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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豬rou魚rou,也非山藥膏棗泥之類,而是帶著微涼的奶甜香、松軟似云的在嘴里化開。還有青嫩的蘆筍,裹了一層薄薄酥脆炸出,蘸上特制的調(diào)料汁,滋味與尋常蘆筍格外不同。又有酸甜可口的番茄青菜丸子湯,rou丸之嫩、菜蔬之鮮也就罷了,那里面熬煮的紅色果實恭王竟不知為何物。就連常見的水果魚蝦,在衛(wèi)淵這兒也能做出與別處截然不同的鮮美味道來,恭王大飽口腹之欲。等到一頓飯吃完,衛(wèi)淵這才朝恭王道:“感謝殿下一片好意過來,不過這是我的家事,無需如此。”恭王已經(jīng)治好了臉上胎痣,根本不需要再來長平院見他。很明顯,恭王過來是為了給他撐腰。畢竟他跟父親繼母的疏遠關(guān)系,昨天經(jīng)歷了那些事,任誰都能看出來。“可真正的理由是,孤想見二公子。”恭王看了衛(wèi)淵一會兒,開口道,“孤來,不是為了二公子,是為了自己。”“二公子不戀棧權(quán)勢,只想做大夫,孤也定然不會給二公子帶來這方面的困擾?!?/br>“二公子治好了孤,實不相瞞,今日孤穿戴成這樣,就是想讓二公子看看?!?/br>不僅僅是因為衛(wèi)淵治好了他,還因為他自從打聽到了衛(wèi)淵的經(jīng)歷之后,就覺得衛(wèi)淵和他是一樣的人。他面生胎痣,打小和宮中的兄弟們格格不入,父皇也見他不喜,因而他成年后寧愿在外面奔波做些事,也不愿意回皇城府邸待著。他內(nèi)心其實是自卑且防備重重的,和所有人都有種疏離感,雖說身份尊貴,卻一直不覺得有人會真正喜愛他。縱然迎奉他恭維他,對他看似好,也必定是為了權(quán)勢、為了向上爬,為了得到利益。否則的話不至于身為一個封了王的皇子,到現(xiàn)在二十多歲,別說王妃,就連枕邊人都不曾有過。衛(wèi)淵則是自幼癡傻殘疾,遭遇過的嘲笑譏諷不會比他少,又被親生父親攆出去兩年多,在外頭不管不問。他是怎么熬過來,衛(wèi)淵就是怎么熬過來的。而且衛(wèi)淵一直待他態(tài)度平常,并不像別人或懼怕厭惡他的相貌,或因為他的身份熱絡(luò)逢迎,反倒讓他覺得安心舒適。人都道他身份顯貴尊榮,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如同孤獨無望在荒漠跋涉的旅人。卻在驀然回首間,發(fā)現(xiàn)原來世間還有另一個自己。而這另一個自己,在荒漠中予他救贖甘泉,予他希望慰籍。讓他怎么能不想要靠近?衛(wèi)琥在旁邊聽了恭王這番話,在心中暗呸一聲——好歹是個金枝玉葉,為著蹭頓飯竟然不要臉了。衛(wèi)淵用濕帕子擦過手,這才抬起眼簾望向恭王道:“往后到了午間,殿下都可以來我這兒復(fù)診?!?/br>恭王是個聰明通透的人,既然承諾不會給他惹麻煩,那么做為大夫和病人之間的來往,也不必過于避諱。恭王高興的應(yīng)了,剛想再說些什么,就見地衣進來稟報:“公子,今天測出靈根的孩子過來了,就在外面候著。”“是嗎,請進來見見。”衛(wèi)淵在輪椅上坐直了身體。衛(wèi)淵是個連王侯召見都可以推拒不去的人,作派閑閑散散,恭王這還是初次見他露出認真的表情,卻只是見一介孩童,不由得暗自稱奇。孩童約莫七八歲,穿得挺好,長的墩墩實實,進屋子就張著嘴,手腳不知道往哪里放,一看就是小門小戶出來的。等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衛(wèi)淵,被其容色所驚,更是愣在原地走不動道。“這孩子是什么靈根?”衛(wèi)淵問旁邊的地衣。“金木火土四靈根?!钡匾禄卮?。然后恭王眼前似乎恍忽了片刻,就見衛(wèi)淵笑著贊了孩童幾句,拿個裝了金銀如意錁子的荷包給那孩童,讓地衣引那臉蛋紅紅兩眼泛光的孩童出去。“二公子對靈根者感興趣?”恭王猜度。“是啊,想看看他們與常人有何不同?!毙l(wèi)淵回答。恭王笑了:“稷城一年才能出幾個靈根者?而且單靈根之下,基本上能結(jié)成金丹的都少?!?/br>“適才那孩童是四靈根,如若不遇機緣,一輩子也就止步于煉氣,只合做個外門雜役弟子,打掃丹房、管理花草之類?!?/br>“想要見到更多、更出類拔萃的靈根者,必定要去皇城。我族開國老祖是雷靈根合體期大能,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見著他呢。”如若恭王說別的倒也罷了,一聽到這個,衛(wèi)淵十分心動,點頭道:“既是如此,那將來必定要去一去了?!?/br>這邊衛(wèi)淵和恭王吃過飯,另一邊木蓮嬤嬤端著碗燕窩粥,勸衛(wèi)夫人道:“夫人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沾水米,好歹用些兒,別熬壞了身子?!?/br>衛(wèi)夫人伸出上過藥、包著帕子的手擺了擺:“我這心里堵得慌,胃里總覺得泛酸,就是喝口水也難受?!?/br>“喝兩口粥會好些的,夫人不為自己想,也為大公子想?!蹦旧弸邒呃^續(xù)勸道,“您若熬壞了身子,大公子素來孝順,不知道該難過成什么樣?!?/br>衛(wèi)夫人這才望向木蓮嬤嬤,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就放下吧。”木蓮嬤嬤依言放下粥碗,衛(wèi)夫人拿起銀湯匙,果然慢慢舀了一勺粥喝下,開口道:“今兒聽聞恭王去長平院了?”“沒錯,說是復(fù)診?!蹦旧弸邒咭а赖溃皩嵲诓恍?,咱們索性暗中給恭王下毒,再嫁禍給那殘疾?!?/br>“糊涂東西,盡出些餿主意?!毙l(wèi)夫人瞪一眼木蓮嬤嬤,“恭王雖在他的院子里診病,但恭王金枝玉葉,若是在府里中毒,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兒?”“到時候滿府上下都要受牽連,就連你我也不能例外!”一旦被扣上戕害皇族的罪名,衛(wèi)淵固然是難逃一死,而衛(wèi)淵既姓衛(wèi),刺史府也同樣脫不了干系,別說什么榮華富貴,什么世襲爵位,全家能保住性命就不錯。衛(wèi)夫人經(jīng)營算計幾十年才有了今天,還沒有瘋到為了除掉衛(wèi)淵,孤注一擲押上自己到手的富貴生活。“是,是婢子心急?!蹦旧弸邒吖砘卮穑爸饕强床坏梅蛉耸苣切⌒笊奈?,連飯都吃不下,也看不得那邊兒因和恭王交好而得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