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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開車去梁思聞家熬粥,中途還闖了一次紅燈。梁思聞胃疼純屬是飲食不規(guī)律折騰出來的,不是炎癥的問題盡量別吃藥,所以他一進門就往廚房走,熟練地使用梁思聞家的鍋碗廚具,小米粥在鍋里翻騰的時候,他洗干凈手,去給梁思聞揉肚子。梁思聞怕癢,他的手掌動一下,梁思聞就笑著往后躲一下。后來他干脆讓梁思聞側(cè)躺著,他從后面箍著他,不讓他亂動,用掌根在胃部打著圈按揉。他不擔心這樣親密的姿勢會讓氣氛變得曖昧,因為以梁思聞的思維方式,這頂多算好兄弟對他的合理照顧,被揉得舒服了,還會生出些對醫(yī)生的崇拜感,全被他毫不吝嗇地表達出來:“哲遠好厲害啊?!?/br>眼下正是人們忙碌一天后,紛紛歸家的時間段,不斷有車駛?cè)氲叵峦\噲?,明亮的車燈晃過前擋風(fēng)玻璃,梁思聞顫了顫眼皮,像是要醒了。聶哲遠這才將手指從自己的嘴唇上移開,指尖似乎還沾著梁思聞的氣味。梁思聞睜開眼睛時,他心虛地握緊方向盤,后知后覺懊惱于自己日益倒退的自制力。十七歲的時候,他比現(xiàn)在能忍。可誰叫梁思聞天真又遲鈍,永遠學(xué)不會對他設(shè)防,他想,這肯定要怪梁思聞。第4章還是沒忍住高二的結(jié)尾是伴著滿滿一黑板的暑假作業(yè),以及老師們關(guān)于高考煲不完的雞湯,聶哲遠撐著下巴,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梁思聞在cao場上試飛航模,航模隊的學(xué)長就要畢業(yè)了,他想抓緊時間多學(xué)點東西。聶哲遠看那個講話溫溫柔柔的學(xué)長很不順眼,因為那人教梁思聞遙控技巧的時候總是靠得太近,幾乎趕上他和梁思聞的親密,這讓他很不高興??伤裁礇]不說,放學(xué)后在教室等了十五分鐘,梁思聞還沒回來,他便默默背上梁思聞的書包,去cao場上找他。學(xué)長已經(jīng)走了,梁思聞一個人站在足球場中央,握著遙控,仰起臉觀察航模的運動軌跡,碎發(fā)被汗黏在額頭上,校服下擺被風(fēng)吹動,整個人仿佛融進了落日余暉的光暈里。聶哲遠扔下兩只沉甸甸的書包,站在旁邊看了很久。他十七歲的愿望只關(guān)于梁思聞,希望梁思聞越飛越高,帶著童年的紙飛機,穿過漂亮的飛機云,成為他最想成為的人。暑假只有短短二十天,滿打滿算,平均一天要寫3.15張卷子才能按時完成暑假作業(yè)。梁思聞策劃了一次短途旅行,目的地是一座沿海城市,只有他們兩個人,并依靠戰(zhàn)略取得了家長們的許可。就算是十幾年后,聶哲遠也還是很好奇梁思聞是怎么說服自己父親的。深夜的海鮮大排檔里,沒有人會在意他們是不是未成年。都是第一次碰酒,一瓶下肚以后才發(fā)現(xiàn),梁思聞喝酒不上臉,聶哲遠才是那個先一步紅了面頰的人。但不上臉,不代表不容易醉。燒烤簽散了一桌子,還有花蛤和扇貝的殼,梁思聞托著下巴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兩聲,“哲遠……你臉好紅,是不是害羞啊?!?/br>順著沿海公里走回民宿,梁思聞腳步不穩(wěn),走得搖搖晃晃,聶哲遠怕他摔倒,索性握住他的手腕,掌控他的方向。