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崩先思?guī)撞阶烦鰜?，在門口囑咐：“今天很冷,你們別在室外待太久，小心凍感冒?！?/br>
戚明雨邊在門口換鞋,邊抬手給靳晨扣上了他純白色棉衣的帽子，接著剛才的話題揶揄：“沒事兒，很快就能賣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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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事先并沒有了解到同桌對這場旅行的興趣意向，戚明雨推薦給他的行程仍然是無比契合的私人訂制款。

對于鐘愛各域歷史的靳晨來說，老城區(qū)擁有著別處無可比擬的魅力。

只是隨性漫步，便能受到這里歐洲風(fēng)情和古老建筑的美學(xué)浸染。

冰城的文化開放而多元，第一次到來的靳晨卻是博聞廣見地對它們都有著獨(dú)到見解。

他不僅熟悉各處教堂博物館的藝術(shù)風(fēng)格，也了解所有典故背后的文化底蘊(yùn)，文人故居的背景資料更是信手拈來。

就連在商店買伴手禮時，小少爺也能和里面的俄羅斯美女無障礙溝通，甚至在異國樂曲話題上相談甚歡。

戚明雨安靜地站立，聽身旁少年講著一口流利又舒服的俄語，不經(jīng)意間被他禮貌微笑著的側(cè)顏引惹。

這個人的性格其實(shí)半點(diǎn)也不張揚(yáng)，溫潤隨和，卻極難被制約。

與一眼就驚羨的外貌不同，那種無法言喻的感染力就猶如和風(fēng)細(xì)雨連綿無息，等人意識到自己被吸引時，早就已經(jīng)淪陷在里面了。

靳晨離開商店的時候手里多了個被異域姑娘贈送的手作面包。

“你到底精通多少門外語？”走出店門，戚明雨隨口問詢。

“精通談不上?！?/br>
靳晨故意在低氣溫中呼出一團(tuán)團(tuán)白色的霧氣，玩了幾次后才接著說：“去的國家多了，每次就都學(xué)一點(diǎn)應(yīng)付日常交流?！?/br>
“哦，原來你們的日常交流中還會提到柴可夫斯基?！逼菝饔暝谀橙说闹t辭聲中歪了歪了歪頭。

靳晨笑著并不應(yīng)答，伸手從牛皮紙袋中掰下一塊還溫軟的面包塞進(jìn)嘴里，然后把剩下的遞向戚明雨。

“味道很好，要不要嘗嘗？”

“專門送給你的，我不要?！?/br>
戚明雨目不斜視地擺擺手，抱著雙臂徑直走向不遠(yuǎn)處被銀白封住的江畔碼頭，嘴巴里塞著面包的人輕笑著不言語。

在這個季節(jié)，松花江面上已經(jīng)凍結(jié)了厚厚的冰層，放眼望去形成一片白色透亮的天然游樂場。

雪圈小橇冰車……不只是小孩子，各種年齡段的游客都聚集在這里，體驗著冬日里不同樂趣的冰面項目。

下午的日光已經(jīng)逐漸暗淡下去，只剩一層柔和的暖金色，揮灑在遠(yuǎn)方云天疏淡的交界處。

“幫我拿著?！苯堪炎约好抟驴诖锏氖謾C(jī)和腕表一股腦地塞到戚明雨懷里，然后穿著純白色的空軍一號踩上了冰面。

對這些從小玩到大的戶外活動，戚明雨早已沒了興趣，只在背后跟隨著看這人小孩子一樣的在冰面撒歡。

從小練習(xí)花滑的選手平衡感不是一般的強(qiáng)。即便徒步滑走在冰面上也輕盈游刃，讓人想起他在冰場上阿克塞爾三周跳時的樣子。

靳晨全身上下那套皆與周圍冰雪融為一體的白，在廣闊的環(huán)境里實(shí)在不好分辨，只有近距離跟隨著才不至于讓他走丟。

戚明雨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冰面上靠慣性一口氣滑出十來米遠(yuǎn)，連忙追上去，伸手拎住他脖領(lǐng)時還被連帶著拖行了一段距離。

