詛咒,女巫第一次感到了驚慌失措,她雖然恨賽德,卻愛著自己的孩子,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孩子毀在自己的詛咒之下?她再次舉行了儀式,求魔神幫助她解除這個詛咒,然而魔神卻拒絕了她的請求,因為她付不出同等的代價。最后女巫尋找了許多方法,又施加了好幾次不同的詛咒在自己身上,妄圖能夠抵消之前的詛咒,幾個月之后,她終于誕下了一名嬰孩,值得慶幸的是,這名嬰孩在出生后同其他嬰孩并沒有任何不同,女巫松了口氣,以為自己的方法生效了。她撫養(yǎng)兒子成長,隨著兒子一天天長大,女巫也越來越愛他,然而當(dāng)她的兒子長到十五歲的時候,她下的詛咒終于再也壓制不住之前的那個,她的兒子在她面前變成了同賽德當(dāng)初一樣的怪物。女巫深愛自己的兒子,她希望兒子能夠擁有平凡幸福的一生,如果因為她的詛咒,兒子的人生被毀掉,那無疑是天底下最令她痛苦的事情。在嘗試了各種方法并且失敗之后,女巫再次召喚了魔神,以自己的生命獻(xiàn)祭,請求魔神解除兒子身上的詛咒。然而魔神告訴她,因為她后面又下了幾重詛咒,單單以她的生命做代價,魔神并不能一次性全部解除,在女巫的哀求下,魔神答應(yīng),讓她的兒子能恢復(fù)正常,同時賜予他一筆財富,但至于她兒子的后代又會怎樣,魔神就無法承諾了。在兒子永遠(yuǎn)作為神志不清的怪物,和讓他恢復(fù)正常之間,女巫毫不猶豫選擇了后者,她獻(xiàn)祭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一封信,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寫在了里面。——————————————————————————————————————————今天字多吧,終于揭秘啦。喬伊是弗雷德的名字哈,老弗雷德是弗雷德的爸爸怪物(五十五)“……為什么父親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件事?”看完所有筆記,奧瑟的心情極度復(fù)雜,他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的真相竟會是這樣,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在無意間中了什么詛咒,但沒想到這份詛咒,居然三百年前就已經(jīng)存在了。而最荒誕的是,詛咒還是由那位先祖的母親親自下的。“因為老公爵身上并沒有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弗雷德回答了奧瑟的問題:“據(jù)我父親所知,在您的祖父之前,已經(jīng)有三代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了,所以您的曾祖父以為詛咒自行解除,就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您的祖父,直到您的祖父發(fā)生了變化之后,我的父親才將有關(guān)詛咒的事告訴他?!?/br>“你的父親?”奧瑟的目光帶著詢問,弗雷德恭敬地說:“是的,公爵大人您也知道,我們家已經(jīng)跟隨納倫家有兩百年了,其中經(jīng)歷了五代人,每一代都是納倫家最忠心的仆人,這個秘密除了您的祖輩,也只有弗雷德家的人知道?!?/br>他向奧瑟解釋道:“正因為您的曾祖父以為詛咒已經(jīng)解除了,他離世前都沒有告訴您的祖父關(guān)于詛咒的事,直到詛咒在您的祖父身上再次出現(xiàn),我的父親才告訴了他這件事?!?/br>“可是為什么父親以前不告訴我?難道這件事我沒有知情權(quán)?還是他沒有想過,我的身上有可能也會出現(xiàn)詛咒?”奧瑟皺起眉,很不理解父親這樣的舉動,與其讓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來面對可能應(yīng)驗的詛咒,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對這件事有個心理準(zhǔn)備。弗雷德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太過荒唐離奇,而且也不是每一代都會應(yīng)驗,老公爵擔(dān)心如果直接告訴您,一是您可能并不會相信,二是會對您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負(fù)擔(dān)?!?/br>他輕聲說:“公爵大人,如果是您,您愿意在還沒有確定這個詛咒會不會應(yīng)驗的情況下,一開始就告訴您的孩子嗎?”聽見弗雷德的問題,奧瑟陷入了沉思,雖然他并沒有孩子,但如果從愛護(hù)孩子的角度去想,或許作為父母來說,并不愿意讓孩子為了一件不一定會發(fā)生的事而惶惶不可終日。