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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大概是個文藝的小清新愛好者,選擇放的音樂都是舒緩的情歌,阮清夢心頭思緒萬千,耳邊倒是將音樂聽了個一字不差。“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聽見遠(yuǎn)方下課鐘聲響起,可是我沒有聽見你的聲音,認(rèn)真呼喚我姓名?!?/br>……“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yùn),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jīng)靠的那么近……”“與你相遇好幸運(yùn),可我已失去為你淚流滿面的權(quán)利?!?/br>“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際,你張開了雙翼,遇見你的注定,她會有多幸運(yùn)?!?/br>……阮清夢拄著下巴,目光放到落地窗邊拉到桌前的影,今天月亮很圓,月華很好,銀色的,霜滿人間。她低頭收回視線:“我過段時間打算離開A市了。”“為什么!”甄圓圓眨眨眼,疑惑道:“出去玩嗎?”“算是吧?!比钋鍓酎c(diǎn)頭,“出去旅游、散散心?!?/br>“那你要去多久?”“不知道。”她笑的很淡很薄,抬頭看窗外夜色朦朧,無所謂道:“可能去一天,可能去一年,也可能永遠(yuǎn)不回來了?!?/br>“為什么?”甄圓圓皺眉,“怎么這么突然,你和清承說過了嗎?”阮清夢:“還沒有,我也是臨時決定的?!?/br>“那到底為什么……”為什么。還能因?yàn)槭裁矗?/br>一朝天明,一朝暮色,她整個人在一場虛假的圓滿里幾乎被掏空了靈魂。求之不得已經(jīng)夠苦了,比它更苦的是得而復(fù)失,得到的是假的,失去的是真實(shí)的。對她而言暗戀的終結(jié)不是失戀,而是清醒。從2008到2018,從那時到現(xiàn)在,從沉睡到醒來,原來十年光陰顛來倒去都沒逃過四個字:大夢一場。她什么都交付了,所以什么都沒剩下,到最后兩手空空,一無所有。她要離開的遠(yuǎn)遠(yuǎn)的,要忘記賀星河,不管是夢里的,還是現(xiàn)實(shí)的。一天忘不了就一年,一年忘不了就十年,總有一天能夠做到心如止水。她一直是個活的非常清醒的人,一生中唯一一點(diǎn)放縱和沉迷都交給了那場荒唐的夢。阮清夢垂眸,眼神聚焦在桌上的咖啡杯,問:“你呢,你突然找我出來要說什么事?”甄圓圓一下子為難了起來,她吞吐了幾番,猶豫糾結(jié)了許久,臉色十分為難。阮清夢眨眨眼:“你到底要說什么?”甄圓圓嘆口氣,揉了揉后腦勺,說:“清承原本不讓我跟你說……”阮清夢更好奇:“究竟什么事?”“就是你生病昏迷的時候……”甄圓圓看她一眼,拿過咖啡杯灌了一大口,咳了咳,繼續(xù)道:“你在夢里一直叫一個人的名字,每天都在喊他,醫(yī)生查不出你的病因,說你是心病,心里有一股氣常年積壓,壓著壓著才成了這個樣子……清承就嚇到了,不許我告訴你這件事?!?/br>阮清夢擱在桌上的手指緩緩縮成拳頭,預(yù)感到了什么,有點(diǎn)急切地問:“不許說什么?”“有個人在你昏迷期間一直來看你,好像就是你叫著的那個名字。”頓了頓,她伸手一指窗外,“就是他,賀星河。”阮清夢臉色頓時變了。她垂眸,手捂在嘴邊,含糊道:“你們聽錯了吧……”“我們有沒有聽錯不重要,”甄圓圓斂了笑意,神色嚴(yán)肅,咖啡也不喝了,就那么認(rèn)真地看著她。阮清夢隱隱約約覺得事情好像不對勁,她了解甄圓圓,她剛才把她突然拉走的行為就已經(jīng)很奇怪,現(xiàn)在看她這個樣子,更像是要向她吐露什么極其重要的隱秘。氣氛微微凝滯。她敏感地察覺到,有什么東西似乎被壓抑了許久,正在努力破土而出。阮清夢幾乎沒敢眨眼,直愣愣地盯著甄圓圓。甄圓圓撇開眼睛,不看她,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嚴(yán)肅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公司正在和另一個公司談單子嗎?那個公司就是T.Z,賀星河是他們的負(fù)責(zé)人?!?/br>她喉頭干澀,蹙眉說道:“我們經(jīng)理的父親和賀家是私交,前幾天公司酒會,他喝多了,和我們講了一件關(guān)于賀家的事……”說到這,她咬了咬唇,抬起一只手,食指輕輕點(diǎn)在自己的太陽xue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他說,T.Z小賀總,這個地方有過嚴(yán)重的精神病史。”阮清夢一怔。甄圓圓嘆口氣,兀自說著:“我記得你們不認(rèn)識吧,他怎么突然纏上你了?經(jīng)理喝多了沒講清楚,但精神病患者很有可能具有攻擊性,你還是不要和他過分來往的好……”“怎么可能!”——細(xì)心的朋友對上以前的章節(jié)應(yīng)該就能明白些什么了劇透的問題就不要問啦(歌曲來自田馥甄)真真假假<清夢壓星河(刀下留糖)真真假假“怎么可能???”阮清夢難以置信,因?yàn)樘^驚訝,眼睛瞪得極大極大極圓,手指按在桌沿,指甲蓋泛起小塊的白。甄圓圓看著她,“是真的,我們經(jīng)理和我說的,當(dāng)時很多人都在場,他拍著胸脯告訴我們……”她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阮清夢騰地站了起來。甄圓圓嚇了一跳,愣怔后看到她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走去。“誒誒誒,你干嘛去?”她用力拽住阮清夢的手腕。阮清夢回頭,眼眶都是微紅,“我不信?!?/br>她啞著嗓子說:“我才不信!你們經(jīng)理騙人的!”“這種事情他有什么必要騙我們,又沒好處!”甄圓圓冷聲道,“你難道還要去找他,我都跟你說了那個賀星河有精神病史,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就發(fā)病了,之前還莫名其妙來纏著你,你聽我的,離他遠(yuǎn)點(diǎn)……”阮清夢甩開她的手,一言不發(fā)就往門口走。“清夢!”甄圓圓在背后喊,“就算你喜歡他,但那又能怎么樣!”阮清夢停下腳步,側(cè)過臉,神色倔強(qiáng)。甄圓圓不肯退讓,一字一頓:“他是個病人啊,精、神、病,你知道精神病意味著什么嗎?他瘋了,難道你也瘋了?”她知道。可她顧不得了。阮清夢轉(zhuǎn)過頭,毫不猶豫地走到門口,推開門,只身進(jìn)入了茫茫夜色。咖啡館的音樂已經(jīng)進(jìn)入尾聲,老板在柜臺后昏昏欲睡,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店里暖氣開得足,玻璃推拉門隔出冷暖,她一推門,被外頭冰冷的風(fēng)吹得臉龐發(fā)僵。阮清夢順著咖啡館往街道邊走去,走到剛才的樹下,在去找尋夜色中的人影,但是沒有,她伸長脖子四處張望,卻始終找不到賀星河。不是說好在這里等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