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大女兒縱成那樣,?還有個養(yǎng)女吧，這么多年又沒見他們管過。”

??柳聞箏沒功夫理他們家的事，還在偷偷摸摸地小聲嗶嗶。

??客廳里沒關(guān)嚴(yán)實的窗戶帶進來一陣風(fēng)，把窗簾吹得嘩啦作響。

??屏風(fēng)后面的孟聽鶴回過神，加重了步子上的力度。

??柳聞箏聽到聲音,?蹦起來,?到嘴的罵罵咧咧卡住,?僵硬地對著手機轉(zhuǎn)移話題：“對啊對啊,?這邊今天天氣超級好,?媽，家里那邊也出太陽了吧……咦,?哥，你醒啦，我煮了粥。”

??窗外一片陰沉,?寒風(fēng)凜冽。

??孟聽鶴：“……”

??“嗯，跟媽打電話呢？”孟聽鶴走到他旁邊。

??柳聞箏暗中觀察他哥有沒有聽到什么，一邊機械cao作,?把手機遞過去：“要不你也和媽說幾句？”

??孟聽鶴神色如常地接過手機。那頭，柳殊韞聽到接電話的人換成了大兒子，聲音立刻變得柔柔和和：“小鶴啊，起床了？趕緊去吃點東西，別又胃疼了。你弟弟現(xiàn)在回國了，每天閑著也是閑著，盡管使喚他去做飯。”

??說著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柳聞箏？我知道你在旁邊聽，聽見我說的沒？”

??在旁邊狗狗祟祟偷聽的柳聞箏：“……？”其實他是垃圾桶撿來的吧。

??孟聽鶴含笑瞥了一眼柳聞箏：“他很自覺的?！?/br>
??柳聞箏點頭：“嗯嗯嗯?！?/br>
??三人都刻意忽略掉剛剛談到的那個話題，就著“柳聞箏做飯到底有沒有進步”進行了五分鐘的論述。

??掛斷電話之前，柳殊韞心情很好地分享自己的新愛好：“小鶴，媽最近在學(xué)織毛衣，可好玩了，過年回家給你織一套。你弟……算了他也來一件吧?！?/br>
??兄弟倆對視一眼，產(chǎn)生了一些不太妙的預(yù)感。

??……

??——

??幾天過去。

??這周是A大的考試周，來往不少學(xué)生帶上了熬夜復(fù)習(xí)的黑眼圈。

??宿舍里，程旭源站在孟聽鶴面前，一臉虔誠地伸出手：“哥們，快快快，握個手，普渡一下我。”

??孟聽鶴：“……”

??他看了一眼程旭源日漸向程老靠攏的頭毛和發(fā)際線，終究還是伸出了手：“你成績不是挺好的嗎？”

??畢竟家里有個同專業(yè)的教授爺爺，程旭源的專業(yè)課成績一直算前排。

??“別提了別提了，老頭讓我這次考進前百分之五。”程旭源雙手握住孟聽鶴的手，大力搖晃，企圖偷一點學(xué)霸之氣，“老頭整啥啊這是，不就是刁難我嗎！”

??孟聽鶴拍拍他的肩膀，禮貌性鼓勵：“加油?！?/br>
??見孟聽鶴準(zhǔn)備去考場，程旭源也撈過自己的東西一塊跟著出去。

??路上，程旭源說起自己追女孩子的事情以緩解緊張——這貨上星期遇到個妹子。那妹子幫他撿了個籃球，還笑得溫柔可愛，然后他就可恥地心動了，要到了人家的聯(lián)系方式。

??“聊天的時候，她不是提了一句校外那條街新開的奶茶店么，她說新款特別好喝，但是她沒有喝過?！背绦裨创曛郑胍Σ辽鸁?，“然后我就去買了?！?/br>
??看程旭源的表情，事情肯定沒有按一般的劇本上演。孟聽鶴勉強捧場，問他：“然后呢？”

??程旭源摩擦生熱失敗，最后還是把手揣進兜里：“那家店！排了那——么長的隊！還不能預(yù)約，離譜??！我等了一個鐘，差點被風(fēng)吹傻，然后我就走了，回去復(fù)習(xí)了。”

