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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后,視線就一直鎖在沈可衍身上,在看到對方泛紅的眼眶和眼角的淚痕時,他的眉頭微蹙了一下。沈可衍被忽然出現(xiàn)的藤白弄得一怔。看藤白的樣子,不像是剛到的,估計在客廳里站了有一會了。沈可衍抬手擦干凈臉上殘留的淚痕,朝藤白走去問:“你怎么上來了?”藤白看著他沒有說話,好一會過去,他才伸出手,又像昨天那樣,抬起沒受傷的那只手,很輕很輕地圈住沈可衍的手腕。他沒說什么別的,就只是對沈可衍說:“走吧。”說完就拉著沈可衍往外走去。沈可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藤白拉著到了樓下,外面的冷風往身上一灌,才反應過來。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時候黑的,小區(qū)里已經(jīng)亮起了燈。這處小區(qū)的綠化做得很好,路旁都是成片成片的花叢,只是快入秋的季節(jié),花叢里沒有什么艷麗的花,有幾分枯敗景象。藤白拉著沈可衍,走在沈可衍前面。兩個人經(jīng)過一盞又一盞路燈,路燈先是把藤白的影子罩到沈可衍身上,又很快把沈可衍的影子罩到藤白身上。沈可衍看著覺得有趣,就這么跟著藤白走了一路,直到走到小區(qū)門口,走進外面的小路。小路很窄,勉強就能容許兩人并行的寬度,路燈又隔得遠,因此大半段路都是黑的。沈可衍繼續(xù)盯著影子。到兩盞路燈的中間,小巷黑得影子都沒了蹤影,走在前面的藤白忽然停下了腳步。沈可衍反應迅速,也及時跟著停了下來。他看到前面的人轉(zhuǎn)過了身,垂下頭,看著他。其實沈可衍并不能看到藤白在看他,因為小巷真的太黑,但他就是這樣感覺。他也微微仰起頭看向藤白。頭剛揚起,就忽然聽到藤白說:“林洛,你需要擁抱嗎?”這是沈可衍第一次聽見藤白叫林洛這個名字,他第一反應甚至沒覺得藤白是叫自己。藤白肯定看見了,剛才臥室里的那場鬧劇。林洛應該需要擁抱,沈可衍不需要。可藤白這個擁抱是給沈可衍的,不是給林洛的。沈可衍不需要擁抱,可當他抬起頭,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看清楚藤白的輪廓,看清楚藤白低垂下看他的眼眸時,他卻點了點頭。藤白幾乎是在他點頭的瞬間,將他摟進了懷里。動作還是那么輕,跟拉著他手腕時是一個力道。藤白剛剛拉著沈可衍在小區(qū)走了一路,冷風吹得他身上滿是涼氣。他似乎猶豫了一會,半晌后抬起那只沒受傷的手搭到沈可衍腦后,用同樣輕的力道揉著沈可衍的頭發(fā)。沈可衍忽然想起來大家常說的有人疼定律。小孩摔疼了往往不會哭,可當有人在他身邊滿眼心疼地問,寶寶疼不疼的時候,小孩就會哭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沈可衍明明都沒有摔,可被藤白抱著,藤白的手在他腦后輕輕揉著的時候,他忽然覺得疼了。就好像剛才那股屬于林洛的委屈和憤怒還沒完全從他的身體里離開,他把臉埋到藤白的胸口,聽到了藤白心跳的聲音。藤白心臟跳動的頻率都跟他這個人似的,不急不緩的。沈可衍耳朵貼在他胸口聽著,整個人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不知道過去多久,他聽到藤白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要去山上嗎?”——沈可衍原以為藤白說的山,是回療養(yǎng)院。事實是一個小時以后,他跟藤白兩個人,站在了一處他完全陌生的山頂。山頂有一段崎嶇的路,路上全是形狀怪異的石頭。沈可衍他們站的位置望過去,能望到路的盡頭似乎是一處平地,平地上像是有一處小木屋。藤白先踩上了一塊石頭,把左手遞到沈可衍面前:“手給我?!?/br>沈可衍看了眼面前崎嶇的路。他工作淡下來的那兩年,經(jīng)常會一個人去徒步,進深山,露營,多難走的山路他都走過,因此這種路對他來說并不算難走,更不需要到有人拉著他的地步。但他只是低頭看了眼藤白攤在他面前的手,就把手放到了藤白的手心。說不清緣由,就是想。兩個人花了五六分鐘走到盡頭的平地上。果然有一座小木屋,看模樣有點像山里狩獵人住的那種。沈可衍正想著,就見藤白輕車熟路地打開木屋的門,而后進到里面點上了木屋里的油燈。他跟著走進了木屋,就聽見藤白說:“我偶爾會來這?!?/br>木屋不大,靠右手邊擺著一張不算大的床,床邊有一張大約到藤白腰際的桌子,桌子旁立著一個大柜子。油燈在床頭,不太亮,正好照得整個房間能視物。藤白走到床旁坐下,抬頭看了一眼,說:“今晚夜色好?!?/br>沈可衍隨著他的視線往上看,發(fā)現(xiàn)床頭對著的房頂有一扇天窗,天窗擦的很亮,一眼望過去和在外面看天空沒有區(qū)別。藤白躺到床上,往里靠了靠,手搭在空出來的半張床上,看向沈可衍:“要過來嗎?”沈可衍走過去和他并肩躺下。床真的不大,兩個人躺在上面有點擠,手臂都能碰著手臂。藤白還是那副板正的模樣,雙側(cè)放在兩側(cè)躺在床上,沈可衍便把兩只手疊到腦后。兩個人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就看著頭頂?shù)男强铡?/br>藤白說的沒有錯,今晚的夜色很好。天上沒有云,星星特別亮,月亮是彎彎的。沈可衍不記得他有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躺著看過星空,隱約記得有,可他仔細去想,卻翻不出來記憶里任何與之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但他又莫名肯定,不是在他進娛樂圈的那幾年,應該更早,早到在學校讀書的時候。然而一想又覺得荒謬,他在學校讀書那幾年,哪來的閑工夫欣賞什么夜色。白天忙著上課,上完課就去兼職,兼職到凌晨還要硬撐著把作業(yè)寫完。他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