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書迷正在閱讀:情欲異世、[民國]秀色可餐、十瑣盞、亂世塵夢、狼老公、只cao她一人、四“室”同堂、老師要穩(wěn)住、不倫書法班、快穿節(jié)cao何在
雖說并沒有明面上的官職,但誰人不曉他有直接同梵帝匯報的權力。他尋常的一句話都有令泰和學界為之變色的能力,此時在大名城內(nèi)受他一揖,實在算不上什么大問題。恃才傲物的江科起見王明瑤如此,也收起自己淡薄的性子自窗臺邊緩步走至夏蟬眼前的位置,俯首作揖,“在下江科起,見過夏院士?!?/br>爻幼幼苦,因為她根本就沒做好心理準備。“小生爻立,見過夏院士。”“客氣。”夏蟬笑瞇瞇的將三個人虛抬了一把,人已經(jīng)不知客氣為何物的徑自坐在了主座上頭。“今日本不該是我來,不過大名城里其他理事都抽不開身。我先替自己的遲到給諸位致歉,還請諸位多多擔待些。”“夏院士多慮。”能絆住大名城理事的哪一件不是大事?偏生今日前來迎接他們的卻是身份最為特殊的這一位。王明瑤的玲瓏心思已經(jīng)微微轉(zhuǎn)移到了夏蟬此舉是否是有“上頭”示意,江科起卻是抿了嘴唇,很是受用夏蟬的禮賢下士,心底暗下決心一定要在大名城里出人頭地。三人之中似乎就只有爻幼幼一人完全不在狀態(tài)。她依舊狐疑的盯著夏蟬看,心里頭止不住的在想——理學會上他揚言高價要賣給我的答案,到底是真的還是陷阱?“今有粟八斗六升,欲為飯。問得幾何?”“為飯八斗二升二十五分升之一十四?!?/br>“今有七人,分八錢三分錢之一。問人得幾何?”“人得一錢二十一分錢之四?!?/br>“今有穿地,積一萬尺。問為堅、壤各幾何?”爻幼幼略微遲疑,在王明瑤與江科起的注視下開口,“為堅七千五百尺;為壤一萬二千五百尺?!?/br>夫子身形一動,爻幼幼立刻緊張的縮起肩膀閉眼攤開手心。意料之中打在手掌之上的戒尺并沒有如期而起,江科起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王明瑤則吃吃笑了幾聲,將她拉著坐下,輕聲道,“你答對了?!?/br>蒙學館內(nèi)的算經(jīng)課,往昔幾屆理學會的優(yōu)勝者都聚集在這里,接受算經(jīng)十書的授課及驗考。方才夫子choucha他們這一組背誦的是九章算術,而在此之前,爻幼幼已經(jīng)因為無法在第一時間回答夫子的提問而被打過好幾次掌心了。算經(jīng)十書是她在蒙學館里所接觸的第一門學課,往日其他學科的入門科目都十分淺顯易懂,待到格物這里便忽然變成了嚴謹又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數(shù)學體系,這讓毫無算術根基的爻幼幼在聽課時本能的覺得吃力。與她截然相反的大概就是同屆且同居的同窗好友王明瑤以及江科起。無論是亦或是對于他倆而言都好像是家常便飯一般,不管夫子是提問方程式亦或是開平、立方,他們都能在第一時間對答如流。爻幼幼曾不信邪的隨意編了道盈不足來??純扇?,哪曉得她題目剛一出口,江科起已經(jīng)扭頭不答,而王明瑤則似笑非笑的搖頭嘆氣,拍了拍她的腦頂,“這道題是無解的,如若將盈數(shù)改為三千四百,那么答案是三十三人。”“……”一堂算經(jīng)課,爻幼幼聽的一個腦袋兩個大。其他人都若有所得的走去教室,偏生只有她眉毛擰在了一塊兒。相熟的高年級前輩們見狀忍不住的上來打趣她,“爻立,今兒又吃了夫子幾個板子?”還不等爻幼幼反唇相譏,其他人已經(jīng)會心一笑,哈哈的樂開了,平白讓她多生幾分苦惱。格物難,是真難。方田、粟米、衰分、少廣……僅僅是它的入門。自商功聯(lián)想到山石之高之險之形成原理,自少廣發(fā)散至河流的體積、河床的容積。往昔她草草閱過一知半解的那些閑書好像冥冥之中都經(jīng)由什么被串聯(lián)在了一起。但這團亂麻實在太過龐大而復雜,僅僅初窺門徑的她甚至都無法尋找能將它理順的線頭。她垮下肩膀嘆一口氣,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xue,忽然忍不住的開始懷念在溫泉小墅里有無拘無束的悠閑時光。“一會兒飯?zhí)脺蕚淞送盹?,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王明瑤對這一位年紀最小做事又認真的同窗頗有些好感,平素有事沒事都愿意帶上她一起。爻幼幼苦惱的搖搖頭,婉拒了他的好意,“方才夫子說的數(shù)系我還沒算明白,你先去吃吧?!?/br>王明瑤見她這樣,頗有些自己被長輩壓著初學算經(jīng)時的戚戚焉,“這種事情不能cao之過急,多做多算自然就通透了?!?/br>爻幼幼承他好意,“所以我還得留下接著算吶……”又是一聲嘆息。王明瑤忍不住笑了,爻立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能讓你覺得跟他聊天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他忍不住的又揉了揉少年干凈又柔軟的不像話的發(fā)頂,最終還是體貼的留下一句,“那我給你帶些吃的?!?/br>“感激不盡?!?/br>2-23書樓“今有邪田,正廣六十五步……”“今有堤下廣二丈……”“有山居木西,不知其高。山去木五十三里……”又重新核算了一遍今兒講學時夫子教的算經(jīng),爻幼幼總算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手腕。屋外的夕陽早已經(jīng)替換成了夜色,蒙學館中不聞人聲,只剩下夜蟲一聲蓋過一聲的啼鳴。她自書案前站起,伸展雙臂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再看鋪了滿桌的演算稿紙,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名叫成就感的東西。與行醫(yī)救人時不同,施針下藥時壓在她心上更多的是責任感,是爭分奪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