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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走廊,沈可衍又看到了一扇熟悉的門。門前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沈可衍不確定是不是之前那個,他聽到自己問他。“出了什么事情?”“抱歉先生,昨天看守機器的工作人員失責,不小心刪除了一段數據,我們現在正在復原,你放心,我們會在有效時間內修補完成,不會打亂原定計劃。”沈可衍沒來得及有什么反應,畫面又是一轉,面前的門變成了病床,病床上似乎躺著什么人。他的視線里是一只修長瘦削的手,似乎是因為常年不見光,那只手白到近乎透明。他看到自己抬手搭在了那只手上,輕輕碰觸了一會以后,彎下腰,將整張臉埋進了那只手里。“好想你啊?!?/br>——沈可衍從床上驚坐起的時候,耳旁回蕩著夢境里響起的最后一句話。就好像有人在他耳旁說過無數遍,說到他的耳朵已經主動把這句話刻進了腦海里。房間里開了空調,原本適宜的溫度這會卻讓沈可衍覺得悶熱。他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床上平穩(wěn)了半晌呼吸以后,掀開被子打算下床去衛(wèi)生間洗把臉,手忽地被扯住。他低下頭看過去,才想起來手還和藤白的手綁著,因為他的拉扯,藤白的手被往上扯了幾分。睡在地上的人還保持著側躺的姿勢,手被拉起來了一段也毫無知覺。沈可衍不禁失笑。他停下動作,往藤白的方向靠,下了床拿過藤白剛剛被他拉起來的手打算塞進被子里,卻在碰到藤白手的瞬間停下了動作。他的手是熱的,可藤白的手比他的手要熱上許多,可以說是guntang。沈可衍皺起眉頭,另一只空著的手伸過去碰藤白的額頭,果然燙得要命。他起身開了床頭的小燈,發(fā)現藤白和昨晚一樣,臉上又是不正常的紅,眉頭擰著,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樣子。他叫了藤白兩聲,藤白沒有絲毫反應,他只好費了些功夫,解掉了自己手上的繩子,去拿房間里的醫(yī)藥箱。39.8℃。又是接近四十度。沈可衍放下溫度計,起身到床上摸到了手機,看了眼時間,發(fā)現才凌晨三點多。他正猶豫著要不要給胡醫(yī)生打電話的時候,手腕倏地被抓住,方才還叫不醒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正緊盯著他。沈可衍怔了一下,看向他:“醒了?你又發(fā)燒了,今天有什么……”他的話剛說到一半,藤白從地上坐起來,而后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機,扔在了一旁。手機正好砸到地上的棉繩上,藤白的視線落在棉繩上片刻,又看了眼沈可衍的手,將地上的棉繩拿了起來,不由分說地重新給沈可衍綁上。沈可衍由他綁著,空出來的一只手貼了貼他的臉頰,又貼了貼他的額頭,不放心道:“我還是給胡醫(yī)生打個電話,再麻煩他們過來接我們一次吧,怎么會連著兩晚發(fā)燒還燒這么高。”藤白沒有理會他的話,就兀自給他綁著手,剛才綁還留了一米左右的長度,這會藤白直接將兩人的手全部綁在了一起,一點空隙都不剩。沈可衍想要把手機拿過來,又被藤白按住手,而后被他整個人圈住,摟著一起躺到了地上的被子里。地上盡管有一層地毯和床墊,和床比還是有些硬,而且沈可衍躺上去以后,才發(fā)覺地上比床上要冷上很多。他的臉色頓時有幾分難看,懷疑這和藤白發(fā)燒脫不了關系,是他今晚腦子太亂沒有注意到。他輕輕推了一下緊摟著他的藤白,開口:“我們起來,去床上睡?!?/br>藤白只是緊盯著他,手上摟他摟得很緊,沒有其他反應。沈可衍見狀,便打算掙開藤白自己起來,他知道藤白一定會跟著他動作。然而他去掙的時候他才發(fā)現藤白摟著他的力氣有多大,甚至因為他想要掙開的動作,藤白摟他摟得更緊了兩分。起先沈可衍還沒有感覺,隨著藤白手上力道的加大,他又一次感覺到了疼,先是從藤白摟著他的地方開始出現一些輕微的痛感,而后痛覺好像復蘇了一樣,手臂上和腿上的傷口也跟著疼了起來。可能是昨晚痛的時候伴隨著上涌的記憶,腦袋里的痛感掩蓋了身體上的痛,因此沈可衍昨晚并沒有覺得身上受的那兩處傷很痛。但是今晚,這種痛就變得格外分明起來,也格外無法忍受。一時間他的腦子開始變得混亂。他記憶里他是不怕痛的,對于疼痛的容忍度很大,可腦子里又閃過很多他怕痛并且極其怕的破碎片段的證明。那些片段并不像昨晚那樣一幕一幕閃過,就仿佛本身就是根植在他腦中的,只是好像被什么包裹起來了,而那包裹的東西現在被撬開了一個小口子,于是那些碎片全都爭相往外冒。很快他就管不了這些了,因為實在是太疼了,疼得他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外掉。他的眼淚剛往外掉,藤白就好像被他嚇到了一般,松開了緊摟著他的手。藤白看著比昨晚要清醒一點,但眼神和平日里還是有幾分不同,他蹙著眉頭,替沈可衍擦掉眼淚,把人抱著往床上放。床上的枕頭有些歪了,枕頭底下放著的香囊露出來一個邊角。藤白的視線落在香囊上半晌,抬手把半露著的香囊從枕頭底下拿了出來,原本算不上十分濃郁的藥香一下子變得刺鼻起來。藤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他捏著手里的香囊,看向床上還在不停掉眼淚的沈可衍,眼底浮上幾分困惑,緊跟著困惑的情緒變成了拉扯。沈可衍的眼淚掉得整張臉煞白,他像是有點無法忍受,一只手揪住藤白的領口,整張臉往藤白懷里埋。藤白的胸口觸碰到guntang的眼淚的瞬間,眼底的拉扯沒了,他皺起眉頭把香囊放到一旁,暫時解開了綁在手上的棉繩,動作放輕地拉下沈可衍的手,去把房間里的窗戶打開來些許。回來后,他走在床頭柜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來一個密封的玻璃瓶,把香囊放了進去,而后拉開柜子把整個玻璃瓶放了進去。做完這些以后,他才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