但從他自己的角度來說,他倒是希望父親能在最開始就告訴自己,而不是將他瞞在鼓里。立場不同,的確會造成不同的選擇,奧瑟揉了揉太陽xue,緩緩?fù)铝艘豢跉猓瑳Q定不再糾結(jié)這件事,他閉著眼問弗雷德:“但父親的筆記本里沒有提到這個詛咒有沒有解除的那一天,難道以后我就要一直過這樣的生活嗎?”弗雷德沉默了幾秒鐘,搖頭道:“抱歉,公爵大人,目前來說的確沒有解決詛咒的辦法,您的祖父在您出生后沒多久就去世了,但老公爵身上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這個詛咒,所以或許您的下一代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br>“下一代?”奧瑟露出一個苦笑:“像我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怎么還會有下一代?”他臉上的表情顯得痛苦而壓抑:“不會有任何姑娘能接受像我這樣的怪物?!?/br>即使他從來沒有對哪位姑娘動心過,但如果他有了心儀的女孩,他也不可能會告訴她這種事。他絕不愿意讓心愛的人知道,自己是一個怪物。“不會的,公爵大人?!备ダ椎律锨耙徊剑脠远ǖ恼Z氣說,“一定會有不在意詛咒,真心愛著您的姑娘出現(xiàn),而且或許我們以后能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您千萬不要?dú)怵H,一定要振作起來?!?/br>奧瑟按了按太陽xue,總覺得頭又開始痛了,他把筆記本放到桌上,對弗雷德說:“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br>……………突然得知的真相,使奧瑟一時間無法全部接受,然而在他還沒整理好心情并想出對策的時候,第二次變化又來臨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變成怪物后的他對弗雷德還有些印象,雖然失去記憶,但并沒有太大的攻擊性,只是在變化后通常會飛去森林,直到天亮前才回來。奧瑟的變化完全沒有規(guī)律性,有時候是在白天,也有時候是在夜晚,弗雷德和變成怪物后的他進(jìn)行了溝通,使他明白,白天出去會嚇到其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他后來便只在夜晚進(jìn)行活動。而正因為變化沒有規(guī)律,奧瑟不敢再在人前出現(xiàn),他怕自己在別人面前突然變成怪物,那會為納倫家?guī)順O大的麻煩,然而弗雷德需要打理城堡里的事務(wù),也不能每件事都替他出面。于是奧瑟做出決定,選擇讓他的堂弟,威爾.納倫來暫時代替他出面行事。對于納倫家族來說,誰都想跟家族最大的靠山更親近,威爾的身份也因此水漲船高,雖然他始終弄不清奧瑟究竟得了什么病,為什么他看起來好好的,卻要自己做他的代理人。在威爾接受這個身份后沒多久,有一次他與奧瑟見面時,奧瑟突然發(fā)生了變化,這使威爾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好在當(dāng)時弗雷德在場,而變化后的奧瑟也對他有一點(diǎn)印象,并沒有傷害他。弗雷德告訴威爾,奧瑟不幸中了詛咒,關(guān)于詛咒的真實情況他并沒有全盤托出,只是請他幫忙守住這個秘密。在平靜下來之后,威爾向弗雷德保證,他一定會幫忙保守秘密,不管從私人的角度還是從整個家族的角度來看,維持奧瑟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對他來說都是最有利的。即使威爾從小就嫉妒奧瑟擁有的一切,但他也清楚知道,就算奧瑟死了,公爵的頭銜也不會落到納倫家族任何一個人頭上,只會被國王收回去。而納倫家族之所以繁榮,都是因為歷代公爵的庇護(hù),因此他必須將這個秘密放在肚子里,對誰都不能透露。就這樣,奧瑟的情況暫時穩(wěn)定下來,雖然他會不定時變成怪物,但因為記得弗雷德說的話,他從來沒在白天出去過,只是有兩次晚上飛去森林的時候,碰巧遇上了在森林中過夜的獵人,所以后來才會傳出森林里有怪物的傳言。時間過得很快,離詛咒初次應(yīng)驗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去半年,即使奧瑟期間一直未曾放棄尋求解除詛咒的方法,也派了人出去尋找女巫或巫師的蹤跡,以及一些有關(guān)魔法的古老典籍,然而半年來始終沒能找到任何辦法,他只能困在城堡中,日復(fù)一日地重復(fù)在人與怪物之間轉(zhuǎn)換的生活。這樣的生活孤獨(dú)而令人絕望,奧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堅持多久,或者在還未年老之前,他就先因這份孤寂而死去。