??孟聽鶴：“……她怎么說？”

??“她沒想怎么說?！背绦裨椿貞浟艘幌拢拔覄袼葻崴?。熱奶茶和熱水都是一樣的，熱水還不長胖。”

??孟聽鶴：“……”還是單著吧你。

??“怎么了，你這啥眼神？”

??他們已經(jīng)到了考場的教學(xué)樓。孟聽鶴真情實感地說：“那姑娘確實溫柔?！?/br>
??這樣都沒罵人。

??程旭源：“？”

??兩人的考場不是同一個，甚至不在同一層。孟聽鶴在機房門口刷了自己的學(xué)生證，走進考場。

??他來的早，考場里的人不怎么多，還有大半的位置是空的。

??孟聽鶴這個專業(yè)，幾乎所有課程都是上機考試。等待開考的間隙，他稍微調(diào)試了一下電腦。

??刺啦——

??后排，有人用力地拖開椅子。椅子在粗糙的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孟聽鶴把鍵盤推回去，

??后面又是砰的一聲，書包砸在桌面上。

??還沒等孟聽鶴說什么，后排的另一個女生已經(jīng)小聲開口：“同學(xué)，麻煩不要在考場這么吵?！?/br>
??“嘖，這不是還沒有開始考嗎？”

??是丘軒的聲音。

??孟聽鶴辨認(rèn)出了他的聲音，但依舊沒有回頭，也不屑去對他冷嘲熱諷。

??倒是丘軒自己被那女生說了之后，拎起書包換了一個座位。新的位置在孟聽鶴斜前方。

??又過去了十幾天，丘軒越發(fā)憔悴。那天的視頻直接把他捶死不算，沒過幾天他那一向懶得和他廢話的大哥丘臨君，竟然特地過來找他，警告他別再動手腳。

??——丘臨君和唐郢擇關(guān)系很鐵，跟賀憑睢也算熟。那天賀憑睢找人放出監(jiān)控視頻的時候就順便查了丘軒這個人。在丘臨君回國接風(fēng)聚會的時候提了一句。

??丘軒不知道這其間的關(guān)系，但他知道現(xiàn)在的他絕對惹不起丘臨君。

??還有他讓孟雪去求她姐來幫她，也沒什么下文。據(jù)孟雪說，她跟孟佳青提了一下孟聽鶴，就被狠狠地罵了。

??再加上那天的直播……

??丘軒知道賀銘昆有個白月光，卻不知道他居然是孟聽鶴的弟弟。

??那他之前對孟聽鶴的嘲諷，都成了笑話。

??……

??丘軒臉上的表情復(fù)雜至極，不甘和怨恨混雜。孟聽鶴的視線沒有在他臉上多停留，眼神自始至終都如平靜的湖。

??未曾起一絲波瀾。

??十分鐘后考試開始，孟聽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試題上。

??他這個專業(yè)，除了少數(shù)幾門課，其他的課程，尤其是專業(yè)課的考試，都是上機完成。

??在機房泡了幾天，期末考試很快過去。

??孟聽鶴踏出考場的時候，外面飄起了細(xì)細(xì)的雪。

??不算大，落在地上沒一會就融化了。

??孟聽鶴沒有帶傘，撩起眼皮看了逐漸變大的雪，緩步走出校園。

??“哥?。∠卵┝?，你是不是考完了？”孟聽鶴接通柳聞箏的電話，聽他在那頭咋咋呼呼，“我記得你沒有帶傘來著，我過去接你？”

??校園里都是急匆匆的身影，孟聽鶴不緊不慢的身影在里面格格不入。

??忽然，他嗅到了有些熟悉的味道。

??淺淡，清冽，卻很好聞。

??孟聽鶴抬起眼。

??頭頂?shù)募?xì)雪被擋住，賀憑睢撐著一把傘站在他面前，側(cè)身擋住風(fēng)，把他牢牢籠在沒有風(fēng)雪的一隅。

??“聽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