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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qiáng)清理出一條人能走的窄道。通向二樓的樓梯也是年久失修的狀態(tài),走一步就咯吱一響,滿是裂紋的木板在腳下微微顫抖的,好像隨時都會塌陷一樣。樓梯的盡頭是二十六號的房門,當(dāng)時三十九號在第一夜被殺后,地毯被女仆清理了,但墻上飛濺的血跡仍然存在,大片大片觸目驚心。可現(xiàn)在,即使墻皮斑駁,墻上仍能勉強(qiáng)看出大片不明顯的暗色,這確切的證明他們前兩夜的確是住在這里的。他們一直住在這座荒廢的莊園里,是幻覺干擾了人的自我感知,還是他們前兩天呆在過去,第三天才回到現(xiàn)在?簡悄心里隱約有了一點(diǎn)猜測,他沿著房間外的走廊慢慢走過腐朽的木梯,七十八號房間的最右側(cè),有一扇銹蝕的門,只輕輕一推,門就轟然倒地,露出里面一條幽深的旋轉(zhuǎn)樓梯來。是通往三樓的道路。簡悄一面清理著蛛網(wǎng),一邊爬到三樓,三樓的分布與二樓不同,一進(jìn)去就是會客廳,但是里面也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腐朽的木板間還隱約可見大片不詳?shù)陌瞪惞浮?/br>三樓的布局很是清晰明了,從樓梯口往左看,分別是會客廳,書房,臥室,臥室的盡頭還有一個小陽臺。每個房間除了給人一種年代久遠(yuǎn)的感覺外,更像是打砸過后所剩的殘骸。簡悄只找到了一些零碎的小東西一本缺角少頁的,被壓在一堆爛木頭里,角落里幾片碎掉的瓷器,還有地上丟棄的一枚捏得變形的勛章。的紙張有點(diǎn)受潮,有不少頁面都發(fā)了霉,大部分批注已經(jīng)看不清了,只有最后一面空白上一行潦草的字還比較清晰:【心中沒有光明的人,在哪里都是地獄。】落款被涂成黑漆漆的一團(tuán)。瓷器的碎片抹去灰塵,能看到上面殘存著的花紋,按著這個時代的水準(zhǔn)來看,應(yīng)該屬于比較少見的珍品。被捏變形的勛章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鑲嵌在上面的藍(lán)寶石黯淡無光,寶石面上有花體的刻字【蘭德爾伊———】姓氏被抹去了,寶石的表面模糊不清,勛章的背面有一個看起來像數(shù)字“1”的符號。這就是已知的所有線索。簡悄將這幾樣?xùn)|西放到口袋里,去檢查最后一個小陽臺。說是小陽臺,其實(shí)也有半個房間大,陽臺的最右側(cè)有一個巨大的書柜,占據(jù)了一整面墻,上面原本應(yīng)該擺著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現(xiàn)在也只剩下了幾片積滿灰塵的碎紙。他先圍著書柜轉(zhuǎn)了轉(zhuǎn),又在書柜的內(nèi)壁上敲了敲,手底下傳來清脆的回響。書柜后面是空的。他在旁邊的房間里找了截碎掉的石桌腿,沒費(fèi)什么力氣就在已經(jīng)腐朽的書柜上敲出了一個能供人鉆過的洞。書柜后面是一個密室,密室里的空間很大,地面修建成了一個將近七十度的角,陡峭的坡上面橫七豎八的擺著些人物像,坡的最頂端是一座耶穌受難的雕像,表情惟妙惟肖,他的腳下踩著一本書,背后有一個和人等高的十字架。簡悄廢了很大力氣爬上去,石頭雕刻的書上只有一句話:【起源亦是終焉?!?/br>現(xiàn)在他只剩一個疑問了。附加題里不會給無所謂的線索。但蘭德爾絕不可能是克萊爾伯爵。所以……到底是不是他猜想的那個人?17、克萊爾莊園(八)簡悄在莊園里翻了個遍,再也沒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線索。但剛剛站在陽臺上,他看到西北角那里有一片密林,除了這個角落,其余的地方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荒涼的令人心驚。他踏出莊園,另外幾個人仍然不見蹤影。天色亮得詭異,抬頭向上看天空一片純白,一絲雜色也沒有,干凈得像一張紙。沒有太陽,沒有云彩,也不知光線從何而來,白日光線下的物體現(xiàn)在都沒有了影子,回頭看身后的莊園,也慢慢的變得像一張蒼白的招貼畫。整個世界似乎越來越單薄,無力維持這種近乎真實(shí)的假象。西北角的密林里是大大小小的土包,每個土包的前面都七歪八倒的戳著一個十字架,雨水沖刷過后的地面上撇去浮土,能看到一截截白骨堆陳。這是一片沉默的墳塋地。“咔噠———”簡悄耳邊有盔甲碰撞的聲響,他側(cè)過頭,后方密集的樹林里走出了一個人,破舊的頭盔,銹跡斑斑的鎧甲,眼里跳動著兩團(tuán)幽綠的火焰,是那個他在第一道附加題里遇見的騎士。騎士的手里倒提著一柄破爛的,勉強(qiáng)能稱之為劍的銹蝕長條,就站在他的左后方。簡悄:……這還真是冤家路窄。正巧,那個騎士也看見了簡悄,他長劍一抬,直指向他,簡悄居然能從那兩團(tuán)跳動的鬼火中看到森森的殺意。他還記得騎士當(dāng)時仿佛被戳了逆鱗似的怒火,寧愿違背規(guī)則也要?dú)⒘怂?,這么不講道理的非人類生物,居然沒有再看見他的第一時間就出手。周圍一切蒼白的速度越來越快,扁平化的感覺甚至蔓延到離他腳下不遠(yuǎn)的地方。“我應(yīng)該怎么稱呼你?”簡悄看著面前的老熟人,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敷衍微笑,他攤開手,掌心里是那枚被捏的變形了的徽章,他在極力激怒面前這個騎士。“是傲慢自大的亡靈先生,還是……蘭德爾騎士長呢?”這一刻,空氣仿佛靜止,劍尖刺破了他的眉心,流下了殷紅的血。周圍蒼白失色的畫面驟然凝滯。簡悄眼前一花,場景轉(zhuǎn)換。【豐收祭典開始?!?/br>【考生確認(rèn)存活倒計(jì)時。】隨著機(jī)械音的提示,消失不見的十三號、六十五號以及七十八號突兀的出現(xiàn)在簡悄的身邊,臉上還帶著茫然。十三號手里甚至還拽著一根枯樹枝。這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像有人突然拉了一下燈,“啪嗒”一下就從白天到黑夜。夜晚的天空也給人一種單薄的感覺,無星無月,曠野里密密麻麻全是人,地上有幾大堆篝火在噼里啪啦的燃燒著,火上架著什么物體在烤制,空氣中隱隱傳來食物的香味。每個火堆旁邊都擠著密密麻麻的人,彼此之間沒有空隙,看起來像黏在一起的黑色斑塊沾在篝火邊。“咿呀呀——嘻嘻———嗬—”這些形狀古怪的人發(fā)出詭異的笑聲,也有人嘴里哼著什么刺耳的調(diào)子,像指甲刮過黑板。昏暗的火光下,這些人甚至看不清哪里是頭,哪里是手,哪里又是腳。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切都隱藏在黑暗里,無邊的黑暗中隱約有一個建筑模糊的輪廓。一切都像極了昨晚掛在墻頭的那幅畫。那堆黑斑注意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