直到有一天,一名美麗的少女乘著馬車到來,叩響了曼德堡的大門。——————————————————————————————————————總結(jié)一下重點(diǎn):1.奧瑟變身是不定時的,隨時可能發(fā)生變化,所以才不在人前露面。2.詛咒不是每代都會發(fā)生,因為奧瑟爹沒事,所以他以為自己兒子也沒事,就沒告訴他,但他將筆記本交給了弗雷德保管。3.弗雷德家五代單傳,每一代剛好都只生一個兒砸,可以給納倫家做管家,就是這么厲害(doge)怪物(五十六)“……公爵大人?公爵大人?”奧瑟從弗雷德的呼喚中回過神,像是從夢中醒來一般,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接著才意識到弗雷德在和自己說話,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不自在地揉了揉有些發(fā)燙的耳朵,開口道:“抱歉,我剛才走神了,麻煩你再說一遍吧?!?/br>弗雷德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奧瑟,覺得他今天有些異樣,短短的一段話就走神了兩次,難道公爵大人是有什么心事?不過弗雷德并沒有問出心里的疑惑,他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對奧瑟說:“這些就是在約薩城打聽到的全部事情,據(jù)聞阿格尼斯男爵前兩個月償還了一部分債務(wù),但仍然剩下一部分無法償還,正在想辦法籌錢?!?/br>說到這里弗雷德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xù)說道:“……約薩城里還有個傳聞,是關(guān)于阿格尼斯小姐的?!?/br>提到夏婭,奧瑟果然立刻追問:“是關(guān)于她的什么事?”弗雷德沉默了幾秒鐘,回答道:“也未必是真的,但有傳言說,阿格尼斯男爵將最漂亮的小女兒送來了曼德堡,是……”“是什么?”奧瑟看向他。“…是想要討好您,傳言說男爵想讓女兒嫁給您,從而換取大筆的聘禮,用來償還剩下的債務(wù)?!?/br>說到這里,弗雷德也覺得有些為難,畢竟事關(guān)自家公爵大人,現(xiàn)在公爵大人對阿格尼斯小姐印象很好,如果她真的是帶著那種目的前來,不知道公爵大人會不會因此而失望生氣。“嫁給我?”奧瑟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怔愣,向弗雷德確認(rèn)道:“你是說,夏婭到曼德堡來,是想要嫁給我?”弗雷德咳了一聲,糾正道:“傳言里說是阿格尼斯男爵的意思,但這種流言通常沒什么可信度?!?/br>實際上經(jīng)過這些日子與夏婭的相處,弗雷德對她的印象已經(jīng)比從前好了許多,尤其是奧瑟在和她接觸后,狀況慢慢變得好起來,這使弗雷德對夏婭多少有些感激,認(rèn)為公爵大人狀態(tài)好轉(zhuǎn)都是她的功勞。因此他才會幫夏婭說話,不過他后面說的那句似乎奧瑟并沒有聽進(jìn)去,坐在那里像是又走了神,弗雷德在旁邊等了許久,奧瑟始終一言不發(f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當(dāng)他終于結(jié)束了走神,發(fā)現(xiàn)弗雷德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了。奧瑟站起身,走到窗邊向外看,外面的陽光很明媚,他看見一只灰白花紋的長毛貓咪在草地上打滾,而它的旁邊正坐著那名剛剛才在他腦海中出現(xiàn)過的少女。奧瑟出神地望著她,他想和她打招呼,但是她從頭至尾都沒有朝這邊看一眼,他看見她和肯尼在草地上玩耍了一會,然后就抱著肯尼離開了。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奧瑟不由又想起昨天夜里發(fā)生的事,當(dāng)時他明明已經(jīng)變成了‘它’,然而有一瞬間他卻恢復(fù)了自己的意識。他看見衣不蔽體的少女坐在自己身上,而他的身體某處,正被某個溫?zé)峋o致的地方所包裹,她仰著頭,露出雪白的脖頸與雙峰,從她口中斷斷續(xù)續(xù)溢出的呻吟里,他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她在喊‘奧瑟’,只是發(fā)音和平常有些不同,奧聽起來像是阿,而在那雙美麗的綠色眼睛里,他看見了另一個自己。那個變成怪物的自己。想起當(dāng)時的情形,奧瑟的心跳又快了起來,可惜他的意識只恢復(fù)了一瞬間,很快就又陷入昏迷中,當(dāng)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依舊和從前一樣躺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上。