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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動的手沒錯,但誰能想到你會還手?。。?!”裴明霄怔了下。別說姜宥,他也沒想過自己會還手。見他沉默,姜宥以為自己取得了階段性勝利。他在裴明霄面前從來掩飾不好得意的表情,換句話說,每次從裴明霄手中討來便宜,他都要比勝過別人更開心。他直直地看著裴明霄,放下鍋蓋,用那種半嫌棄半鄙夷的語氣“嘁”了聲,故意說:“幼稚?!?/br>下一刻,頭發(fā)絲又掛上一團(tuán)面粉。“嗯,”裴明霄說,“我就是幼稚?!?/br>.春晚好像總是這樣,所有人都在吐槽越來越無聊,但又所有人都在看,仿佛它已經(jīng)不是一個節(jié)目,而是一種符號,一種春節(jié)必備的儀式。在某總裁的監(jiān)督下,歷經(jīng)兩個半小時,老花貓終于帶著小花貓收拾干凈了廚房。等換完衣服,再回到客廳,只有二十分鐘就到零點了。李伯一邊在心里念叨“大過年這是做的什么孽”一邊下餃子,姜宥幫忙拿碗筷和調(diào)味料,裴明霄則又在接電話。去年好像也是這樣,只不過張羅包餃子的只有李伯,剩下兩個都在玩手機(jī)或者打電話,打著打著就回了房,只剩下電視里喜慶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幾分鐘后,李伯端出一盆熱騰騰的餃子:“快來,趁熱吃!”姜宥瞥了眼裴明霄的方向,在心里默默數(shù)數(shù),數(shù)到八十七,一分鐘零二十七秒,那人才捏著手機(jī)過來。姜宥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我們都在等著你吃餃子。”裴明霄點點頭:“嗯,好?!?/br>好個屁,姜宥在心里吐槽一句,轉(zhuǎn)頭只見對方把手機(jī)調(diào)成了靜音狀態(tài),裝回口袋,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打算再拿出來。姜宥抿緊嘴唇,掩住笑意,把調(diào)好的蘸料推到對方面前,“你試試。”裴明霄點點頭:“嗯,好。”毛頭小子吃東西一向比較快,裴明霄則是不習(xí)慣太晚進(jìn)食,當(dāng)主持人被簇?fù)碇呱衔枧_,兩人正好同時放下筷子。幾段吉祥的祝賀詞后,電視屏幕上跳出鐘表的動畫,姜宥和電視機(jī)一起倒數(shù):“七、六、五......”他表情認(rèn)真,看起來特別期待新春的到來,裴明霄大概被這種氣氛傳染了,也跟著他默數(shù):“四、三、二......”數(shù)到“一”時,二人不約而同轉(zhuǎn)向?qū)Ψ健?/br>“哥哥,新年好!”“新年好?!?/br>聲音一道清朗一道低沉,一道急促一道緩慢,明明截然不同,交織在一起卻有種異樣的和諧感。“噼里啪啦——”不遵紀(jì)守法的鄰居們開始燃放爆竹,他們在爆竹聲中靜靜地看著彼此,三秒后,也可能是三分鐘后,繼默契地拜完年,又默契地一起笑了出來。“噗哈哈哈哈......咳咳,”姜宥笑的有點熱,他用右手扇了扇,“對了,你站這兒別動,我去拿點東西。”說完他噠噠噠跑開,等他上了四樓一趟回來,裴明霄果然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爆竹放完是煙花,夜幕中此時吊滿了一簇簇瑰麗的燈盞。姜宥像在廚房要求裴明霄那樣,只不過這次換成了:“閉眼?!?/br>裴明霄閉上眼睛,下一刻,他感覺衣裳下擺被人掀開,有什么東西搔在腹部,粗糙的質(zhì)感磨的皮膚發(fā)癢。“好了,睜開吧——事先說好,不準(zhǔn)打我?!?/br>裴明霄還在懷疑他哪里像會家暴的人,睜眼就見自己腰胯間圍了條紅色的腰帶。粗布織成,上面印的字體有些扭曲,仔細(xì)看,約莫是“福星高照”四個字。超市買來的劣質(zhì)腰帶沒有金屬扣,此時男生正低頭試圖把它扎的好看一點,邊扎邊說:“我知道它土的要命,也知道它配不上你的身份,甚至能猜出明早它就會出現(xiàn)在你垃圾桶里,但我還是想把它作為第三份禮物送給你?!?/br>“因為在我父親的老家,有一個流傳了很久很久的傳說——比大灰狼抓小孩還久。傳說中,只要在新春第一天扎上紅腰帶,就能把一生的福氣牢牢拴在身邊,永遠(yuǎn)不丟?!?/br>一簇簇瑰麗的燈盞于高空炸開,飄散出無數(shù)星光。然后星光拖著尾巴劃開夜幕,劃過無垠的天際,劃向莫測的未來。最后劃落在男生那雙漆黑的眸子中,扎根、滋生、再次綻出更絢爛的光。“哥哥,”男生笑著說,“祝你一輩子、十輩子、永遠(yuǎn),都福氣滿滿的呀?!?/br>.第42章回禮對于裴明霄來說,“福氣”是一個抽象且沒什么意義的詞語,他不像許多講究“福報”的合作伙伴那樣時常吃齋禮佛做善事,他做慈善單純是想要做慈善,沒想過從中獲取到什么,在他看來,靠玄學(xué)不如靠自己。可當(dāng)男生的手離開腰帶,系在一起的繩結(jié)輕飄飄往下墜那一刻,他又分明感覺到腰間多了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他捏了捏眉心,猜想自己可能被煙火晃花眼了,才會對一根九塊九毛錢土氣到極致的紅腰帶產(chǎn)生錯覺。為了舒服,裴明霄在家里穿的比較隨意,上面是黑色t恤,下面是灰色休閑褲。寬松的褲子掛在胯骨上,能清晰看到兩道深深的、自腰側(cè)延伸至骨盆方向的人魚線。剛才姜宥急著在第一時間為裴明霄拴住福氣,掀開衣服后只想著系腰帶,沒注意上面什么樣。此刻看到腰胯之間的景象,手不受控制地僵硬起來,便想趕緊放下人家衣服。“等等?!迸崦飨鰠s叫住了他。姜宥:“???”裴明霄說:“你都送長輩東西了,出于禮數(shù),長輩自然也要回送??纯次铱诖镉惺裁础!?/br>姜宥只能頂著視覺沖擊,手慢慢伸進(jìn)對方口袋,邊摸邊沒經(jīng)大腦的問:“你要把小背心和情丨趣用品還我嗎?”裴明霄:“......”“額,當(dāng)我沒說。”姜宥尷尬地咳了聲,手上動作加快。抽出來兩封紅包。這兩封紅包不太一樣,一封厚度頗佳,摸起來至少兩萬塊人民幣打底。另一封薄的簡直沒眼看,能有一兩千都不錯了。自從成為打工人,姜宥對錢的敏感度越來越高。他死死攥住厚的紅包,剛想甜甜的說“謝謝哥哥”,就聽裴明霄道:“去,把這封給李伯?!?/br>“......這封?”姜宥難以置信地?fù)P揚厚紅包。裴明霄“嗯”了聲:“剩下那個是你的?!?/br>姜宥:“......”姜宥徹底笑不出來了。作為家主,過年自然要給辛苦一年的傭人們發(fā)紅包。其他人的紅包在回老家之前已經(jīng)給了,因為李伯跟他們一起過年,便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