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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可以嗎?”“什么?”“做……你的情人。”靜夜漫長,幽幽的冷光映照在迷幻的夢境之中,比起那些讓人心旌搖曳的親密,更動人心切的,反而是李承霜出口的話語,一字一句,柔情繾綣,像是味道甜蜜的糖果,融化流淌下來。誰能不為此折腰。————明明是靜夜,后半夜卻滾了幾聲悶雷。雷聲似遠似近,不太正常地響起來,時而仿佛百里之外,時而又瞬息般猛然炸響于頭頂。江遠寒從夢中醒來時,神情還是一片呆滯的。他伸手揉了把臉,低聲念叨:“幸好醒了……”怎么會有李承霜那種人。他怎么能用如此平靜的語氣說出這種請求。江遠寒覺得自己當(dāng)時的腦海都是混亂的,他一邊被小師叔的話炸得心神不寧,一邊又被意味不明地脫了衣服,再加上外頭的這兩聲悶雷,直接一腳把他踹出了成年人的世界。……踹出來也好,我還是個孩子。江遠寒捂住臉想到。他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默不作聲地往小師叔那邊掃了一眼,見另一側(cè)毫無動靜,才安心地翻過身繼續(xù)睡了。月色蔓延,光芒映照到李承霜修長的手指間。在一片昏暗與寂靜中,李承霜睜開眼看了看指間漏過的月光,靜默良久,卻不敢望向另一端。第八章夢里的他在說謊。附著在魔劍蟒紋里的人之欲,與他本身是相通的。情與欲俱全的他,所做出的事,或許才是他本人真正想做的事。無法阻攔,無法控制,甚至連其中每一絲的氣息交換,都如煙繚繞,浸透肺腑。但天亮了,要醒了。大雪覆鎮(zhèn),遠近三千里天地一白。江遠寒離開時望了望雪景,他對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別扭,沒去看小師叔,而是問:“你都不知道我是誰,把我?guī)Щ匦ε?,不怕引狼入室嗎??/br>李承霜道:“所以,你是誰呢?”江遠寒笑了笑,目光停留在雪上:“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行人相遇,不必告知姓名。”李承霜猛然想起,他確實沒有告訴自己他的真實姓名,甚至也沒有問他的——似乎小師叔這三個字,已可作為一切的代號,知曉與否,并不重要。自己在他心中,是行人相遇,不必相知。寒風(fēng)掠耳,拂過辟寒劍上鵝黃的劍穗兒。“但我救了你,我挾恩圖報,要你喜歡我?!苯h寒隨口而言,但他說到這里,似有若無地想起了對方的吻,聲音停了一剎,才繼續(xù),“我只是要求,要求都可以拒絕?!?/br>太上之道,講究萬物平等,視眾生如一。小師叔修行此道,又有圣人之心,他見萬物皆垂愛,難道我不是眾生嗎?江遠寒想得輕松,他以為對方的道心正合他的心意,區(qū)區(qū)這點小事,李承霜會答應(yīng)。而自己救了他,怎么說也不會被討厭,那么一點喜歡,那么一絲有關(guān)于愛的感情,應(yīng)該不會很嚴(yán)重。他沒有戀愛過,也沒有鐘情留意之人。對于人族的感情不甚了解,對這件事的想法也就太過簡單了些,更不懂得熱烈的愛與恨,往往都是相互聯(lián)系的。“可以拒絕這種話,不像是你說出來的。”李承霜道。“是啊?!苯h寒戴上面具,捏了捏手腕,像是開玩笑似的道,“你可以拒絕,但我會逼你,要是逼你就能答應(yīng),我就逼你。要是威脅你能答應(yīng),我就威脅你?!悄阍趺礃佣疾豢洗饝?yīng)我,我就殺了你?!?/br>小師叔的眸光靜默無聲。“那你早日殺了我?!?/br>李承霜說完便轉(zhuǎn)過了身,不再與他交談。江遠寒怔住了,他沒想到對方是這句話。小師叔的道袍素整如初,只是劍鞘血跡才干,琴弦絕斷。江遠寒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這樣說,既有圣人之心,難道只對他狹隘么?兩人休息了一夜,修為和靈氣都恢復(fù)了許多,隨后用遁法趕路,在幾日內(nèi)回到了玄劍派。江遠寒還是第一次這么堂而皇之地來到玄劍派的望歸島。他以“莫知”的身份進入望歸島,被安排在了小師叔的仙府旁邊,而李承霜去找掌門師兄商議妖群暴動的事情了。妖群暴動,而且是妖母成群,這根本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江遠寒想不出頭緒,就帶著面具坐在門外的桂花樹下運行秘術(shù),查看目前的進展和自己的本體。他的身體傷得太重了,就算秘術(shù)有所進展,也只是讓傷勢不再蔓延,想要完全恢復(fù)甚至突破,還需要他在情之一字上多下功夫。就在江遠寒陷入沉思中時,陡然聽到身畔細(xì)微的響動。他抽離神思,抬眼望去,見到一個穿著道袍的弟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形容俊俏,面色冷無表情地道:“莫知?”江遠寒挑了下眉,皮笑rou不笑地勾了勾唇。“你還敢回來?”青年看到他笑,心里像猛地?zé)鹨粓F烈火,“你還住在這里?你就這么有臉面糾纏小師叔嗎?”江遠寒像一只發(fā)現(xiàn)了鳥雀的貓,眼眸微微發(fā)光,點頭道:“我是要住在這里?!?/br>“小師叔他根本不喜歡男人!”青年臉色漲紅,像是為自己的偶像打抱不平,“他對你寬容,不是因為他喜歡你,而是小師叔脾氣好,對所有人都好!”江遠寒冷不丁地想起李承霜那個態(tài)度,心說這算什么脾氣好,我怎么沒見到他對我好?“那他為什么對我格外寬容呢?”江遠寒撐著下頷,打了個哈欠,逗他似的道。“不過是因為你跟他年少同修罷了!小師叔這么多年幫你,就算是債也該還完了,你自己毫無寸進,自暴自棄,還要耽誤小師叔,挾恩圖報,算什么正人君子?”毫無寸進,自暴自棄。江遠寒把這八個字放在心里想了想,毫無寸進沒什么,自暴自棄不應(yīng)該。他抬眼看著面前這個人,覺得少年沖動,倒也不值得他動手清理。他一想到這個人沒必要殺,就覺得很沒意思,無聊地道:“正人君子我不是,但別人的閑事,你最好少管?!?/br>青年弟子沉下臉道:“仙門正道的弟子,理當(dāng)見不義而相助。”“你小心,”江遠寒聽著想笑,沖著他打了個響指,“亂管閑事,天打雷劈?!?/br>“該天打雷劈的是你這種……”他話語未盡,萬里晴空驟然一道電光,隆隆旱天雷猛然而起,幾乎就劈在他頭頂。這半句話卡在青年的嗓子里,半天也沒說出來,隨后腿一軟,一頭栽倒在江遠寒的眼前。江遠寒笑瞇瞇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就跟那天對那個女修一樣,安撫似的拍了拍:“好險沒劈到腦子,本來就笨?!?/br>青年回過神,猛地一把扒開他的手,氣呼呼地道:“你說