只是不同的是,他這次能看到更多變成怪物后的記憶,而那些記憶非常鮮活,就仿佛他自己身臨其境一般。奧瑟按住胸口,感到心臟在胸腔內(nèi)有力而急速地跳動,他想起少女美麗的臉龐,還有她各種不同的表情,他從未有一刻如同現(xiàn)在這般,發(fā)自內(nèi)心地想要擁有某個人事物。他想要她。他想要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奧瑟垂下眸子,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光,過了很久,他突然邁開腳步,走到桌前坐下,鋪開一張信紙,用筆在上面書寫起來。————————————————————————————————————大家對現(xiàn)言師生戀感興趣嗎?下個世界有點(diǎn)想寫現(xiàn)言師生戀,男主老師,女主學(xué)生,不過男女主并不是因為師生的關(guān)系而萌發(fā)出戀情的怪物(五十七)“……小兔子接受了小熊送來的胡蘿卜,原諒了小熊,他們又成了最好的朋友?!?/br>夏婭念完書里的內(nèi)容,對身旁的阿瑟說:“小兔子是不是很可愛?”阿瑟一直在旁邊安靜聽她念書,見夏婭念完這么問,他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張開翅膀飛向了旁邊的樹林。“阿瑟?你去哪兒?”夏婭放下書本,不解地看著阿瑟的背影,她在草地上等了幾分鐘,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樹林里鉆出來,將一只灰色的兔子捧到她面前。“阿婭,兔子?!?/br>阿瑟用討好的眼神看著她,他手中的兔子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夏婭懷疑再過一會兒它恐怕就要暈過去了,她哭笑不得地接過兔子,將它放回地上,兔子在原地打了個滾兒,忙不迭地跑開了。“阿婭?不喜歡?”阿瑟看見夏婭的舉動,眼里露出不解,夏婭無奈地說:“我喜歡兔子,可是森林里的兔子膽子很小,你這樣去抓它們,它們會嚇壞的?!?/br>阿瑟又歪了歪腦袋,重新在夏婭身旁蹲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舔了舔她的臉,親昵地說:“阿婭,喜歡,阿瑟?!?/br>夏婭被他舔得有些癢,忍不住笑起來:“對,我喜歡阿瑟?!?/br>阿瑟顯得很高興,舌頭順著她的脖子一路往下,尾巴尖兒也蠢蠢欲動地在她的大腿上摩挲,夏婭抱住他的脖子,臉頰有些發(fā)燙,小聲地說:“阿瑟,你愿不愿意跟我回約薩城去?”“咕嚕嚕?”阿瑟金色的瞳仁動了動,這不是夏婭第一次問他了,他的臉上露出像是苦惱的表情,喉嚨里接連發(fā)出低沉的咕嚕聲。夏婭捧住他的臉:“阿瑟,如果有一天我必須離開這里,你愿意跟我走嗎?”聽見她這樣說,阿瑟明顯緊張起來,他抱緊夏婭,害怕地說:“不走,阿婭不走……”夏婭嘆了口氣:“可是我的父親和jiejie都在約薩城,我總不能永遠(yuǎn)不回去?!?/br>她小心翼翼地問阿瑟:“阿瑟,你為什么不能離開這里呢?”阿瑟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說:“弗雷德…說…不能走……”“弗雷德?”這不是阿瑟第一次提起弗雷德了,但每次夏婭問他關(guān)于弗雷德的事情,阿瑟總說得含糊不清,今天他再次提到他,夏婭決心要問個究竟。“弗雷德為什么不讓你走?你和他是怎么認(rèn)識的?”夏婭追問。阿瑟又努力想了一陣,這次他沒有抗拒夏婭的問題,老實回答道:“醒來…看見弗雷德……”“弗雷德說…不能離開…這里…會…嚇到人……”阿瑟斷斷續(xù)續(xù)把話說完,夏婭將他說的詞語拼湊起來,復(fù)述道:“你是說,你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弗雷德,然后他告訴你不能離開這里,會嚇到其他人?”阿瑟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夏婭說對了,他又親昵地舔了舔夏婭,用尾巴尖兒在她的腿根撩撥,一副向她求歡的姿態(tài)。不過夏婭現(xiàn)在可沒心情,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阿瑟的話上,繼續(xù)追問:“你醒來看見弗雷德,是在什么時候?你不是說你平常住在森林里嗎?”她問出這個問題之后,阿瑟久久沒有回答,夏婭疑惑地抬起頭,看見阿瑟正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那種眼神仍舊很溫柔,但里面多了一些忐忑和小心,還夾雜了一點(diǎn)兒像是驚喜的情緒,夏婭感到他的身體也有些繃緊,不由疑惑地問:“阿瑟?你怎么了?怎么這樣看我?”