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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掌從杜燁的腦后,帶起一陣如火燒般的燙風,擦著他的耳朵,朝前伸出。一把。扣在了樸金喜喋喋不休的臉上。再一用力。樸金喜的腦袋被重重地撞在了玻璃窗上,“嘭”的一聲悶響,眼里驚駭欲絕。杜燁猛地回頭,看見了身后面無表情的盛耀。男人喝醉的眼里有著淡淡的血絲,半張臉藏在陰影里,平日里風光霽月的氣質(zhì)在這夜色下消失不見。被黑暗籠罩的面孔上有種駭人的氣息,危險的就連杜燁的心臟都重重地跳了一下。扣在樸金喜臉上的手在持續(xù)用盡,手背上青筋鼓起,樸金喜的臉完全扭曲,只有半只眼睛從那張開的手指縫下露出來,半個眼球的瞳孔收縮,恐懼的像是被惡魔襲擊。男人從杜燁的身后一點點擠出來,就仿佛跨越了位面的壁壘,帶著壓迫的聲音說:“無論你付出什么代價,他都是我的?!?/br>樸金喜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掙扎,想要掰開盛耀的手掌,卻被大力扣得掙扎不出。他去抓杜燁的衣服,大叫:“救命,唔,好痛,放開我!”被悶住的聲音似乎割裂了一般,尖銳的讓人想起指甲在玻璃上劃過的聲音,嚇得出租車司機回頭看了一眼,就急忙停在了路邊。車一停穩(wěn),盛耀手松開,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個字:“滾?!?/br>獲得自由的樸金喜大口喘氣,似乎終于清醒了過來,表情復雜地看著盛耀,又看杜燁。杜燁目光平靜地與他對視,淡淡地說:“再見?!?/br>樸金喜沉默了兩秒,揉了一下臉,轉(zhuǎn)身拉開車門走了下去。車外的冷風在吹,瞬間吹亂了樸金喜的頭發(fā),看起來有點無助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手指痕跡。他抿著嘴角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杜燁已經(jīng)將頭轉(zhuǎn)了回來,對計程車司機用思密達語說道:“請您開車。”車輛再次啟動,樸金喜的身影在身后消失。杜燁沒有回頭,也沒有再想,而是轉(zhuǎn)頭看向盛耀,輕輕抓起他的手,吹了吹說:“手疼嗎?”盛耀:“……”沉默了兩秒,突然就笑了。“他會氣死的?!?/br>杜燁涼涼:“氣死了和我有什么關系?”盛耀繼續(xù)笑:“當然沒關系,他和你,和我,都沒有關系。”杜燁拿過盛耀的手,仔細看了一眼,確認沒事,然后將那手緊緊抓住,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讓盛耀形成了一個從身后摟抱的姿勢。放松身體,靠在了盛耀的懷里。嫌棄地說了一句:“跟個神經(jīng)病似的?!?/br>盛耀在身后吃吃地笑,附和:“是的,神經(jīng)病?!?/br>杜燁發(fā)泄完自己被那家伙嚇了一跳的驚人言語,這才對盛耀說:“難受嗎?”“什么?”盛耀緊緊抱著他,像是抱著一個寶貝,隨著計程車的晃動,也輕輕地搖晃。“酒?!?/br>“還好,本來還有點醉,現(xiàn)在給嚇醒了。”“不用擔心,沒有人比你好?!?/br>身后的男人沉默了兩秒,一下一下,親吻著杜燁的發(fā)絲,卻沒有說話。窗戶外面是繁華的街道,是異國的風情,路上行人交織,人來人往。閃爍的霓虹在眼前一閃而過,在杜燁的眼底留下淡淡的痕跡,很快就又消失不見。聲音消失了。時間好像也被拉長,變成了某種難以抓住的虹光,拉出長長的光暈,流淌著。這時,身后的男人說:“我也愛你。”……愛情,可能是一見鐘情,可能是年齡到了,可能是男男女女的寂寞,也可能是物欲橫流的社會應運而生的一種情感。杜燁不知道自己有多愛盛耀,就像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愛上盛耀的。好像某一天,突然回過神來,這個人就已經(jīng)烙印在心里。他們一起練舞。一起共患難。吃著同一個電飯煲里的飯,因為同一個笑話而笑的前仰后倒。或許他對盛耀的愛來自細水長流。也可能來自失去后的某一天的悔恨。如今追究起來已經(jīng)沒有意義,它就在這里,確實存在著,存在于今天,存在于明天,存在于未來的每一天。是一起喝過的一杯水,是早晨睜開眼安靜的對視,是對未來的暢想,也是那一段段急促的讓人瘋狂的呼吸。但終究是兩人的相處,才能如此的穩(wěn)定。強烈的排他性,是愛情的理所當然。樸金喜究竟是如何低估了他們的愛情,杜燁并不愿意多想,總之這輩子,杜燁就沒打算再換一個人。與樸金喜不歡而散的第二天,樸金喜沒有再出現(xiàn)。杜燁等人睡到自然醒,慢悠悠地吃過早飯,收拾行李,退了房間,就去了機場。很快,就坐上了回國的飛機。沒有人知道昨天在車上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昨天走到一半,樸金喜下了車,看起來似乎不太好的樣子。鄧曉丹仗著關系好,問了杜燁,杜燁懟了他一句八卦成精,他也不敢去問盛耀,這事也就過去了。飛機的商務艙里很快就坐滿了人,整理行李,坐下,系上安全帶。龍龍猶豫了一下,找藍卿請假,他家在外地,這次比完賽打算回家一趟。藍卿有點猶豫,決賽迫在眉睫,時間緊張,但龍龍要回去處理一些債務問題,不走不行。便起身對坐在身后的兩人說起了這件事。盛耀說:“你安排就好?!?/br>藍卿說:“那我就放了?!?/br>機艙里漸漸平靜了下來,大部分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有旅客姍姍來遲,背著背包走了進來。盛耀本來安靜地做著,突然看見來人,身體猛地矮了一點,將臉藏了起來。杜燁不明所以,看向盛耀明顯躲著的人。是個中年男人,個子不高,干干瘦瘦,頂著一頭黃褐色的卷發(fā),發(fā)際線非常高。臉上的胡須比頭頂茂盛,應該很得主人的愛護,修剪的精致有型。從打扮和穿著上看,顯然是一個成功人士,他將行李放好,在坐下之前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消失在杜燁的視野里。杜燁看過一眼,就將目光收了回來。他對這個人并不好奇,隨手拿起手機調(diào)成了飛行模式,然后點開音樂app,戴著耳機就聽起了歌。決賽需要準備新的作品。音樂早在資格賽之前就準備好了,甚至還做過剪接和混音,但舞蹈還沒有編排,杜燁打算趁著坐飛機的無聊時間在腦袋里走兩、三個方案出來,回頭與藍卿合一下,應該可以碰撞出更好的版本。不知不覺飛機起飛,然后過了邊境線。杜燁想到累了,就將頭往盛耀肩膀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