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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好難過,我痛的快死掉了,我好想見你。可是你為什么沒有來見我。絕望壓抑到極點,只能以淚水表達,安靜的臥室里,哭泣的聲音肆無忌憚,不知蔓延多久,被局促的鈴聲打斷。阮清夢不想接,看都不看一眼就摁斷,但沒過一會兒鈴聲又固執(zhí)地響了起來,反反復(fù)復(fù)不停。她抽抽鼻子,隨手摁下掛斷鍵,卻不知是不是淚水模糊雙眼,還是已經(jīng)哭泣地手指微抖,鬼使神差地摁了接聽。寂靜空間,手機那端的聲音縱然不用免提也能聽得一清二楚:“阮小姐,是我噢,我回A市啦!你上次不是說有事要和我確認的嗎,我現(xiàn)在就在T.Z公司上回我們見過的地方,你趕緊過來吧!”*同一時間,T.Z公司,七樓總經(jīng)理辦公室。穿著一身白色長裙的女人坐在一邊的真皮沙發(fā)上,臉龐泛著寧靜的柔和,手掌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撫著。坐在辦公桌后的男人西裝革履,面無表情,在看到她的舉動后難得神色里有些放松,問她:“多大了?”“五周?!编u慶慶捂嘴輕笑,“醫(yī)生說他很健康?!?/br>“那就好?!?/br>鄒慶慶低頭,在單肩包里翻找著什么,而后站起身走了過去,將手里的東西放到辦公桌上。賀星河垂眸,黑色辦公桌面上擺放著的赫然是一張雅致的白色請?zhí)?,外封上有著精美的浮雕花紋,上端貼著一朵小小的紫藤。他伸手拿起請?zhí)?,翻開來看,果然上面兩個名字并排寫在一起。——嚴謹行、鄒慶慶。他失笑,抬起頭問:“這么快日子都定好了?”鄒慶慶調(diào)皮地伸出手指往小腹上一指,說:“怪他,是他來的太快了?!?/br>賀星河抿唇,“恭喜?!?/br>“現(xiàn)在說還太早,到時候婚禮上別忘了給個大紅包?!?/br>“那當然?!彼h首道。鄒慶慶看著他,偏偏頭,又問:“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你……”“給了。”賀星河簡明利落,“他很開心?!?/br>鄒慶慶眼里一下子迸發(fā)出喜悅的光。“你沒和謹行說是我送的吧?”“沒有,我告訴他那輛蘭博基尼算我借他的,給他無限期使用?!辟R星河微頓,像是想起什么,笑道:“他高興的就像是中了體彩?!?/br>鄒慶慶也笑,“謹行一直都像個小孩子?!?/br>賀星河勾勾唇,不置可否。“我聽謹行說,你最近好像對有個女孩子特別關(guān)注?”賀星河微頓,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鄒慶慶聽著,彎起眼睛。“這樣挺好的,也恭喜你了?!?/br>自從多年前的車禍后,賀星河就像是變了個人,以前多么驕傲優(yōu)秀,現(xiàn)在就多么自卑敏感,她雖然在大三那年出國讀書,和國內(nèi)大多數(shù)朋友都沒怎么再聯(lián)系,但私心里一直希望他能夠走出來,回到以前高傲飛揚的樣子。愛情應(yīng)該是最好的良藥,他愿意試著去接納別人,無論怎樣都是一件好事。“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賀星河蹙眉,音色沙啞干燥,有點兒煩躁地搖頭,“她還不認識我?!?/br>“為什么!”鄒慶慶驚呼,“你難道不是在追求人家?”賀星河否認:“不是?!彪m然他好像真的很想。追求她的想法來的莫名其妙,但一旦冒出頭,就在心里生根發(fā)芽,哪怕只是想起她的名字,心里的喜悅和甜蜜就不可抑制,翻江倒海勢不可擋。鄒慶慶看他神情,嘆了口氣,說:“喜歡就去追求,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為什么想那么多?說的倒輕松。賀星河露出自嘲的笑,目光往下定格在自己的左腿上,伸出手慢慢在西裝褲上摸索過去,摸到膝蓋以下,一截冰冷僵硬的假肢。他目光看向遠方,沒有焦點,平靜地說道:“因為我是一個廢人?!?/br>鄒慶慶愣住。賀星河一直沉默,辦公室里陷入了奇異的安靜。鄒慶慶想說點什么,嘴唇囁嚅,但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么話,只好靜靜地看著他。辦公室落地窗很大,能看到遠方高樓林立及天色昏黃,現(xiàn)在這個時間已近黃昏,晚霞漫天,落在地上的光似乎都是繾綣的粉。鄒慶慶看到賀星河一直盯著窗外,手指指尖卻是捻著一個小小的物件,她仔細打量,發(fā)現(xiàn)被他捻在手中的是一枚黃色星星狀的胸針。她好奇,指了指他手上,“這是什么?”賀星河順著她目光看去,臉色微頓,不自然地把胸針放回了西裝外套口袋,說:“沒什么。”“是那個女孩的吧。”鄒慶慶打趣,“看來她對你也不是沒意思嘛。”賀星河嘴角抿成直線,眼神卻比剛才柔和了些,“這個,應(yīng)該是她的……可能也不是,我要找她問清楚?!?/br>鄒慶慶奇怪地盯他,“一個普通胸針而已,你還要專門去找人家問?”“你不懂。有些事,我還不能確定答案?!彼抗庥纳?,說道:“不過應(yīng)該快了,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br>鄒慶慶挑眉,聽得云里霧里,還想追問,被他打斷。“嚴謹行去C省了,你知道嗎?”鄒慶慶的笑容淡了些,點點頭:“我知道?!?/br>賀星河:“他們公司的資金鏈周轉(zhuǎn)出現(xiàn)斷層,問題源頭在C省分公司,本來就是小公司,根基不穩(wěn),這么一來可能會拖垮整個公司運行,面臨破產(chǎn)風險?!?/br>鄒慶慶挺直脊背,說:“我爸已經(jīng)答應(yīng)注資了?!?/br>“鄒董是生意人,不做虧本買賣?!辟R星河一語道破。“那又怎么樣?!编u慶慶脖子梗直,一向溫柔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不管不顧的神色:“我不在乎嚴謹行是不是心甘情愿,我只想嫁給他?!?/br>說完,大概覺得心虛,手掌摁在小腹上,又道:“孩子都有了,他還能不承認?”賀星河失笑:“嚴謹行恐怕未必有你想得那么不情愿?!?/br>“但愿吧?!彼龂@息,“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br>賀星河看了眼窗外,撐著桌子站起身,“我送你?!?/br>“你不方便,還是算了?!?/br>“沒關(guān)系?!辟R星河揚手,指向辦公室門邊的專用電梯,“那里可以直接下到車庫,沒什么不方便。”他拿過椅背上的大衣穿上,慢慢地走到電梯前,摁下下行按鈕。電梯“叮咚”一聲響,門在眼前緩緩打開。兩人一前一后走了進去,電梯門再度合上。與此同時,被忘在辦公桌上的手機也開始了高頻率震動,一條一條的微信消息快速跳了出來,占領(lǐng)了整個屏幕。嚴謹行:老賀,媽呀我剛才才想起來,我忘記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