“……夏婭…”他輕輕地喚了她一聲,那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同,不同于平常喚她阿婭,更像是在叫她的名字。“阿瑟?”夏婭眼里露出幾分不解,她從未見過阿瑟這副樣子,總覺得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不太對勁,但又好像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阿瑟用爪子環(huán)住她的腰,低下頭,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冰涼的鱗片觸到肌膚上,令夏婭有種十分奇特的感覺。然而當(dāng)他再次直起腰,眼神又變了,變得和之前一樣,只是透著一點(diǎn)疑惑。阿瑟晃了晃頭,嘴里叫了聲阿婭,伸出舌頭又舔了她一口,夏婭原本滿肚子的疑問都因他剛才的異樣而消散,在阿瑟的撩撥下她很快就熱了起來,湖邊的草地上又響起了少女婉轉(zhuǎn)的呻吟……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夏婭在曼德堡里住得非常適應(yīng),自從她和奧瑟熟悉起來以后,城堡里的人待她更加親切了,以前除了貝娜,其余人都叫她阿格尼斯小姐,現(xiàn)在大家都會很親熱地叫她夏婭小姐,無論她在城堡中走到哪里,城堡里的傭人和侍衛(wèi)都會熱情地和她打招呼。而奧瑟出來活動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他剛和夏婭見面的那段日子,只會和她共進(jìn)午餐,但隨著時間推移,現(xiàn)在他有時候晚餐也會邀請夏婭一起,他英俊溫和,非常有風(fēng)度,夏婭與他相處起來十分愉快,可以說,她到目前為止,沒有遇到任何一位男性像奧瑟這樣令她充滿好感。不過有時候夏婭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奧瑟對她太好了,每個月會叫人來定做兩次衣服,還時常叫她一起挑選珠寶,他甚至送了她一匹非常漂亮的馬,這匹馬有一身美麗的金棕色皮毛,與夏婭頭發(fā)的顏色很像,看上去就價值不菲。對于這些昂貴的禮物夏婭實在不好意思收下,但每次到最后奧瑟總能說服她,她為那匹馬取名叫卡莎,當(dāng)肯尼第一次見到卡莎的時候很不高興,吃醋地不讓夏婭親近卡莎,還是后來夏婭哄了它很久,它和卡莎漸漸熟悉了,這才接受了它。至于阿瑟,他依舊在晚上出現(xiàn),因為他每晚都會和夏婭呆在一起很久,導(dǎo)致夏婭早上總起不來,好在奧瑟上午也不怎么下樓,讓夏婭能夠心安理得地多睡一會兒。不過這段時間里,阿瑟似乎變得有一點(diǎn)點(diǎn)不一樣了,他有時候會突然用和平常不同的目光看著她,說話的語氣也不太一樣,而且他開始和夏婭說一點(diǎn)兩個人相處以外的事情,甚至還提到他的父母,但當(dāng)夏婭繼續(xù)問下去,他又說不出更多的內(nèi)容了。這使夏婭感到非常好奇,阿瑟的父母是不是和他一樣,也有怪物一般的外表呢?但當(dāng)她得知他的父母已經(jīng)過世,就不好再過多追問了,怕讓阿瑟想起傷心的事情。除此之外,夏婭還發(fā)現(xiàn)阿瑟認(rèn)識字,這令她感到十分不解,因為一開始她認(rèn)識阿瑟的時候,可以確定他并不識字,之前她還經(jīng)常念書給他聽,他明顯不知道書上寫的什么,但后來有一次她在念書的時候,發(fā)現(xiàn)阿瑟居然認(rèn)識上面的字,這令夏婭非常驚奇,一度以為阿瑟太過聰明,看她念過幾次書之后就自動記住了書上的文字。隨著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越長,夏婭對阿瑟的事情了解得也越多,她知道了阿瑟在某一天醒來的時候見到了弗雷德,弗雷德告訴他,不可以離開曼德堡這片區(qū)域,也不可以讓外人見到他的模樣,更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是誰。夏婭理解弗雷德的做法,很明顯他是為了保護(hù)阿瑟,但她始終沒有去找弗雷德談過這件事,因為她還沒法從阿瑟口中得知,弗雷德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來保護(hù)他。不過她相信,只要時間久一點(diǎn),她一定能知道事件的全貌,到時候就能和弗雷德談?wù)?,關(guān)于她將阿瑟帶回約薩城的事情了。在這樣的想法下,夏婭又在曼德堡住了一段時間,這天上午起來的時候,貝娜送來一張請柬,用興奮的語氣說:“夏婭小姐,納倫家給您送了請柬來,邀請您去參加下周舉辦的宴會呢!”————————————————————————————————————夏婭:幸虧我沒問阿瑟熊是不是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