走到一半,梁思聞喊著沒力氣了,抓住圍欄不肯往前走,聶哲遠只好陪他原地休息。梁思聞仰著頭找星星,找半天找不到,又歪著脖子,直勾勾地盯著他,無賴似地扒拉著他的衣服,再加上整個人冒著酒氣,貼上來的時候聶哲遠險些犯了潔癖。但梁思聞喝醉酒以后只知道使蠻力,他竟沒能掙開,接著梁思聞的食指就像滑滑梯一樣,順著他的鼻梁滑到嘴唇,瞇縫著眼睛說:“哲遠……你好像有點帥。”被梁思聞?chuàng)е弊余洁洁爨?,聶哲遠臉上被酒精熏出來的紅怎么也褪不干凈。微涼的海風(fēng),微醺的傻瓜,氣氛剛好,適合大膽告白,適合青澀親吻,如果這些都不敢的話,至少適合偷偷做點什么。但十七歲的聶哲遠忍住了,什么都沒做。回到民宿,他把梁思聞扶到床上,無視他蹬掉褲子的舉動,幫他蓋好被子,然后在沙發(fā)上睡了一夜。外面一點點亮起來時,聶哲遠醒了,拿出帶來的作業(yè),完成了一套理綜卷子,對完答案后出門,給梁思聞買早餐。十七歲的聶哲遠擅長所有科目,語數(shù)英生物化,因此被同學(xué)稱為“滅絕式學(xué)霸”。但除了書本知識之外,他最擅長隱藏。?端午節(jié)假期頭一天,剛好趕上聶哲遠調(diào)休,他和梁思聞到超市采購,打算買好東西一起去家屬院看梁大夫和聞大夫。他推著購物車,走到膨化食品的貨架,拿起一包薯片,問梁思聞:“原味還是黃瓜?”一回頭,發(fā)現(xiàn)梁思聞沒跟上來,落在幾步遠處,正低頭打字,似乎還在對著屏幕傻笑,實在值得懷疑。他放下薯片,朝梁思聞走過去,裝作隨口一問,“在和誰發(fā)消息?”“白學(xué)長你還記得嗎,比我們大一屆,當時是航模隊的隊長,”梁思聞敲完一句話才抬起頭,“他現(xiàn)在在703所呢,下周要來S市參加論壇?!?/br>聶哲遠心說怎么可能不記得,“哦,好像是有點印象?!?/br>梁思聞看到旁邊貨架上的東西,眼前一亮,勾住聶哲遠的胳膊,在聶哲遠眼里跟只壞心眼的小狗似的,討好地看著他:“哲遠,我想買一包薯片,黃瓜味的?!?/br>聶哲遠正色:“不行。”說完推著購物車,徑直路過了堆滿薯片的貨架,梁思聞戀戀不舍地摸了一會兒薯片包裝袋,抬腳追上去。晚餐自然是在家屬院吃的。聞大夫的手藝,梁思聞是一點沒繼承到,每回都是聶哲遠幫忙打下手,梁思聞每回進廚房,想給自己找點事做,都會被聶哲遠塞一口吃的,然后推出去,跟哄小孩兒似的。飯桌上,梁大夫提起他們科室的一個患者,術(shù)后出現(xiàn)并發(fā)癥,在重癥監(jiān)護室觀察了幾天,因為家屬支付不起昂貴的費用,選擇轉(zhuǎn)回老家的醫(yī)院。聞大夫和聶哲遠也跟著討論了幾句,手術(shù)臺的話題對于三人來說稀松平常,并不會影響用餐的心情。“你們仨能不能別老在飯桌上說這些開膛破肚的事啊……”梁思聞啃著排骨抱怨,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就欺負我不是醫(yī)生……”“喲呵,瞧把你能的,”梁大夫的懟人功力全用在自家兒子身上,“那你來,你給我們講講你那無人機。”梁思聞啃完排骨,撇撇嘴,“我不講,講了你們又聽不懂。”聶哲遠低頭笑了笑,夾了一塊位置最好的肋排,放到梁思聞碗里,“別忘了給你的任務(wù),這個月,一點五公斤?!?/br>當晚,聶哲遠沒有回自己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