“你給我慢點(diǎn)！要起飛啊？拉雪橇的狗都沒你跑的這么快，等會兒摔慘的話我可不會扶的?！?/br>
靳晨抬手用指尖搓了搓兩頰，笑著回應(yīng)：“不好意思，你扯到我的翅膀了?！?/br>
江面的風(fēng)向來凜冽，刮到臉上有些痛，兩人沒有在這里逗留很久，接著玩鬧了一小會兒便回到了岸邊。

在寬闊的江畔廣場上，佇立著不少高大的人物雕像。

從其中穿梭而過時，靳晨甚至不用去看底座上的介紹，立刻就能分辨出這些歷史英雄。

戚明雨終于忍不住問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好奇的問題：“你好像對歷史和地理感興趣，無論是自然還是人文都挺在行的?！?/br>
“啊？”靳晨沒太聽懂他的意思。

“你這個智商不像是學(xué)不明白高中政史地的吧？”戚明雨接著話題追問了下去：“怎么就非想不開在理科班里墊底混日子呢？”

“……”靳晨動作頓了頓，安靜兩秒后，掩飾性地把剛才沒吃完的面包扯下一塊送進(jìn)嘴里。

本就是隨口一問，見他答不出所以然，戚明雨并沒有再糾結(jié)。目光落到不遠(yuǎn)處的一條特色美食步行街上，繼續(xù)做向?qū)ПM地主之誼。

“行了，別嚼你那塊面包了。舍不得扔掉的話，就風(fēng)干了留著做紀(jì)念品。”

似乎還沉浸在上一個問題中，靳晨連還嘴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跟著他走上煙火氣彌漫的中央大街才逐漸回神。

即便還沒到晚飯的時間，行走在各種特色美食的包圍中，還是難以抗拒那些香味的召喚。

炸雞酥rou，燒麥餛飩，紅腸西點(diǎn)。

戚明雨把每樣買了小份塞給靳晨，才從他那里換回那塊發(fā)硬的紀(jì)念品面包，隨手丟進(jìn)了垃圾桶。

北方省份冬天的日照時間很短，四五點(diǎn)鐘的天色已經(jīng)非?；璋?。

兩人坐上出租車離開步行街的時候，剛好可以從后車窗看到亮起的燦金色燈盞，像星光一樣璀璨。

夜里的氣溫會持續(xù)下降，戚明雨坐在車子后排給自己的手機(jī)換了一張暖貼，助力它等會兒不會在嚴(yán)寒中直接躺尸。

動作間偏頭看了眼身邊的人，沉聲問：“冷嗎？”

靳晨抱著剛買的暖手寶誠實(shí)地點(diǎn)點(diǎn)頭，輕輕地磕動兩只鞋跟。

戚明雨低頭瞥到了他的aj，這才想起這小子沒穿棉鞋，不冷才怪。

一邊暗自懊悔出門的時候忘記提醒，一邊還要挖苦他：“怪不得剛才溜得那么歡，原來冰面燙jio。”

“……”靳晨用眼尾狠夾了下說風(fēng)涼話的人。

戚明雨用手指把暖貼按壓平整后揣回衣服里，然后把左腳湊到靳晨的右腳邊，大致比對了一下。

尺碼差不多。

緊接著他便提起膝蓋，俯身開始解鞋帶，把脫下的加絨運(yùn)動鞋放在了同桌腳邊。

抬頭對上身側(cè)人疑惑的眼神，無奈地提醒：“脫呀?！?/br>
“你要和我換鞋？”即便動作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靳晨還是驚訝地再次確定。

“沒關(guān)系，換吧，我比你抗凍?！?/br>
戚明雨語氣淡然：“小時候外婆家還住在最北邊的漠河，最冷的時候氣溫有零下五十度，我和戚然照樣跑出去玩?！?/br>
鞋都已經(jīng)脫下來了，靳晨沒有再拒絕，安靜地?fù)Q到腳上穿好，尺碼正合適。

車廂里忽然安靜下來，兩人腳底下感知到的陌生溫度似乎都變得更加明顯了。

直到這輛出租停在冰雪世界的門口，一身黑衣的戚明雨踩著雙純白的高幫鞋子下了車，低頭看自己的搭配時居然沒覺得有哪里違和。

“你什么時候買的票阿？”靳晨遠(yuǎn)眺著園內(nèi)景觀。

無數(shù)座晶瑩剔透的大型工藝品接連映入視線。造型千奇，主題各異的冰雕在繽紛的燈光美得宛如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